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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轻敛,转身踏碎虚空,恰在此时,一道罡风袭来。
他?睁开眼睛,化灵力为掌凌空一捏,一人脖颈应声被掐断。
东幽精锐的尸身软绵绵自半空中落下来,紧接着,愈发多的东幽精锐似山洪海啸般,铺天盖地涌来。
与?此同?时,飞舟之上,温寒烟反手抬起尘光,格住鸿羽剑。
“空青,听?得到我说话吗?!”
她拧眉看着近在咫尺这张脸,空青脸色青白,脸颊上浮现起不规则的凸起,仿佛有什么在其中游走,一寸寸侵蚀着他?的身体。
他?瞳仁泛白,闻言无动于衷,见一击不成?,抽回鸿羽剑反手又是一剑刺来。
动作幅度之大,引得腰间香囊摇曳不止。
变故突如其来,温寒烟催动灵力震开空青,转头一看,许多早已离开东幽的仙门中人,竟在这个时候不约而同?赶了?回来。
只是众人皆面容僵硬,脸色发青,瞳仁泛白,眼眶却染着诡异的猩红之色,看模样简直和空青如出一辙。
窄刀裹挟劲风自左侧斩来,与?此同?时,一把长剑横在右侧退路,温寒烟腰身一拧,足尖点地旋身退至半空。
叶凝阳和叶含煜双双收回手,泛白失焦的眼睛微转,直直盯住她,紧跟着攻过来。
温寒烟唇角紧抿。
不对劲。
若说空青方才那一击不过是错觉,可如今叶凝阳和叶含煜几乎证实了?她的猜测。
他?们不仅被旁人惑了?心?神,这种邪术妖法还能够使他?们体内灵力修为暴涨,至少瞬间拔高两个大境界。
空青本是天灵境,方才出手却似有合道境威势,叶凝阳和叶含煜更不必提。
温寒烟朝着倾轧而来的人群投去一瞥,神情?逐渐沉凝。
前来东幽出席宴席的,皆是各宗大能和精锐弟子,如此想来,此刻剑冢之内众人,岂不是大多都在炼虚境之上?
“你倒是不蠢,竟还能清醒地站在这。”
司鹤引见温寒烟神情?,便?知道她心?下多少有几分考量。
他?唇角扯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在惊天动地的动静中闲庭信步而来,脸上那抹笑?意在身后铺天盖地涌来的修士簇拥下,更显出几分濒临癫狂的冷血。
“但横竖都是一死,清醒着死,和糊涂地死,本质上也没什么大的分别。”
司召南跟在他?身侧,目光掠过温寒烟时,见她并未失去神智,只是微微一顿,便?收回视线。
他?直接越过了?司槐序,不偏不倚朝着司鹤引躬身行了?一礼:“家主?,这二人如何处置?”
司鹤引掌心?金光大盛,祭出一盏引魂灯,灵力汹涌灌入其中。引魂灯自他?掌中极速涨大,盘旋升入半空之中,灯盏焕发出刺目的光晕。
几乎是同?时,受制之人陡然变得更加躁动不安,无神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包围圈正中的两道身影,宛若想要将猎物?撕碎的噬人恶兽。
“这两个人的命——”
司鹤引的脸被灯光映得发白,眼眸却愈发漆黑,“今日?,我要了?。”
……
一炷香前。
“怎么是你!?”
司鹤引单手扶着门板,眼神深晦不明,眼底倒映出一张乖顺无害的笑?脸。
“家主?。”
司召南拱手行了?一礼,礼仪挑不出错处,片刻,直起身笑?着看他?,“不请我进去坐坐?”
司鹤引盯着他?看了?片刻,侧身让了?半个身位。
他?不说话,司召南也并不生气,慢条斯理走近内间,在桌边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司鹤引看着他?动作,眉眼间不悦更深。
不过一个旁系中的旁系,血脉杂得不能更杂。
若非他?早年心?生怜悯,又见司召南懂眼色会来事,将其带在身边,恐怕对方到现在还是个零落在外、孤苦无依的下等人。
哪里有资格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司召南不偏不倚迎上他?视线,端着茶壶的手腕微顿,又斟了?另一杯茶。
他?将斟满了?茶的杯子和引魂灯一同?推过去。
“司珏少主?的死,主?上也感到十分遗憾。”
窗边槐影浮动,一阵风过,将槐枝吹得乱颤,几片槐叶在风中坠落。
“他?托我将这盏引魂灯交给您,还要我带给您一句话。”
司召南半张脸陷落在阴影里,只唇边笑?意被日?光映得深邃。
“从?今往后,这些仙门大宗皆归您号令。”
“放眼整个九州,今日?过后,不仅是东幽,半数都是您掌中之物?了?。”
……
司鹤引眸光扫过司槐序,看着司召南的眼神说不上平和,却又似是顾及着什么,并未发作。
“为何他?没事?”
司召南施施然一拜,十足的恭敬模样:“想来是老祖闭关已久,不受俗世侵扰,避了?过去。”
司鹤引眼神微顿,没有出声。
司槐序长袖一扫,破开一拥而上的东幽精锐,他?修为虽高,却顾及东幽弟子性命,出手留有余力。
不多时,他?身侧便?形成?一片真空地带,道道金光自地面下冲出,缠绕上近身之人,脚边横七竖八皆是脸色青白的东幽精锐。
司槐序眼眸深得可怕。
榕木可长生,九州内常称之“万年青”,可以藤蔓状的气根蔓延望不见边际。
自高空向下俯瞰,一片岁月安宁静好,然而地面之上,它却无形中以气根绞杀周遭植木,独木亦可成?林。
这些修士多半是被榕木种子侵蚀入体,以魔道邪术惑乱心?智,反受人所控。
“东幽的万年青,是你种下的。”
司槐序冷眸微抬,紧锁住司鹤引,“你什么时候竟勾结上九玄城?”
“槐序老祖,您误会了?,万年青并非我所栽。”司鹤引倾身行了?一礼,语气却半点谈不上恭敬。
但他?并未否认勾结九玄城,也不欲多做辩解,并指朝天催动引魂灯,灯中虹光愈发刺目,几乎将整片空间映得亮若白昼。
灵光无孔不入,所过之处,倒在地上毫无生机的尸体竟再?次扭动起来。
喀嚓——
清脆的骨骼断裂声此起彼伏,司槐序拧眉垂下眼睫,受他?所制的榕木人竟强行破他?阵法。
他?们以肉.身生生扯断地面之下延伸而来,束缚着他?们的金光,关节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胸腔凹陷,脊骨断裂,却仿佛不知疼痛一般再?次攻了?上来。
“您说我勾结九玄城,提起‘勾结’二字,正好晚辈也有些话想要问您。”
司鹤引抬手一摆,示意裴烬方向,微微一笑?,“您身为东幽老祖,应当?不会认不出此人究竟是何人吧?”
司槐序眼底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