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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到下午,各自鸣金收兵,退回各自阵营。
刘毅回
来后,关通天问他:“如何?”
刘毅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凝重,捂着遭受重击的胸口,他敢保证这里绝对一片青紫。
“魏江此人深不可测,远比卓千峰难对付得多。”
众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韩榆叫来军医为刘毅处理伤口,泰然自若道:“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魏江深不可测,我方也不是吃素的。”
“没错!”
“大越的将士个个英勇无畏,不比大魏的差,再说了,对方可没有火药和火器。”
要不是永庆帝严令禁止滥用火药火器,认为长此以往会让将士们生出依赖性,从而懈怠自身,后患无穷,今日这场仗早就以大越胜利结束了。
韩榆把伤药递给军医,除非涉及火药营,并未掺和将领们的谈话。
......
事实证明,刘毅的凝重并非毫无根据。
之后一个多月,越军和魏军经历了多次交锋。
不得滥用火药和火器的越军没从魏军手里讨到好处,魏军亦然。
双方各自斩杀敌军将领三到五名不等,伤亡士卒更是不计其数。
大越有缝针之术,大魏也极其不要脸地学了去,照瓢画葫芦,用缝针之术医治大魏士卒。
直到年底,双方仍旧僵持不下。
腊月二十八,嘉元关下了永庆二十五年的第一场雪。
漫天飞雪洋洋洒洒,下了两天一夜才停下。
整个嘉元关一片银装素裹,为僵持的战局平添几分美好。
腊月三十除夕日。
大越各地洋
溢着浓郁的年味,家家户户张贴剪纸对联,爆竹声噼里啪啦响个不停,热闹极了。
但不包括嘉元关。
除夕这天,越军和魏军又一次开战。
两军阵前叫阵,关通天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气得魏江反复运气,握着长枪的手青筋暴起。
魏江看向关通天身后,视线穿透乌泱泱的越军直达最后面严阵以待的火药军。
“听闻大越有双韩,二人皆文武双全,前者掌管户部和大越银行,后者更是了不得,肩负吏部尚书一职,还兼管火药营。”
关通天眼神一凛。
魏江对关通天的防备视若无睹,不缓不急道:“小韩大人废了我朝卓将军,不知魏某是否有这个荣幸,能与小韩大人一战?”
关通天一口拒绝了:“韩大人是文臣,如何能与魏将军匹敌?不如你我一战,一分高下。”
魏江摇头:“今日本将军不欲与关将军一战,只要韩榆。”
越军最后,火药军指着魏江骂骂咧咧。
“武将欺负一个文臣,真是好不要脸!”
“这是激将法,大人您别管他!”
韩榆在两千火药军前负手而立,遥遥看着年过五旬却依旧膀阔腰圆的魏江:“魏将军坚持一战,本官如何能拒绝?”
火药军们大惊失色:“大人!”
韩榆回过头,温言宽慰道:“放心,我一定全身而退,再不济......我不是有你们吗?”
这话说得火药军老脸一红,眼睛也跟着红了。
“大人..
....”
韩榆轻轻摇了摇头:“事关大越的颜面,不能让大魏觉得大越人是胆小如鼠之辈。”
而且,他也有些旧账要算。
关通天几次三番拒绝,魏江坚持己见,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剑拔弩张。
“关将军,韩某愿意一战。”
关通天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答应了,只低声叮嘱:“小心为上。”
韩榆回以一笑。
魏江的武器是长枪,韩榆便也选择长枪作为武器。
手持长枪翻身上马,韩榆策马上前:“魏将军,还请赐教。”
魏江不作声,七尺长枪直奔韩榆的要害刺去。
韩榆以枪为盾,一挡一挑,直刺魏江面部。
两人大战数十回合,金属锵鸣声不绝于耳。
“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魏江被韩榆击中胸口,吐出一口血沫,眼神阴狠地锁住他。
“韩榆亦然。”
长枪相撞,二人同时策马退开。
魏江调转马头,长剑上有鲜血滴落,是韩榆的血。
“之前没能弄死你,今日必要你命丧当场。”
韩榆无视右臂深可见骨的伤口,风轻云淡一哂:“莫非狂妄自大是位高权重之人的通病?”
梅仲良是这样。
眼前之人亦然。
“废话少说,看枪!”
魏江提起长枪,直逼韩榆面门。
眼看到了跟前,却一个虚晃,手如闪电般从身下取出一巴掌大小的长筒状金属器物。
火器二号。
所有人都看到了。
魏军倒吸一口凉气:“大人!”
关通天目眦欲裂:“韩大人快跑!”
魏
军起哄叫好,拍手欢呼:“大将军干得好!此人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就该死在您的手上!”
魏江脸上闪过一抹快意的狞笑,眼中填满畅快和兴奋。
“去死吧!”
他低吼着,用力扣动机关。
“没人告诉你,这一批火器都是次品吗?”
面对蓄势待发的火器,韩榆不慌不忙地说完,而后一个翻滚下马,往侧旁躲避。
魏江瞳孔骤缩,想也不想就要丢开火器二号。
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火药尚未射出,火器便“砰”地炸开。
熊熊大火化身阎罗殿里爬出来的恶鬼,顷刻间吞噬了魏江。
生命的最后一刻,魏江看到韩榆唇畔好整以暇的笑容。
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一如他梦里的模样。
尽管韩榆躲避及时,还是被爆炸的余波震到。
韩榆整个人飞了出去,后脑勺先落地。
若非小白及时缠住他的腰,恐怕有多处骨骼断裂。
可饶是如此,韩榆头部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重击。
韩榆头晕目眩,脑袋里像是塞进了千万只蜜蜂,嗡嗡作响。
“怀清!”
恍惚间,他听到陆听寒的声音。
但他无暇顾及,全部的思绪都被脑海中逐帧闪现的画面占据。
韩榆看到——
成年模样的凌梧在濒死时刻穿到古代,和越鸢并肩作战,建立大越。
凌梧渐渐失控,为了不伤及无辜之人,毅然决然地离开。
凌梧在云远府隐居百年,受尽痛苦煎熬。
新帝登基,昏庸无道,任
由奸佞谋害忠臣,大魏在这时举兵进犯,凌梧出世,和首辅韩松力挽狂澜,挽救大越于危亡。
最后,凌梧葬于槐杨坡,于帝陵遥遥相对。
......
“怀清!怀清!”
韩榆只觉面颊一痛,从突然多出来的记忆中回过神。
“怀清你没事吧?”陆听寒一脸担忧,“刘军医你赶紧给怀清看看,可别留了什么暗伤。”
韩榆不顾形象地仰面躺在泥地里,任由刘军医战战兢兢给他诊脉。
耳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