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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她于天尊像之内,曾听到?过?司槐序和裴烬寥寥数句交谈。

她没有立即上前入座,只若有所思看了恭和恭顺一眼,视线又转回来。

“敢问玉宫主,可是玉流华前辈?”

女子注视着她,闻言眸光微凝,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依稀多了些更辨不清的情绪。

片刻,她淡淡一笑,“你猜对了一半。”

“玉流华,是我?的姐姐。”女子拢了拢袖摆,将玲珑棋放回棋盘之上,“我?名讳流月,但若是论年岁,你唤我?一声前辈,倒也无甚差错。”

流华,流月。

温寒烟脑海中闪过?什么,玉流月却似是不愿再多说。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眸看着温寒烟的视线很平静,语调也漾着了然,“是裴烬让你来的。”

玉流月话音落地,温寒烟脸上却并没有显露出多少讶异之色。

她勾起唇角,“你同裴烬果然相识。”

当?日于历州客肆中初遇之时,温寒烟便已察觉到?异样。

这一份异样,在他?们先?后于宁江州、辰州接连遇见之时,愈发浓烈。

就好像她每一次所过?之处,玉流月都?早已知晓,且耐着性子等着她,却又不多言语,只是偶尔同她对话几?句。

——像是在见证什么,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但温寒烟自认寿元至今也不过?五百年,又大半耗费在昏厥之中,同司星宫无旧事。

更何况,恭和恭顺自第一次露面?之时,便若有若无替裴烬说话。

这太少见。

“我?的确和他?早已相识。”玉流月并未否认。

她大大方方一笑,“但是,别误会。我?和裴烬之间,只是司星宫于他?还欠了一层因果。这笔债还清了,我?同裴烬便能?安安心心做陌路人。”

玉流月见温寒烟久不入座,也不勉强,指尖轻点,片片灵光在温寒烟身后交织。

温寒烟感觉身后拂过?一阵风,紧接着,那阵风轻柔地包裹住她,放松着她的身体,将她安稳温柔地安顿在软椅之间。

这阵风太柔和,没有丝毫恶意。

温寒烟没有拒绝玉流月的好意,只是道:“想必我?因何在此?,玉宫主虽未亲眼所见,却心中已有定论。既然您与裴烬有旧,晚辈斗胆请前辈随我?一同去救他?。”

满室星辉映在玉流月眼底,她微微笑了笑。

“司星宫只欠了他?一次,今日我?让恭和恭顺守于山门之前,无论来者是何人,司星宫都?照单全?收。”

“是他?选择将这一层因果交给?你。寒烟仙子,今日我?替裴烬救下你,便是他?给?我?、给?司星宫的答案。”

玉流月不疾不徐道,“多的,我?不会再做了。”

温寒烟愣了愣。

原来他?早已全?都?算到?。

裴烬此?番将她送离东幽,先?耗尽精血,后耗尽因果。

正如云风所言。

他?原本也没那么想活。

“寒烟仙子,裴烬命数已尽,你还是不要在他?身上多费心血了。”

恭和忍而有忍,无须再忍,凑近温寒烟低声道,“千年前流华宫主陨落前,曾为乾元裴氏卜了一卦。五阴在下,一阳在上,阴盛而阳孤,群阴剥阳之象,艮上坤下,高山崩石而落于地,此?乃大凶之势。”

“千年前,乾元裴氏本该尽灭,裴烬却一人生生杀出一条生路来。只是这生机渺茫,仅靠他?一人逆天而行,千年已过?,气数早已湮灭近绝,他?一人强续一族命数,眼下恐怕已回天无力了。”

恭顺皱眉揪着他?后领,把?他?拽回去,“宫主在侧,慎言。”

恭和瞬间噤声,小?心翼翼瞥一眼玉流月。

见她但笑不语,他?稍微放下心来,却又不敢继续多说,只冲温寒烟挤眉弄眼,示意她干脆些早点放弃。

温寒烟同他?对视片刻,缓缓垂下眼睫。

她不再提及相救裴烬之事,只半低着头陷于软椅之中。

玉流月看了她片刻,终归于心不忍,却不便多说,袖摆一扫将玲珑棋收入芥子,起身唤道,“为寒烟仙子准备客房,今日起,她一日不走,便一日是我?司星宫的贵客。”

“是,宫主。”

恭和恭顺倾身行礼。

玉流月正欲离开,身后冷不丁再次传出一道声音。

温寒烟的声音很轻,却极定,几?乎是一字一字地落下,在满室星月璃的光影之间流转,掷地有声。

“敢问玉宫主,如何才能?让您也欠上我?一次?”

玉流月脚步一顿,愕然回眸。

“若我?做得到?,我?只求您做一件事。”

温寒烟目光灼灼。

裴烬费心救她,于情于理?,她如何能?心安理?得地留在此?处,坐享其成?

那她与吸人精血,食人血肉而面?不改色的妖魔又有何分别。

她缓缓吐出后半句话,“请您助我?救人。”

……

再次进入辰州时,已是翌日。

还未靠近辰州,温寒烟便闻到?一阵浓郁的血腥气。

“好浓的血气。”恭和面?无表情地揉了揉鼻子。

恭顺拧眉向?前望去。

满目疮痍。

远远望去,整个东幽都?几?乎被夷为平地,血红的竹林直挺挺从暗色的地面?中伸展出来,遮蔽了天日,地上的阴翳摇晃,更显森诡。

“恭和,恭顺。”

玉流月御空而行,朦胧的面?纱掩住她的脸,只露出一双沉静似水的眼睛。

她话声刚落,恭和恭顺应声而动,齐齐结印,虚空之中灵光大盛,祭出两枚玉环。

玉环腾空而起,碰撞发出清脆鸣声,交错掩映成两道流光溢彩的残影。

光线自上而下洒落下来,瞬息间笼罩了整片血竹林。

片刻后,玉环光晕散去,自虚空之间落下来,一左一右落在恭和恭顺手中。

两人并指于玉环上一点,光滑如镜的环面?上,竟缓缓显露出辨不清意味的繁复纹路。

“宫主。”

两人将玉环捧上前去,玉流月双手掐了个诀,一抹柔和似泠泠清泉般的灵力没入玉环之中。

她双眸微阖,片刻后睁开眼睛。

“青木,赤金,黑水,白土。”

这话没头没尾,没有丝毫来由,温寒烟微微思索了下,大概了然了她的意思。

想来这玉环应当?是司星宫中人独有的法器,能?够卜测吉凶,辨方位。

木居东方而主春气,方位居左,火居南方而主夏气,方位居前,金居西方而主秋气,方位居右,水居北方而主冬气,方位居后。

木色青,而木生火且色赤,因此?赤居南方,火生土,而其色黄,故而黄者居中,土又可生金,而其色白,因而白色为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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