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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

萧水容带着三个女儿在帘子后面洗漱完,轮到韩宏晔。

母女四人踢了鞋子盘腿上炕。

“榆哥儿脸色比吃饭前红润不少。”老大韩兰铃舒口气说。

老二韩兰玥和老三韩兰芸嗯嗯点头,韩兰玥脆声道:“等下雪了,咱们可以带榆哥儿一起玩!”

韩兰芸托着腮:“今天绣芳姐教了我一句诗,学而不思则罔,思而......思而.....”

韩兰芸抓耳挠腮,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下半句。

韩榆半睡半醒,刚巧听见这一句,在心里大声接上:“思而不学则殆!”

他可是将《论语》全篇背下来了!

不过这幻境未免太过真实了。

温馨美

好,让人想要沉沦。

为了困住他,那丧尸还真是煞费苦心。

萧水容静静看着瘦削却难掩秀美的女儿们,眼神温柔,拿起绣绷继续绣帕子。

这是她私下接的活,一年也能挣几个钱,可以贴补家用,偶尔也能从镇上带点吃食回来,给儿女们尝尝味。

绣花针在头发里划拉两下,蹭了点头油,对准一处利落下针。

刚绣了两针,韩榆忽然抽搐起来。

他死死捂着脖子,浑身痉挛,额头汗珠大颗大颗往下落,脸上浮现潮红,呼吸急促。

“不要!”

“我不要死!”

“救我呜呜......”

沙哑带着哭腔的嗓音听得人心口发颤,韩宏晔提着裤头从帘子后冒头:“榆哥儿怎的了?”

萧水容急红了眼:“不知道啊,冷不丁就这样了。”

韩兰铃试图把韩榆的手从他脖子上拉下来,拉不动又不敢使力:“爹娘咋办啊?”

韩宏晔也试了试,发现根本拉不开,吓得脸色刷白:“榆哥儿怕是魇住了,我去找关大夫。”

说完披上袄子,一阵风卷出门去。

萧水容把韩榆抱在怀里,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背:“榆哥儿不怕,娘在。”

一声又一声,成功安抚了躁动不安的韩榆。

脖子上的手缓缓松开,韩榆软绵绵倒在萧水容身上,呼吸粗重。

萧水容抹了把泪,也不知榆哥儿做了什么噩梦,竟怕成这样。

......

韩榆正想着如何突破幻境,忽然跌进一场堪比丧尸围

城的噩梦。

无法挣脱,且刻肌刻骨。

这次不是一段文字,而是以对照组的身份做了许多坏事,最后锒铛入狱,被官兵押到行刑台上。

侩子手手起刀落,“咔嚓——”砍下他的脑袋。

人头落地,在地上滚了几圈,沾满泥尘。

献血喷涌,脖颈的剧痛犹如跗骨之蛆,死死缠着他的心脏。

韩榆再怎么厉害,再如何被基地的异能者称为“小怪物”,实际上也才五岁。

身体改造让韩榆从未感知过疼痛,所以当剧痛来袭,不由捂住脖子哀叫出声。

下一瞬,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犹如天降甘霖,温柔的嗓音抚平他所有的不安和恐惧。

好像......又回到人造子宫的感觉。

痛楚来势汹汹,去得也快。

韩榆感受着后背富有节奏的拍打,再度陷入昏迷。

这里是幻境,一切都是假的。

无论是科举文对照组,还是一前一后截然不同,却同样温暖的拥抱。

坠入黑暗的前一秒,韩榆如是想道。

毕竟他只是个不讨喜的小怪物,谁会喜欢他呢?

掌心的小白花感知到主人的负面情绪,抖了抖蔫答答的花瓣,再次卖力地释放莹莹白光。

......

二房又是惊叫又是请大夫,早就惊动了韩家其他人。

齐大妮坐在炕上补衣裳,尖着嗓子说:“作死的小崽子,不知道老三赶路辛苦,要早点休息吗?”

“见天儿的就知道闹幺蛾子,还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说到这,齐大妮又摇了摇头:“不行,这远远不够,还早着呢,这才哪到哪。”

罢了,留着慢慢折腾吧。

韩发躺在炕上,面无表情一声不吭,好像情况危急的不是他孙子,而是什么无关的陌生人。

东屋,韩宏庆被韩榆的呼叫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黄秀兰同他说明缘由,撇嘴道:“榆哥儿就是个不省心的,怎么不直接被野猪顶死。”

榆哥儿一死,二房就绝后了,只能靠侄子摔盆。

如此一来,三房也能捞着不少好处。

起码二房的东西都归三房了。

无论银钱还是物什,谁都不嫌多不是。

韩宏庆摇头:“榆哥儿都快四岁了,还这么不知轻重,净给家里添麻烦。”

黄秀兰不可置否,伺候双胞胎睡下。

韩宏庆靠墙坐着,手里高捧着一本书。

封皮上写着《春秋》,内里一翻页,却是满篇的淫词浪语。

西屋的大房那边,韩宏昊跟韩松说了傍晚的事,唏嘘道:“我看老二这回是真冷了心了。”

苗翠云哂笑:“谁说不是......什么声音?”

夫妇俩面面相觑,韩宏昊迟疑道:“像是老二屋里的。”

苗翠云立马披衣下炕:“怕是榆哥儿不好了,咱们去瞧瞧。”

临出门前,又对韩树几个说:“你们别出去了,赶明儿一早还要去村里杀猪,分肉可累。”

苗翠云都这么说了,韩树韩松也没强求,又躺回去。

韩松听着韩树絮絮叨叨,兀自将

书翻页。

昏暗烛光摇曳,映出他漠然的眸色。

第4章

待韩榆呼吸渐缓,萧水容把他放回炕上,扯了被褥盖严实,下了炕轻声叮嘱:“夜间严寒,都回被窝里躺着。”

榆哥儿还病着,她又没有三头六臂,没那么多精力在应付齐大妮之余再去照料第二个生病的孩子。

亲娘发话,姑娘们不敢不从,哧溜钻进被窝里,三双眼目不转睛凝着弟弟。

萧水容心下微柔,打算去灶房烧些热水来。

将才榆哥儿那番折腾,得给他擦个身,以免睡得不舒坦。

刚捡起木盆,门外响起沉闷的“笃笃”声。

“老二媳妇。”

声音粗噶,一听就是大哥韩宏昊。

萧水容曾听韩宏晔说过,大哥四岁那年得了风寒,公爹婆母不知何故出了远门,导致他没能及时医治,差点去了半条命。

许多事记不清了不说,还留下永久的病根——烧坏了嗓子。

常有人嘲笑他说话像鸭子嘎嘎叫,韩宏晔为此跟人打过不少架。

也正因如此,他们兄弟俩的感情远胜过和韩宏庆的。

萧水容开了门,用身子堵住屋外的寒风:“大哥,嫂子。”

韩兰铃三人听到声音,齐刷刷支起脑袋,又迅速收回目光,继续守着弟弟,唯恐榆哥儿又像刚才那样,可吓唬人呢。

苗翠云两手揣在袖子里,跺脚以驱散寒意:“我跟你大哥不放心榆哥儿,过来瞧瞧。”

萧水容瞄了眼正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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