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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属于自己。

全凭着一口气,她才坚持着站在原地。

温寒烟视线微顿,落在剑柄上。

那里应当有一朵潦草的?小花,看不出?什么?品种?,不过?是人随手?捡来路边野草编的?,大言不惭说要送给她做剑穗。

那时在东洛州,她刚离开潇湘剑宗不久,触景生情?,心绪不稳间?,随随便便接了过?来,系上了。

那个时候,温寒烟没想过?这称不上剑穗的?剑穗,她会留这么?久,竟一用便是几个月。

就像她也没想过?,她会和裴烬一路走到?这里,直至如今,命运纠缠,再也分不清彼此。

但现在,那缕剑穗消失了。

被罡风震碎,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烟尘彻底散去?,司鹤引悠然落地,层层叠叠的?衣袍缓缓坠落脚边,宛若金莲盛放。

“若非这把剑拖累了你,方才你也未必会输给我。”

他理了理袖摆,“你的?确当得上‘天纵奇才’四个字,成长的?速度甚至远超我的?想象,是当之无愧如今年轻小辈之中的?翘楚。”

话音微顿,司鹤引扯起唇角,话锋一转,“但你错在不该招惹东幽,我是惜才之人,若你此刻束手?就擒,并且将身后那人交出?来,看在你曾经寂烬渊一战微苍生几乎丧命的?份上,我不会为难你。”

温寒烟咳出?一口血,脸上却没有多?余的?表情?。

她缓缓拭去?唇畔血痕,撑着断剑站直身,吐出?四个字,“恕难从命。”

她没有败。

她也绝对不会后退。

“本命剑都没了,你凭什么?和我打?”

温寒烟将半截流云剑收归剑鞘,抬腿一踢地面上不只是谁掉落的?长剑,腕间?挽了个剑花。

她浑身浴血,飒然而立,“司家主,请赐教。”

司鹤引拧眉看着她,脸上显出?几分惊奇神?色:“何必如此执拗?”

但他久居上位,虽然素来和煦待人,骨子里却不是什么?温和的?人,见她负隅顽抗,也少了耐心,声线沉下来,“敬酒不吃吃罚酒。”

失去?了本命剑的?剑修,就像是没了獠牙的?野兽,看着凶恶了些,其实根本不足为惧。

司鹤引压根没将此刻的?温寒烟放在眼中,“温寒烟,今日下场,是你狂妄自大,咎由自取。”

他反手?甩出?一道灵光。

铛的?一声,方方正正的?阵法?自上而下倒扣住她,虹光一闪,极速压缩,似是要瞬息间?将她碾碎困死在阵中。

“入了幽都阵法?,半只脚便已跨进酆都鬼界。”司鹤引淡淡一笑,“即便是你师尊云澜剑尊亲临,也未必能在我手?中救得了你性命。不过?,你与云澜剑尊师徒缘分已断,今日,恐怕不会有人来管你死活了。”

“陆宗主。”司鹤引甩袖收回手?,仰首朝身后唤了一声,声音不算大,却顷刻间?席卷整个东幽上空。

无数人听见不远处毁天灭地般的?动静,忍不住开窗探出?头来看,见漫天灵光波动,连忙又缩了回去?。大能斗法?,他们?可不想被殃及池鱼。

几乎就在他尾音落地,一道雪白流光自天边飞掠而来。

陆鸿雪落在司鹤引身侧,眼神?先?是扫一眼满地狼藉,又在温寒烟身上微微一顿,才转向司鹤引,“司家主。”

“闹完了四象峰朱雀台,还要闹我东幽三危堂。”司鹤引示意?温寒烟的?方向,“将她交由你处置可否?”

“温寒烟毕竟曾是潇湘剑宗弟子,即便如今已被除名,今日冥顽不灵,不思?悔改,反倒祸乱东幽,身为五大仙门之一,我自然要负责到?底。”

陆鸿雪拱手?行一礼,“此次温寒烟行事乖张任性,多?半是婚约作废心有不甘所?致,她性情?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实非正道所?为。我自当代?司家主约束她,略施小惩,必不再让你烦心。”

说罢,他转头去?看温寒烟,声线冷下来,“温寒烟,莫再做困兽之斗——”

话还未说完,他声音猛然一顿,尾音陡然变成辨不清意?味的?“嗬嗬”声。

血珠纷飞喷涌。

他的?头颅直接被什么?利刃凌空斩落,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咕噜噜向前滚了几圈,撞在司鹤引脚边,砰地一声停下来。

变故突如其来,司鹤引一怔,下意?识低下头,正对上一双圆睁的?眼睛,鲜血溅在眼尾,像是血泪。

“陆宗主?!”司鹤引愕然抬眸,顾不得其他,低眸对着头颅厉声道,“神?魂未散,还算不得身陨道消,陆宗主,你——”

他话还未说完,“砰”的?一声轻响,脚边头颅轰然炸成了一团血花,血水脑浆迸出?来,迎面浇了司鹤引满头满脸。

在一片血色之中,哪里还有陆鸿雪的?身体。

仿佛有什么?东西钻入他体内,自内向外膨胀啃噬,将他融成了一滩血水,更别提丹田灵台,在这种?可怖的?威压之下,神?魂更是无处可逃。

已是死得不能再死。

司鹤引眸光凝固片刻,猛然抬眸,去?看温寒烟的?方向。

灵光轰然破碎,四散的?光点之中,温寒烟的?身影显得更朦胧。

在她身侧,不知何时立着一道玄衣宽袖的?身影。

他手?指屈起,松松垮垮提着一把断刀。

此刻那断刀上刀光缭绕,由外而内覆盖上阵法?结界,与此同时,结界内侧铺开一抹大盛的?剑光,剑光同刀光隔着一层薄薄的?结界,此起彼伏地闪跃交映,将阵法?寸寸捏碎。

温寒烟处于阵心之上,身周是破碎散去?的?阵法?虹光,她右手?平举,还未收回,并指正对着陆鸿雪方才还完好的?尸首。

指尖上残存着淡淡的?剑意?。

“是你——”司鹤引眼睛放大,“温寒烟,是你杀了陆宗主!?你竟敢——你竟能杀他?!”

温寒烟扯了扯唇角没说话,在她身侧,黑衣男子手?指轻轻一捻,便将陆鸿雪逃窜的?神?魂捻得连渣也不剩。

“聒噪。”

裴烬收回手?揉了揉眉心,脸色苍白,似是当真被烦得不轻,“这么?多?老东西,合起伙来欺负一个年轻小辈。看样子,你们?的?脸皮是当真不打算带着一同入土了。”

司鹤引瞳孔倏然放大,那可是东幽的?幽都阵法?。

所?言入阵者如入幽都,根本无从可破,哪怕是归仙境修士受困,一时半会都难以逃出?,反倒受阵法?反噬被绞碎成血泥。

怎么?可能这样轻易就破了?

不,不可能是温寒烟独自破的?阵。

方才千钧一发之际,那黑衣男子慢悠悠上前几步,从袖摆中掏出?一把看不清模样的?断刀,仿佛玩笑般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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