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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把脸:“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还真不好评判什么。”

众人讷然无言,各奔东西。

......

翌日,吴同知给韩榆送公文过去。

年轻的知府俊美无俦,眼眸专注,令人移不开眼。

吴同知莫名有种冲动,轻声问:“大人以为,真的是匪寇割了孟大人的舌头吗?”

韩榆从堆积如山的公文里抬起头,面上不见丝毫异样,摊了摊手:“凶手尚未捉拿归案,本官如何知晓?”

“不过孟大人总是口无遮拦,怕是无意中得罪了人而不自知,那人是来找他寻仇呢。”韩榆话锋一转,“不知吴大人听没听过一句话。”

吴同知作洗耳恭听状。

韩榆单手托腮,话语比天上的云朵还要轻:“说错话,是会被割舌头的。”

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蔓延至四肢百骸,

五脏六腑都冰冷彻骨。

吴同知脸色僵了僵,拱手道:“下官有所耳闻,不过忽然想起今日还未巡视养生堂的进度,这便退下了。”

几乎是落荒而逃。

走出很远,他回头看,眼神格外复杂。

半晌,叹了口气,头也不回地走了。

韩榆从未想过隐瞒。

他自认为已经够仁慈了,但总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妄图挑战他的底线。

当孟茂决定给大家拖后腿的时候,他就已经背叛了所有人。

或许现在有人觉得他心狠手辣,但用不了多久,他们很快就能理解知府大人的苦衷。

知府大人能有什么错呢?

他只是在严惩一个叛徒而已。

......

孟茂被割了舌头,自然无法继续留在府衙。

他被迫辞官,提前开始养老生活。

而韩榆这边,其实很多人都隐隐触碰到真相,却没一个捅破那层窗户纸。

他们对韩榆的态度一如既往,只是更多了几分敬畏。

韩榆喜闻乐见,每天早出晚归,处理云远府上下各种繁杂的事务。

两点一线的生活持续了一个月。

在此期间,依旧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府城风平浪静,治下的几个县也都太太平平,平静得让人觉得诡异。

仿佛有一只巨兽蓄势待发,不知何时就会冲破牢笼,脱离桎梏大开杀戒。

终于,三月到了。

韩榆越来越警惕,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每天只睡两三个时辰,生怕错过了第一手消息。

三月初八这天,韩榆照常处

理公务。

韩二行色匆匆地出现,没敲门就进来了。

韩榆心跳的频率加快,放下公文。

“主子,城南有近百人染上了瘟疫。”

短暂的惊怔后,韩榆猛一拍桌,手下出现一道裂痕:“他们竟敢!”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到他们会利用百姓引发瘟疫。

韩榆来回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将所有染上瘟疫的人集中隔离,地点定在城郊的那个庄子上。”

庄子同样是朱永超的,如今隶属官府。

地方足够大,完全可以容纳上百个患者。

“把云远府所有的大夫请来,尽快缓解患者的症状,研制出治疗瘟疫的药物。”

韩榆抽出两张纸,左右开弓,同时作画。

“此乃口罩和防护服,你命人尽快赶制几套出来,大夫为患者诊治务必要穿戴上它们。”

韩二接过:“是。”

韩榆继续说:“还有尚未感染的百姓,在瘟疫彻底消灭之前,不得随意外出走动,更不要与人近距离接触。”

“除此之外,每家每户必须准备一套口罩和防护服,出门可以,必须穿上这个。”

“......”

韩榆说了很多,口干舌燥也不停下。

“哦对了,你们尽快查出让百姓染上瘟疫的源头,焚烧后深埋地底。”

至于幕后主使,韩榆不必说,韩字部自会追查到底。

如今他露出狐狸尾巴,一件事只要做过,必定会留下痕迹。

再不济,他还有孟茂。

“好了,去吧。”

韩二领命而去,很快官员们也知道了府城突发瘟疫的事情。

也顾不上细究口罩和防护服的来历,府衙上下快速运作起来,一道道指令传达下去。

不多时,百姓都知道了瘟疫的事。

短短一天的时间,大夫和官兵就戴上了口罩和防护服,前者负责缓解患者的症状,后者爷沿街巡逻,喝令百姓不得四处闲逛。

但凡有不配合的,特殊时期特殊对待,直接大牢伺候。

什么时候瘟疫根除了,什么时候放出来。

在官兵挨家挨户的宣传下,深知瘟疫可怕之处的百姓赶紧制作起口罩和防护服。

养生堂的女子们也自发行动起来,大量缝制口罩防护服,以防供不应求。

在韩二的刻意引导下,官兵也很快发现了瘟疫的源头——一只老鼠。

“这老鼠是灌了药的。”老大夫十分笃定地表示,“怕是这汤药就是引发瘟疫的罪魁祸首。”

如此,一手策划这场大戏的人和张天的关系逐渐明朗。

怕是这汤药就是张天亲手研制出来的。

而纸片上的三月,多半是行动时间。

韩榆戴着口罩,嗓音显得沉闷:“知道了,烦请您几位辛苦些,早日把药研制出来。”

老大夫连声应下。

韩榆回城,已是傍晚时分。

不必再回府衙,直奔韩宅而去。

“主子,孟茂下午让人送了东西来,说是给您赔罪,还请您网开一面,饶了他曾经犯下的过错。”

韩榆眉梢微挑,看上去起了兴致:

“拿来我瞧瞧。”

“已经送到您的书房了。”韩三说道。

韩榆颇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步履匆匆:“那还不快走,本官倒要看看,他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若不满意,直接丢回去罢。”

主仆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不远处的窄巷里,四五岁大的男童收回视线,扔了手里的石头,往深处走去。

一个助跑,轻松翻上围墙,几个跳跃后消失无踪。

翌日,韩榆下了值,又去城郊的庄子。

老大夫例行汇报:“患者的病情稍解了些,药方也在研制,只是效果做不到立竿见影。”

韩榆轻咳一声:“目前无人死亡已是最好的结果......”

“大人!”

韩榆转眸:“怎么了?”

老大夫面露惊恐,指着他高呼:“您、您出血了!”

韩榆抬手一摸,指尖沾染殷红。

——他的皮肤在渗血。

脸上,脖子上,手背也是。

韩榆倒吸一口凉气,旋即喉咙里传来一股腥甜,有大量黏稠的液体涌出。

浅色的口罩瞬间被血洇成红色,触目惊心。

“本官......”

话未说完,视角逐渐偏移颠倒,视野也变得模糊起来。

“砰!”

“大人!大人!”

“不好了!知府大人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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