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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人捆了个结实,韩榆对苏总兵说:“士卒的命也是命,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所有人,这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苏总兵没看花眼的话,知府大人此言一出,士卒们都露出感激又受宠若惊的表情。
他又想到先前,知府大人将马三等人的逃命戏称为“鸡妈妈带小矮人觅食”,马三的表情有明显一瞬的空白。
苏总兵板着的脸扭曲了下,好歹毒的精神攻击方式。
学到了。
下次他也这么干。
“夜色已深,先把人押回监牢,诸位便可回去歇息了。”韩榆顿了顿,又吩咐苏总兵,“你带几个人留下,将此处仔细搜查一遍。”
苏总兵自是无有不应,配合韩榆和几个士卒,将每个房间都翻个底朝天。
只是很多东西都被马三焚毁了,最终
一无所获。
“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找到,只能回去后严刑逼供了。”苏总兵翻身上马,颇为气闷地道。
韩榆握着缰绳的手一顿,不动声色收紧:“驾!”
黑马飞驰出去。
马三的据点在城外,韩榆一行人进城后,街道上空无一人,唯有响亮的马蹄声在街头回荡。
有人觉浅,被吵醒后骂骂咧咧地推开窗子,只看到有黑影一闪而逝。
“嚯!什么鬼东西?”
他被吓出一身冷汗,重重甩上窗户。
......
以防马三和侏儒们逃跑,韩榆让狱卒把他们塞进了监牢最尽头的那间牢房。
侏儒个头小,坚不可摧的牢房足以容纳下这几人。
已是卯时,东方出现一抹鱼肚白。
韩榆索性留在府衙,两张椅子并在一起,凑合着躺一躺。
眯了一个时辰,再睁开眼,晨曦已然普照大地,世间万物都笼罩在灿金的阳光下,好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百姓挎着竹篮出门,是去赶早集,沉寂数个时辰的府城渐渐热闹起来。
官员们陆续走进府衙,开始新一天的忙碌。
吴同知和张同知并肩走向厅堂,捋着胡须说道:“眼下已经有了治疗瘟疫的药物,想必要不了几天知府大人和那些感染的百姓就能痊愈了。”
张同知深以为然:“多日不见知府大人,总觉得偌大的府衙缺了点什么......知府大人!”
吴同知被他陡然拔高的嗓门吓了一跳:“张大人您小声...
...知府大人!”
张同知撇嘴,你这声音分明比我还大呢。
呵,姓吴的你够虚伪。
吴同知才不管同僚如何腹诽,三步并作两步,一阵风似的卷到韩榆面前:“大人您这是痊愈了?您怎么不在家多休养几日?您现在感觉如何?外面风大,大人您赶紧进去,当心别受了寒。”
张同知:“......”
诡计多端的吴大人,把我想说的都给说了,那我说什么?
只能配合地扬起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韩榆抚平衣袍上的褶皱,气定神闲道:“其实本官并未染上瘟疫。”
吴同知&张同知呆住:“啊?”
韩榆走进厅堂,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道来。
厅堂里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良久后,吴同知讷讷回神,失手扯断一根胡须:“所以知府大人这么做,是为了钓出背后之人——马三?”
韩榆颔首。
让人割去孟茂的舌头,加深他对韩榆的恨意,继而推动双方进一步的合作。
马三借瘟疫搞事,凭着孟茂对自己的憎恨,定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韩榆便顺水推舟,对外放出自个儿染上瘟疫的噩耗,顺便再把孟茂拉进来,一起躺平当病友。
再安排大夫在孟茂面前提起自己,无限放大孟茂心中的仇恨。
孟茂为了报仇泄愤,必定会再次找上马三。
韩榆在赌,赌马三对他下手的可能。
有两种可能性——
其一,马三派人前来除掉韩榆,他只需守株待兔
,来一场瓮中捉鳖即可。
其二,马三没有理会孟茂的要求。
当然,韩榆也针对这个可能性制定了相应的计划。
只是韩松突然来信,送给他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韩榆直接否定了第二个可能性。
如此,便有了夜里那一幕。
张同知空白的表情逐渐复杂:“孟茂与那马三狼狈为奸,想要让大人您染上瘟疫?”
韩榆:“是。”
两位同知对视,心中五味杂陈。
虽然嘴上不说,但他们此前多少觉得知府大人对孟茂的惩罚有些过了,心里头也存了点小疙瘩。
却怎么也没想到,知府大人之所以这么做,不仅仅是因为孟茂对外透露了试药人的存在,还因为在深入追查张天同伙的过程中,意外发现孟茂和对方的不齿勾当。
“要我说,张天还是死的太舒坦了,就该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拿活人试药不说,竟还研制出会致人染上瘟疫的药粉。
简直可恨至极!
张同知点头附和,又怒而拍桌:“还有孟茂,大人您待他不薄,多次容忍他以下犯上,他却不知悔改,怕是心肝被狗吃了。”
韩榆忍笑,能让文质彬彬的张同知气得说脏话,可见孟茂是真犯了众怒。
吴同知又问:“大人,这马三究竟什么来头?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监牢杀人,狱卒一点都没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不知。”韩榆敛眸,手指轻戳茶杯,“左右今日要审问他们,稍微下点功
夫,吃够苦头自然什么都说了。”
两人不约而同想起正月里,审问孙三娘的场景。
知府大人一边给孙三娘上贴加官的酷刑,一边笑眯眯地威胁她,不肯招供就把她的头揪下来当球踢。
思及此,两位同知大人抖了个寒颤。
韩榆没注意他们的异样,起身整理衣冠:“您二位先忙,本官去点个卯。”
“是,下官恭送大人。”
点卯时,韩榆遇见好些官员。
看到韩榆出现在府衙,大家都很惊讶,张大嘴呆呆望着他。
韩榆只点头示意,点完卯便离开了。
“不是说知府大人脸溃烂了,这么快就恢复了?”
“难道那游医还给了其他的药方?一夜之间疤痕统统不见的那种。”
“吴大人张大人早就到了,他们应该知道些什么。”
于是,点卯后大家便迫不及待去问了两位同知。
他二人如实相告,没有丝毫隐瞒。
——知府大人将内情透露给他们,也就意味着他将对外解释权交托给了他们。
为知府大人正名,让所有人知道知府大人的足智多谋,他们责无旁贷!
“竟是如此?”
“害我白白担心了好多天。”
“事出有因,我能理解。”
“要我说,就不该让大夫给孟茂治病,这种丧尽天良的玩意儿就该受尽苦楚。”
对此,吴同知摇了摇头:“知府大人说,孟茂能有今日,他也有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