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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去一回还得了?

韩榆笑而不语,拢了拢怀里沉甸甸的礼盒,不自觉间落后了席乐安两步。

低头间,只听得一声轻呼。

“小心!”

韩榆抬眸,一个戴着面纱的年轻姑娘被首饰铺门前的台阶绊了下,趔趄两步,眼看就要摔倒。

身后随行的丫鬟一脸惶恐,想扶却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那姑娘家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摔倒,席乐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扶了一把。

只碰了手肘,借力往前一拉。

姑娘家稳住身形,避免了后脑勺着地的下场,而代价是席

乐安满怀的礼盒哗啦啦砸到地上。

席乐安:“......”

先别说话,让我哭一会儿。

“小姐您怎么样?”丫鬟急切询问。

“无事。”面纱姑娘轻声细语,向席乐安福了福身,“多谢公子。”

席乐安正因为摔得七零八落的礼物而悲痛欲绝,闻言抬起头,对上姑娘家澄澈的双眼,边涨红了脸边连连摆手:“不、不必言谢。”

面纱姑娘语气带着歉意:“公子可要瞧一瞧礼盒中的东西是否损坏?如若损坏了,必然是要赔偿的,毕竟是我......”

席乐安迟疑两秒,果断拾起礼盒,原路返回。

韩榆:“......”

说实话,席乐安这反应他一点都不意外。

同样一件事,旁人定会拒绝赔偿,借此给对方留个好印象。

席乐安则不然,他本就是心无旁骛,眼中只有目标的那一类人。

韩榆瞧了眼不远处撩起车帘,正一脸无语凝噎看着他们的沈华灿,简单比了个手势,跟上席乐安。

首饰铺内,掌柜早已目睹一切。

这会儿见席乐安折返回来,笑得合不拢嘴,亲自打开礼盒,一一查看。

“小公子,您这七件首饰,共有五件损毁,您看是让匠人修补,还是重新买一份?”

面纱姑娘当机立断道:“自然是再买一份。”

掌柜一拍手:“阮二小姐果真大气,您三位请随我来。”

韩榆眸光微动,视线从面纱姑娘的身上掠过。

蜻蜓点水,不留一丝

痕迹。

阮二小姐随掌柜上前,席乐安退到韩榆旁边,埋着头拿脚尖磨地面:“摔坏的那几个是我最喜欢的,一眼就看中,正适合娘和妹妹侄女儿,早知道......早知道......”

“早知道”了半天,也没道出个所以然来。

韩榆斜了他一眼,答非所问:“你会眼睁睁看着一个姑娘家摔倒而冷眼旁观吗?”

席乐安毫不犹豫地道:“不会。”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方才的举动,何尝不是保全了那位姑娘的颜面。”

世家贵女最注重名声与颜面,要是被有心人目睹,然后再传出去,对她而言定是一场沉重的打击。

“好吧,我还真做不到见死不救。”席乐安摊了摊手,“就当给自己积德了。”

韩榆莞尔,指向不远处:“况且,你选中的那五件首饰并非没有同样的款式,伯母他们照样能收到你的心意。”

顺着韩榆手指的方向,席乐安看到掌柜捧出几件首饰。

恰好,和他摔坏那几件一模一样。

席乐安眼睛亮起来,语调是按捺不住的激动:“我又可以了!”

“今日实在对不住,还请公子原谅则个。”阮二小姐亲手奉上礼盒,“未经过公子的同意,我又添了几件首饰进去,还望公子莫要怪罪。”

世上竟有这等好事?!

席乐安顿时精神抖擞,彬彬有礼地作了一揖:“姑娘客气了,这首饰......我就收下了。”

以为席乐

安至少会推拒两句的阮二小姐:“......”

围观全程的韩榆:“......”

韩榆心中默念三遍“翻白眼不雅有损形象”,借着宽袖遮掩,狠狠揪住席乐安后腰上的肉,转了半个圈。

席乐安差点跳起来窜上房梁,眼睛因为刺痛睁大:“姑娘请便,在下这便告辞了。”

阮二小姐弯起眼睛,温柔又灵动:“公子慢走。”

说罢,分别向韩榆和席乐安福了福身。

韩榆回了一礼,拉上席乐安离开。

掌柜嗤了声:“个蠢小子。”

阮二小姐收回相送的目光,不明就里:“什么?”

“没什么。”掌柜摇头,“今日阮二小姐想买什么?前两日新到了一批耳坠,正适合您这边娇美可人的姑娘。”

阮二小姐摇头:“今日前来并非为我,而是为母亲。”

大哥卧病在床,母亲日夜担忧,也跟着病倒了。

她听母亲唉声叹气,心里很不是滋味。

母亲素来喜爱翡翠首饰,早前服侍了母亲喝下汤药,阮静云便带着丫鬟出府,直奔常来的这家首饰铺。

因过于心切,不曾留意脚下,绊上石阶险些摔倒。

多亏了那位公子出手相助,否则她定会遭人围观嘲讽。

掌柜了然,取出最为精美的几件翡翠首饰。

不多时,阮静云带着翡翠头面离开。

二哥参加琼林宴也该回来了,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问一问他在琼林宴上的见闻。

如今二哥科举入仕,假以时日定能如大哥

那般优秀瞩目。

届时,母亲定不会再像以往那般,对二哥冷眼相待。

阮静云轻抚着放置翡翠头面的匣子,无声笑了起来。

-

首饰铺上发生的事只是个小插曲,很快被人抛诸脑后。

马车上,席乐安兴致勃勃地清点礼物:“这个给爹,这个给娘,这个给......”

沈华灿定定看了片刻,不忘提醒:“回去后记得拜访罗先生。”

“这是自然。”韩榆微微颔首,“你可要我们带什么回去?”

“我给先生写了一封信,还有些滋补身体的药材。”

罗先生年轻时被人打断了腿,每逢冬日便疼痛难忍。

离开太平镇这几年,他们时常给先生寄滋补和活血镇痛的药材过去。

沈华灿顿了顿:“不如咱们将这些年的所学所感整理一下,给先生送去,应该对私塾的学生有些帮助。”

“可。”韩榆本身就有定时整理书架的习惯,那些个与科举有关的笔记试题,如今正堆放在书架的一角,“明儿你让人送来便是。”

沈华灿笑着应好。

很快,马车在韩宅门前停下。

韩榆抱着一捧礼物跳下马车:“明天见。”

席、沈二人异口同声:“明天见。”

韩榆走到二进院,韩松的书房里隐约有奶声奶气的朗朗读书声传出。

是韩文观在读书。

韩榆朝坐在檐下缝衣裳的二嫂点头示意,放轻脚步回了四进院。

把礼物和归家所需的行李放在一起,韩榆在书桌后落座。

铺开

宣纸,提笔蘸墨。

韩榆将那短短半刻钟不到的梦境以静态画面的形式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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