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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也有上百本,如何能记得书名?”

韩宏庆噎得不轻,这下连脖子也涨成了番茄色。

韩榆抿嘴一笑,端的是乖巧无害:“所以下次三叔就不要再胡言乱语啦,这样不仅对二哥,对您也会造成不利的影响,何苦为之?”

“当然我也知道,三叔纯粹是一番好意,只为给二哥正名。二哥这

会儿不在,榆哥儿就替二哥多谢三叔。”

韩宏庆:“......”

话都被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他可算明白了,韩榆这小子心眼忒多,最会扮乖装无辜。

两人每每对上,心梗的总是他韩宏庆。

罢了,罢了。

一群愚昧之人,他将来是有大造化的,姑且不与他们计较。

韩宏庆冷哼一声,再不看韩榆一眼。

众人见状,人群中响起窃笑声。

被亲侄子说得哑口无言,他们还是头一回见。

榆哥儿年纪小,不懂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他们这些人还能不明白韩宏庆的真正用意?

以前觉得韩老三是读书人,说话文绉绉的,身上有一股他们没有的温雅气质,很多人都说韩家是歹竹出好笋,生了三个好儿子。

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趁侄子不在,跟人说他的不是,句句都是针对,能是什么省油的灯?

思及此,村民们不动声色地远离韩宏庆。

亲侄子尚且如此,对他们应该更不会心慈手软。

还是远着点好。

察觉到大家的反应,韩宏庆气了个仰倒,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羞恼得说不出话。

村民们也不在意他如何,转而将注意力都放在韩榆身上。

“榆哥儿还会护着你二哥,是个好娃娃。”

“榆哥儿,我听你刚才说,你跟你二哥抄书,抄的都是什么书?抄书作甚?”

韩榆一弯腰,避开妇人探向他脑瓜的魔爪,很认真地回答:“为书斋抄书可以赚钱啊,抄的

书种类繁杂......”

黄秀兰远远瞧着,觉得韩榆这一刻像在发光。

人声嘈杂,也挡不住他身上的光芒。

这让她生出几分惶恐。

这样心机深沉的韩榆,她下一次真能得手吗?

黄秀兰攥紧双手,捏得韩椿韩柏直喊疼而不自觉。

一定可以的!

无论是为了银钱,还是韩宏庆的未来,她只能继续做下去。

那小子再怎么聪明,也不过四岁,如何能玩得过她?

单力气方面,就远远不是她的对手。

韩榆似有所觉地看向黄秀兰,弯唇一笑,仿佛以前那些事从未发生。

黄秀兰后背一寒,心虚地别过脸去。

问话的妇人倒吸一口气:“还能赚钱?!”

韩榆刚要回答,人群分开一条道,韩松信步走来。

却不是奔着他来的,而是韩宏庆。

韩榆的目光紧随着韩松,自然注意到他手指上殷红的血,瞳孔一缩,心脏高高提起。

不等他挤过去一探究竟,韩松便出声道:“爷奶受了伤,在晒谷场最北边,关大夫在给他们诊治,让您过去瞧瞧。”

很好,不是二哥受伤就行。

韩榆心道,问走到面前的韩松:“二哥可找到爹和大伯了?”

韩松点头:“找到了,他们在山崩前就到晒谷场了,只是人太多,一时半会儿没能过来。”

韩榆松了口气,自发牵住韩松的衣袖:“那咱们去找大伯娘她们?”

韩松应声,一路借过,寻找家中女子的身影。

萧水容她们被人群挤到

了最边缘的地方,兄弟二人找了好一会儿,才算把人找着。

几人汇合,又往谈全专门为受伤的村民辟出来的西北角去。

到了地方,齐大妮和韩发躺在临时搭建的草垫子上。

一个捂着头,另一个抱着腿,浑身灰扑扑的,不住地哀嚎。

韩榆揉了揉耳朵,蹭到韩宏晔身边:“爹你没事吧?”

韩宏晔因为幼子的到来情不自禁地笑了下,又因齐大妮一声高过一声的哀嚎收敛。

耷拉着嘴角,掸去韩榆肩头的泥尘:“爹没事,多亏了你二哥提醒,咱家提前把东西都藏好了,否则还真不一定能来得及。”

天知道他前脚跑到晒谷场,准备去找妻儿,后脚山崩就发生了,那轰隆隆的声响给他带来多大的震撼。

他真怕迟一步就再也见不到阿容和孩子们。

韩榆觑了眼那边两个老的,低声问询:“爷和奶怎么回事?”

韩宏晔默了下:“他们在家里收拾东西,耽搁了点时间,山崩时还没出门。”

韩榆瞬间明了。

这两位多半是对谈全的话阳奉阴违,导致一个被砸破头,另一个摔断腿。

自讨苦吃,活该。

睨了眼齐大妮血肉模糊的额头,韩榆指尖触上额角。

当初伤得太重,半年过去疤痕也没完全消下去。

不仔细看可能发现不了,可只要用手摸,轻易便可感知到不平整的凸起。

齐大妮害他留疤,今天自己也在相似的位置受了伤,算是一报还一报。

见两人还有

力气喊,韩榆没什么兴趣再留在这儿,掉头去找韩松。

韩松作为村里为数不多的读书人,在给关大夫打下手。

好几个伤得比韩发还重,满身是血,甚是骇人。

韩榆过去时,关大夫在给其中一个接骨。

这人伤得最重,森白的骨头斜斜刺出,上头依稀还挂着碎肉。

韩榆见过比这还要血腥的场面,倒是习以为然,并不觉得有什么。

只是在韩松视线扫过来时,立马作出惊恐的表情,啪叽把脸埋进堂兄的衣袖中。

沉闷的声线透过粗糙的衣料传出,带有不明显的哽咽:“二哥,我怕~”

韩大人上辈子同样见多了类似的场面,全程面色如常地给关大夫递东西。

他僵着右手没动,换了左手递过去一瓶伤药:“怕就回去,我这边忙着,怕是顾不上你。”

韩榆摇头,暗戳戳把脸上的灰都蹭到韩松衣裳上,闷声闷气地表示不想走。

韩松抖了下胳膊,和以往一样没能抖落:“那就退到我身后去,别耽误我做事。”

韩榆应好,小尾巴似的跟着韩松跑前跑后,气喘吁吁也不停下。

韩松既好气又好笑,思及家中其他人都有事做,无暇分身照看韩榆,便也随他去了。

关大夫废了好大力气才处理好伤势,而彼时对方已经活生生疼得晕过去。

随意用袖子拭去额头的汗珠,关大夫这时才发现黏韩松黏得紧的韩榆,神色间难掩疲惫:“榆哥儿可有受伤?”

韩榆摇

头:“没有,辛苦关大夫了。”

关大夫忽然笑了,常年刻板的神情变得生动许多:“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分,老夫理应救他们。”

韩榆回以一笑,等关大夫又为两人处理好伤势,便顺势提出想要帮忙。

韩松问:“不怕了?”

韩榆昂首挺胸,义正词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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