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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他始终嗤之以鼻,以为是夸大其词,从未想过探究一二。

原来,传言不虚。

韩宏庆的眼神古怪而灼热,韩松似有所觉地看过来,四目相对。

韩宏庆心虚似的偏过头,但还是捕捉到韩榆古井无波的双眼。

不知怎么想的,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看什么呢?”祁高驰随着韩松往外看,目光所及之处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是榆哥儿来了?”

韩松摇头,继续答疑。

不过一个小丑罢了。

尽管是惊鸿一瞥,韩松还是看出他那位三叔的心思。

什么都没说,只一哂而过。

殊不知韩宏庆在逃离后,又鬼使神差去了丁班。

除了那几个借独门密卷没成功,在背后蛐蛐韩榆的学生,韩榆和班里大部分同窗关系都还不错。

这厢他再得荣誉,不管心里怎么想,都过来恭喜韩榆。

不过一次普通考核,又不是县试府试

,过了最初的喜悦,韩榆早就冷静下来。

于是,当韩宏庆走近,就看到韩榆泰然自若地应对一众夸赞的场景。

韩宏庆低头,墨水早已洇入指纹中,怎么都擦不去。

一如他心头的阴影。

这样的情绪一直持续到放课。

韩宏庆没有跟任何人辞别,自行回了小院。

韩榆韩松还没回来,家里冷冷清清的。

韩宏庆怔怔望着西边两间屋,不知道在想什么。

“韩兄可在?”

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韩宏庆下意识应答。

一位同样身着书生袍的年轻男子进门来,颇为激动地揽住韩宏庆:“韩兄,今日可一同前去?”

韩宏庆想到那张裂成两截的答卷,摇头婉拒了。

“可是那边新来了一位,据说还是个......”

男子朝韩宏庆挤眉弄眼,本就不甚清正的面相愈发猥琐。

韩宏庆咽了口唾沫,终究私欲战胜一切:“去!”

男子哈哈笑了两声,拉上韩宏庆出门去了。

......

等韩榆韩松回到家,依旧不见韩宏庆的人影。

韩榆早已习惯,戳了下韩松的胳膊:“二哥咱们快点收拾,今儿阴沉沉的,我怕半路下雨。”

韩松看了眼天色,阴云翻卷,不见一丝阳光,遂回屋收拾行李。

然他二人动作再快,还是被贼老天抢先一步。

韩榆把书本衣裳塞进包袱,天空劈开一道惊雷。

韩榆出去看,被雨水浇了一头一脸。

韩榆:“......”

雨天不便赶路,只

好明日再回。

其实大可不必每个月都回村,完全可以像韩宏庆那样,几个月、半年甚至更久才回一趟。

奈何韩松放心不下家里,韩榆也打算把卖野参的七十两送回去。

望着外面绵密的雨幕,在地上溅起一朵朵雨花,韩榆幽幽叹口气,去找韩松学习。

写了一篇八股文,雨势仍不见小。

韩松把批阅好的文章推回去:“近日可练字了?”

韩榆掰手指算了下:“已有三天没练。”

目的是冲刺月度考核。

韩松抬了抬下颚,韩榆心领神会,坐姿端正,悬腕练起大字。

时间在噼里啪啦的雨声中悄然流逝。

韩榆陆陆续续练了八张大字,好在有小白,才免去手腕酸痛的后果。

吃完饭,继续伏案苦读。

韩宏庆还是没回来。

将下个月要学的文章翻来覆去地嚼弄,不懂之处找二哥,韩榆自觉收获不小。

戌时三刻,韩松合上书本:“到这里差不多了,回吧。”

韩榆确实困了,打个哈欠起身:“二哥也早点睡。”

韩松喝一口温水,冷峻的眉目在烛火下有种别样的平和。

“好。”他说。

外面只剩毛毛细雨,韩榆贴着墙挪动,衣裳半点没湿。

屋里黑漆漆的,韩榆摸索着找到油灯,打算点燃,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吓了一跳,火折子失手落地。

“有人吗?快来人开开门!”

陌生的声音让韩榆探出脑袋,和同样应声而出的韩松相视一眼:“二哥,可要开门?”

没等韩松开口,门外那人又高呼:“快点开门!你们三叔出事了!”

三叔?!

韩榆惊疑不定:“三叔不是和同窗探讨诗文去了?怕不是诈我们的!”

韩松去堂屋拿了伞:“你先进屋,我去看看。”

韩榆摇头:“不要,我要保护二哥。”

即使他现在的三脚猫功夫不如韩松,好歹还有小白,对付三五个壮汉不在话下。

韩松一手抵在韩榆脑门上,轻轻一推,把人推到门槛后。

韩榆摸摸额头,发顶感受到轻微的力道:“乖一点。”

猝然抬头,正对上韩松收回的手。

韩榆眸光微亮:“好。”

韩松颇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撑起伞往院门走去。

“你说我三叔出事了,可有什么凭据?”

“哎呀,你小子废话可真多。”对方抱怨,旋即响起啪啪声响,直盖过雨声。

“别、别打我!”熟悉的声音陡然抬高,紧接着急转直下,“是松哥儿吗?我是你三叔。”

韩松放下手臂粗细的木棍,抽出门销。

韩榆扒拉着门框,就见韩宏庆衣衫湿透,被一位私塾里的同窗扶进来。

韩宏庆脑门上裹了一圈布,隐约有暗色晕开,软手软脚的,路都走不稳,差点一头载进水缸里。

韩榆:“......我三叔这是怎么了?”

被问话的男子把韩宏庆送到床上,眼神微闪,打着哈哈说:“方才我们几个童生结束了小聚,准备各自归家,途中遇上几个地痞,你三叔不慎挨了

打。”

韩榆啧声,凑到床边又闻到那股熟悉的香味。

习惯性地打了个喷嚏,韩榆看向他二哥。

韩宏庆不顶什么用,关键时候还得韩松。

韩松浅浅作了一揖:“多谢这位师兄送我三叔回来,天色很晚了,师兄还是尽早回去吧。”

男子求之不得,回了一揖便匆忙离去。

他一走,韩榆就蹭到韩松身旁:“三叔伤得有点重,可要请大夫?”

韩松闻着来自韩宏庆身上的甜腻的、令人作呕的脂粉香,忍着嫌恶道:“伤口处理过了,无需再花冤枉钱。你且去睡,这边有我盯着。”

韩榆的瞌睡虫早没了:“万一三叔夜里发热,我也好帮衬着二哥。”

韩松不听,不由分说把人撵了回去。

韩榆只得作罢,打了一盆温在锅里的水,洗漱后躺到床上。

临睡前叮嘱小白,如有什么突发事件,一定要叫醒他。

小白答应了,从韩榆掌心滑到床上,一路翻山越岭,啪叽把自己粘在窗户上。

伴生植物可在一定时间内脱离宿主,战斗或执行宿主的命令。

小白尚未完全恢复,这是最远的距离,但已然足够。

韩榆笑了笑,安然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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