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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苗翠云前往怀宁县的事儿

就这么定下了。

韩榆着实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发展:“看来我还得在给二哥的回信里添上这么件事,或者大伯娘给二哥一个惊喜?”

苗翠云止不住地笑:“我看你啊,单纯就是想看你二哥大吃一惊的样子。”

韩榆振振有词:“我不是我没有,大伯娘您可别瞎说。”

“好好好,大伯娘看错了。”苗翠云看破不说破,连连点头,“榆哥儿你还是提前跟你二哥说一声,他们也好提前准备着。”

韩榆应声,回去在信纸上补了一段,借口寄信和去书斋送书,趁天没黑出去一趟。

实际上韩榆直接去了长水巷,将寄信和送书的任务交给其他人。

“你是说,对方来自越京?”

韩一应是。

韩榆姿态散漫地靠在椅背上,夕阳从窗口探进来,将他长得过分的睫毛染成金色。

“莫不是那厮的仇家?”韩榆翻看着韩一这些天查到的东西,喃喃自语。

以韩榆对平昌侯的了解,猖狂自大,目中无人,无意之中多几个敌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唯一令韩榆不解的是,对方怎么摸到太平镇,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私底下的这些布署?

韩榆手指轻点下巴:“继续查。”

送礼之人的存在于韩榆而言无异于百爪挠心,一天不查清楚,韩榆就放不下心。

韩一抱拳:“是,主子。”

韩榆失望而归,按捺下烦闷的思绪,着手完成先生布置的课业。

而后又日常练习一篇八股文

,读两篇文章,最后再练几张大字。

做完这一切,已是亥时三刻。

韩榆收起小白,洗漱入睡。

......

翌日,韩松到私塾后刚坐下,就被沈华灿戳了后背。

“榆哥儿,可别忘了下午的诗会。”

“你不说我还真给忘了。”韩榆往后桌丢了两颗饯梅——依旧是从四姐手里扣过来的——随手捋了捋头发。

“这也不怪你,上次跟你说还是一个月前。”沈华灿分一颗饯梅给席乐安,“对了榆哥儿,昨晚我看书,有一处不太明白,你转过来,咱们探讨探讨。”

虽说家中有一位现成的学富五车的大儒,沈华灿却也顾及对方的身体,不忍打扰沈绍钧休息。

思来想去,决定今儿来找韩榆答疑。

祖父不止一次说过,若是父亲在世,他一定会对榆哥儿格外满意。

勤学好问,天资聪颖,连他这个亲生儿子都要退一射之地。

沈华灿向来与人为善,也能坦然承认韩榆比自己优秀,这厢遇到难题,可不就第一个想到了他。

韩榆掏出水囊,仰头灌了口水,抿抿湿润的嘴唇:“来吧。”

不多时,罗先生走进课室,沈华灿也顺利解开疑惑。

席乐安嘶声:“榆哥儿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席某当真是收获良多哇!”

韩榆转身的动作一顿,眼眸轻眨:“既然如此,今天多做一道题。”

为了三年后的院试,席乐安恳请韩榆和沈华灿每天给他出一道题。

既然收获良

多,何不趁热打铁,多刷几道题?

嗯,没毛病。

席乐安:“......”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想要狠狠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让你胡说!

让你多嘴!

韩榆和沈华灿相视一眼,眼底是浓郁到极致的笑意。

......

四节课后,韩榆把书塞进布袋:“灿哥儿,你说我要不要回去换身衣裳?”

这是他头一次参加诗会,不太了解其中规则,担心私塾统一的书生袍太过敷衍。

沈华灿噗嗤笑了:“这有什么,咱们直接过去就好,也好跟焦家私塾的那群人区别开。”

韩榆放心了:“走吧,可不能做最后那个。”

席乐安苦哈哈抱着新鲜出炉的三道四书题,对直往外跑的小伙伴喊:“你们慢点,等等我!”

“快点!”韩榆吆喝一声,自然而然地慢下脚步,“下次再这么慢,我跟灿哥儿就不要你喽。”

沈华灿捧腹大笑,故意拖长了语调逗席乐安:“没错,不要你喽~”

席乐安:“......”

幼稚。

哼!

-

诗会在镇上最大的酒楼举办,韩榆三人抵达时,已有不少读书人到了。

组织这场诗会的是一位名叫王聪的同窗,家在县城,因出手阔绰结交诸多好友。

王聪将整个大堂都包下来了,前来诗会的不仅有罗家私塾的学生,还有好些生面孔。

有人吟诗作对,有人饮酒放歌,潇洒恣意好不快活。

韩榆左手席乐安,右手沈华灿,寻了个角落的位

置坐下。

看着大堂里热闹的场景,不由咂舌:“真是涨世面了。”

席乐安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一点在杯子里,抿一小口,浑身哆嗦了下,五官皱成一团。

他的异样引来韩榆侧目:“怎么了这是?”

席乐安抖着手指向酒壶:“这里头竟然是酒!”

一旁的同窗见状,当即乐不可支:“诗会上自然不能少了美酒,若是席小兄弟喝不惯,那边还有好茶。”

席乐安吐出一口酒气,忙不迭取来一壶茶水,吨吨吨连灌三杯,才勉强压下酒液的辛辣口感。

“真有这么辣?”韩榆有些纳罕,“我怎么闻着颇为清甜?”

席乐安咂摸着嘴,表情有点怪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未喝过酒。”

不仅他,另两个也没接触过。

今儿可算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先前提醒席乐安喝茶的同窗再度开口:“这可不是什么烈酒,而是老少皆宜的果酒,那边几个斗诗的喝的才是烈酒。”

韩榆抬眼望去,不远处果然有几个及冠之年的男子大口喝酒,放声吟诗。

再低头,发现他和沈华灿面前的杯子里满满当当,被席乐安倒了一整杯的果酒。

韩榆偏过头:“你干什么?”

席乐安笑眯眯地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觉得这滋味还好,你们快尝尝。”

再看席乐安面前的杯子,已经空了大半。

韩榆:“......”

韩榆垂眸去看杯中清冽的酒液,慢吞吞竖起一根手

指:“就一口。”

席乐安撑着下巴:“其实刚开始有点辣,但是回过味来,是那种非常绵长的果香。”

具体是什么果子,席乐安尝不出来。

韩榆和沈华灿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同时端起酒杯,浅酌一口。

第一反应是辣嘴。

几息之后,又转为清甜。

韩榆咂咂嘴:“竟然还不错?”

不过他素来克制,尝一口就停下了。

等会儿诗会结束,他还要走回去呢。

“怎么样?好喝吧?”席乐安一脸期待地问。

韩榆颔首:“不错,但不可多喝。”

“对。”沈华灿赶在席乐安反对之前换走他的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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