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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贵妃娘娘走投无路,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来向陛下求情。”

“娘娘说,陛下最疼她了,只要她撒一撒娇,说几句好话,陛下一定会保住贾老爷的性命。”

说到这里,崔嬷嬷哭得不能自已,永庆帝也面露动容之色。

“不瞒陛下,贵妃娘娘想要和您过一辈子,哪能真的悬梁自尽,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永庆帝当然知道这一点,面上的愧疚愈发浓郁。

“贵妃娘娘让奴婢们出去,一盏茶后再进来,说是这样演得更像,脖子上也能留个痕迹,显得更真实,不会惹人怀疑。”

“奴婢们听从娘娘的吩咐出去,数着时间推开门,发现......”崔嬷嬷捂住脸,泣不成声,“发现娘娘被白绫挂在房梁上,已经断气了。”

韩榆敛眸,当真是不作不死。

假自尽变为真自尽,到头来什么都一场空。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贾昊

不该贪墨成性,永庆帝不该为了宸贵妃心软,选择放过贾昊,从而给了举人秦胜击鼓鸣冤的机会。

从一开始,便都是错的。

环环相扣,注定了这个结局。

韩榆思绪流转,抬眸看向永庆帝。

他果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痛苦地捂住胸口,一头栽了下去。

“陛下!”

韩榆:“......”

御书房再次鸡飞狗跳一团乱,韩榆看天色不早,以“吏部有诸多要务亟待处理”为由,先行告退了。

左右他已经把记录着四百一十八名来路不正的官员名单的册子放到了御案上,等永庆帝醒过来,自行翻阅即可。

......

只一个下午的时间,宸贵妃悬梁自尽的消息就传遍整个越京。

宸贵妃,陛下心尖尖上的女人。

以七品县令之女的身份参加选秀,入宫便是嫔位,同年晋为宸妃,两年后诞下皇五子,破例封为宸贵妃。

晋升速度犹如坐了火箭,放眼大越一百多年的历史,也只贾氏一人能做到。

自身盛宠不衰,还让贾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从偏僻落后的县城来到越京,成为大权在握的吏部尚书。

因着宸贵妃的得宠,民间一度有“不重生男重生女”的说法。

可正是这样一位姿容绝色的女子,最终却死得这样潦草。

后宫嫔妃表面哀恸,为着相识多年的姐妹泪流不止,可一转身,关上门便喜笑颜开,擦着眼角直呼痛快。

“老天有眼,终于收了这矫情

蠢毒的贱人!”

百官听闻永庆帝因宸贵妃的薨逝病倒,自是焦心不已。

贾昊的事儿还没个结果,四百多名官员被停职,陛下迟迟不处理,受累的可是他们。

有的官员心里跟明镜似的,直截了当地表示:“且看着罢,陛下肯定不会再计较贾昊所犯下的罪行,说不定还能赦他无罪,放他归家去。”

“不会吧?”同僚将信将疑,“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就算陛下有心包庇,也要看天底下那么多的读书人答不答应。”

又是游街又是请愿,闹得动静可大。

这会儿估计不止在越京流传,已经传到地方上去了。

“大家只管拭目以待。”年长官员意味不明地说,“咱们的这位陛下,什么时候让人失望过?”

果不其然,第二天永庆帝就拖着病体上朝。

金銮殿上,他不顾朝臣的反对,坚持要追封宸贵妃为皇贵妃。

不仅如此,他还信誓旦旦地表示:“贾昊一案有太多疑点,朕打算派人重查,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贾昊暂且归家自省。”

众人:“!!!”

这明摆着是为贾昊脱罪的行为,无疑戳中了文武百官的肺管子。

除宸王一脉的人欣喜若狂,其余人统统变了脸色,急赤白脸地高呼不可。

“铁证如山,证据确凿的事儿能有什么疑点?贾昊借职务之便贪污受贿,害无数人家破人亡,理应为他们偿命啊陛下!”

“陛下三思!”

“皇后尚在,如何能立皇

贵妃?且宸贵妃生前并未做过什么利于大越的事情,委实当不起这皇贵妃的身份呐!”

“臣附议!”

“臣附议!”

群臣反对,其中以戴澹戴首辅的反应最为激烈。

一旦贾氏被追封为皇贵妃,宸王的身份必定跟着水涨船高,重新成为靖王最大的威胁。

他绝不容许这种可能性发生!

然而永庆帝此时什么都听不进去,一心只想达成目的。

双方争执不下,最终不欢而散。

“朕是天子,连追封一个嫔妃的权利都没有?”

御书房里,永庆帝跟韩榆抱怨。

“贵妃在世时深得朕心,她伺候了朕几十年,死后给予她几分荣耀有何不可?”

“可恨!可悲!”

前来询问四百一十八人如何处置,结果被拉着大吐苦水的韩榆:“......”

不是,您怎么什么话都能往外说?

贾元霜身为女子,又是帝王嫔妃,这种话是他一个做臣子的能听的吗?

面对这种情况,韩榆全程保持沉默。

好在永庆帝也没指望韩榆能给他什么回应,只是心中愁闷,想找个人诉苦而已。

“......罢了,不说这个了,韩爱卿你留下来的册子朕看了,这些人所犯之罪罄竹难书,绝不可饶恕了他们!”

“后续进一步的核查朕会让刑部负责,韩爱卿你多留意刑部的进度,相关官员的罢免降职就由你负责。”

韩榆恭声应是。

当天下值,韩榆和韩松步行离宫。

见四下无人,韩榆低

声用气音吐槽:“他老人家还挺双标,真正导致这些悲剧的人他是只字不提啊。”

韩松对此早已司空见惯,淡声道:“该来的逃不掉,怪只怪贾昊行事过于肆无忌惮,留下太多把柄。”

祭天大典上,贾昊被推出来混淆视听,这次更是成为一把捅向宸王的刀。

韩松可不信秦胜的状告纯属巧合。

一切都太过凑巧。

恰巧贾昊即将离京流放,恰巧会试在即。

贾昊此举,无疑激怒了天底下所有立志科举的读书人。

恨屋及乌,身为贾昊外孙的宸王也从他们那里讨不到好。

倘若处理不当,定会给宸王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恃宠而骄的宸贵妃把自己给作死了,贾昊的罪行喧嚣尘上,再一次成为众矢之的。

失去一个宠妃母亲,外家永无翻身之日,对宸王无疑是致命性的打击。

韩松能想到的事,韩榆又怎会想不到。

左不过是权力倾轧,因那个位子衍生出的种种争斗罢了。

韩榆对此乐见其成,甚至希望他们打得再凶一点,同归于尽的那种。

不过这点心思不可言说,只能在心里想想。

“这几日我可算大开眼界,礼部的手段可真脏啊。”韩榆啧啧感叹,又说,“不过以前的吏部也不遑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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