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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落云峰,虚空之中气流翻涌,剑身微微震颤了几下,猛然一顿,她心?神?不属之间,险些被剧烈的?惯性?甩下去。
温寒烟浑浑噩噩低下头?,原来这并不是她熟悉的?流云剑。
她忘记了,流云剑早已被师尊收了回?去,熔断取出镇剑云灵,用来给?纪师妹温养神?魂。
款式朴素的?长剑载着她掠过云层,取走流云剑时,师尊和师兄心?疼安慰她,会再为她取一把更好的?剑。
但后来纪师妹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他们分不出旁余的?心?神?来理会一把剑的?事,这件事便一拖再拖,草草搁置。
只是本命剑于剑修而言,无异于第二条命。
旁人顾不上管,温寒烟只得自己?去寻。但云澜剑尊为了保护她,再次勒令不得离开落云峰,她只得去潇湘剑宗剑阁去寻。
说来也巧,许是她运气太差,那时恰巧有一批新驭灵的?精锐弟子入内试剑。他们离开之后,剑阁之中名剑被扫荡一空。
温寒烟无意与师弟师妹们争夺名剑,她是大师姐,也是前辈,合该谦让些的?。
在内绕了好几圈,她最终取了一把合眼缘的?。
自从纪师妹拜入云澜剑尊座下,她好像不知不觉地失去了很多东西。
温寒烟没有直接去思过崖,她不知道该去哪里,漫无目的?地在潇湘剑宗里晃了许久。
云蒸霞蔚,绵延群山之间云雾缭绕,绿涛翻滚,霞光漫天,偌大的?潇湘剑宗之内,她竟然不知道应当何去何从。
温寒烟落在一处小山峰上,此处偏僻,又?无灵脉,平日里鲜少有人来。
她站在山巅之上,山风猎猎吹动衣袂,刮得脸颊刺痛,身上的?内伤也隐隐作?痛起来。
温寒烟缓缓蹲下,双臂抱着自己?的?膝盖,将自己?蜷缩起来。
裙摆飘扬间,她看见层云流动,又?回?想起纪宛晴躺在床上虚弱含笑的?脸,一阵天旋地转,温寒烟躺在床上。
浑身传来的?剧痛令她眼前一黑,仿佛每一寸骨骼都被缓慢地碾碎,重组,又?再次碾碎,周而复始。
温寒烟喘了口气,艰难地睁开眼睛,看见空荡的?天花板。
洞府内光线昏暗,除了她之外,一个人都没有。门窗紧闭,只有些许的?风和黯淡的?天光顺着窗柩的?缝隙涌进来。
昔日被各种精致摆件和灵宝填满的?洞府内,显得空旷寥落。
自从潇湘剑宗传闻她嫉害纪师妹之后不久,师尊和师兄厌弃她,往日铺天盖地往她洞府中送的?天材地宝再也没有了。
虽然云澜剑尊并未明说,可整个潇湘剑宗都看得出,她已是弃徒,只是被念在昔日情分,并未将她逐出师门而已。
温寒烟在潇湘剑宗的?日子开始变得难过。
剑修晋阶修炼所需的?灵宝众多,她在落云峰失了势,连带着整个潇湘剑宗都开始怠慢她。
为了拿到她需要?的?灵宝,温寒烟不得不将自己?洞府中各种东西送出去。
起初她也舍不得,只送一些她用不上的?东西。
可用不上的?东西终究没有那么多,消耗得太快,后来渐渐变成她短期内用不上的?东西,再到后面?,但凡是比她所需灵宝紧迫性?低一些的?,她都眼也不眨地送出去。
温寒烟躺在床上,一阵寒风钻入房间,刺激得她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
良久,她平复下来,看着掌心?一片红意,惨笑一声。
想她当年芥子里皆是装不下的?灵丹草药,如今她深受重伤,却?竟然沦落到连一枚最普通的?回?元丹都没有的?境地。
不远处温声笑语若有若无,顺着风断断续续飘进来。
“宛晴……病……”
“……最好的?……丹药……”
温寒烟闭上眼睛。
原来纪师妹也生了病,师尊师兄此刻定都围在她身边,无暇过问她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她勉强在床上又?躺了片刻,可愈演愈烈的?疼痛实在难捱,温寒烟感受到自己?残破的?丹田,仿佛已经有灵力不断地自其中溃散,四溢而出。
她艰难从床上直起身。
……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温寒烟依稀看见床边人影闪动。
她心?底涌上一种莫名的?热意,突然睁开眼睛。
“醒了?”
季青林坐在她床边,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她指节颤抖着拽住他袖摆,他才猛然回?过神?来,心?不在焉地看向她。
“师兄,我?……”温寒烟刚开口,冷不丁感觉丹田处一片冰凉,空空洞洞的?,几乎感受不到灵力波动,声音陡然一顿。
她心?神?不宁地以神?识探入其中,却?似是石子落入沉潭之中,没有惊起半点涟漪。
“我?……怎么了?”
季青林看着她脸上难得的?惊惶之色,却?提不起半点曾经那样柔声安抚的?心?。
“丹田破碎,灵力倒行,你却?什么灵药都不服用,反倒逆天而行,强行凝集灵力试图填补丹田上的?裂缝。如今受到反噬,灵力散尽,丹田尽毁。”
说到此处,季青林顿了顿,无论他如今对温寒烟如何,接下来他要?说的?话对于任何一个修道中人而言,都太过残忍。
他沉默片刻,道,“我?和师尊发现你状况时,已无力回?天。寒烟,你已成了一个废人。”
温寒烟还未说话,季青林猛然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声线微沉。
他已忍耐了许久,眼下实在克制不住,责备落下来。
“你身为潇湘剑宗大师姐,难道这样浅显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你如今状况,潇湘剑宗上下议论纷纷,令我?和师尊极其难做。”
季青林冷声道,“你又?不像宛晴那般入门不久,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你难道不清楚?”
“我?自然清楚。”温寒烟定定看着他,清冷的?凤眸蒙上一层薄雾,“可是那时若我?不设法如此自救,如今毁去的?便不只是丹田,而是我?的?命。”
她轻声道,“师兄,你眼下不待见我?。可那日我?需要?你们的?时候,你和师尊又?在哪里?”
季青林脸色微顿:“那日宛晴也病了……”
宛晴,宛晴,又?是宛晴。
温寒烟突然觉得恍惚,这一幕太过熟悉,似曾相识得仿佛昨日刚发生过。
简直和那日她在落云峰上苏醒,听?闻纪师妹拜入云澜剑尊座下之时,一模一样。
温寒烟心?底涌上一种浓烈的?情绪,她脱口而出,“师兄,纪师妹的?病当真有那么严重吗?有你和师尊日日守在她身边,难道她的?病,比我?那日生死攸关还要?棘手,以至于你们放任我?重伤一人独守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