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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

新帝魏策已过而立之年,又不是几岁大的小娃娃,如何能容忍一个凭空冒出来的皇叔分走他手中的权柄。

一时间,新帝和梁王斗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

先帝并非只有新帝一个儿子,他在世时后宫嫔妃众多,光庶子就有二三十人,成年的足足有二十一人,公主更是不计其数。

和大越一样,新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夺嫡之争非常激烈。

一朝荣登大宝,他的那些个兄弟如何甘心向往日的对手俯首称臣?

于是,在新帝和梁王斗得水深火热的时候,他们也在旁边积极捣乱。

新帝应接不暇,手段愈发偏激凌厉,几乎每天都有他兄弟和皇叔的人死在他手里。

而就在大魏朝堂上一片乌烟瘴气,民间也因皇位更替人心惶惶的时候,韩榆和刘毅已经随援军和部分火药军班师回朝。

功臣回京,永庆帝带领百官亲自出城相迎。

“微臣/末将参见陛下!”

永庆帝朗声大笑,笑声中满是愉悦和畅快。

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扶起韩榆和刘毅:“两位爱卿快快请起,你们可真是大越的功臣呐!”

刘毅黝黑的脸上洋溢着激动,声如洪钟道:“此次能击退魏军,并非只是末将一人的功劳,更多是关将军王将军......驻守嘉元关的将士们的功劳。”

韩榆附和:“没错,独木难支众擎易举,今日的局面是所有人抛头颅洒热血的结果。”

见韩榆和刘毅二人

并不妄自揽功,永庆帝的笑容更加真切:“两位爱卿暂且回去休整一二,今夜朕在宫中设下庆功宴,两位爱卿可一定不能缺席。”

韩榆和刘毅异口同声:“微臣遵旨。”

永庆帝登上龙撵回宫去了,文武百官却没有立刻离开,但他们也没有贸然上前。

只因刘毅直奔他的同僚去了,韩榆亦然。

“二哥,灿哥儿,安哥儿,祁兄。”

韩榆逐个喊了一遍,眉开眼笑:“我回来了。”

韩松面容和缓:“回来就好。”

沈华灿:“瘦了。”

席乐安:“黑......咦不对,你在嘉元关风吹日晒半年,怎么一点也没见黑?”

祁高驰忍俊不禁,为他解惑:“怀清他向来晒不黑,即便身处恶劣的环境,只多糙了一点,肤色并无甚变化。”

“糙了?”席乐安上下打量,双手蠢蠢欲动,“不信,除非我......唔唔唔!”

韩榆笑眯眯地捂住他的嘴,看向左右:“我先回去,你们也回去继续上值,明晚我在家中设宴,大家不醉不归可好?”

“善!”

他们手头的确有一大堆公务亟待处理,既然韩榆这么说,他们也不矫情客套,想叙旧什么时候都可以,不急于这一时。

韩榆同兄长好友辞别,登上马车回韩宅去:“这一路日夜兼程,我都感觉自己快馊了,得赶紧回去沐浴更衣。”

韩松莞尔,目送马车远去,眼前浮现韩榆某些不经意的小动作。

这是先

生常做的。

而在此之前,韩榆虽也做过,但不比刚才那么频繁。

韩松想,他或许明白了什么。

四人相携远去,大臣们稀稀拉拉原路返回,一边与同僚谈天。

话题围绕韩榆展开,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陛下笑得那样高兴,肯定少不了韩榆的好处。”

“该死,怎么什么好处都被他捞着了?”

“唉,谁让人家有本事呢。”

不是谁都能以文臣的身份上阵杀敌,火药军暂且不提,据说魏军三名将领都折在了韩榆手里,惨遭敌军俘虏的安王还是他设计营救出来的。

“嘿你还真别说,有的人他不仅命好,他还有本事。”

这些人全然忘了,韩榆曾多年如一日地遭受“生父”的戕害,入朝为官后更是树敌颇多,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险。

他们只看到眼前,看到韩榆光鲜亮丽的一面。

也有人感慨其他。

“不愧是索命判官,去年咱几个还在说下一个倒霉鬼是谁......”

“嘘——噤声!”

“说又怎么了,他如今只剩一个亲王的虚名,梅仲良也被撤职,哪里能把手伸到我的身上。”

“呃......虽然安王现在这样与韩榆无关,但勉强可以算作倒霉蛋之一。”

同僚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

“走了走了,赶紧把公务处理了,晚上有的是热闹看。”

......

韩榆出席过很多次宫宴,今天和以往的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要说唯一的不同,

便是论功行赏,而他韩榆算是宫宴上最为瞩目的人之一。

永庆帝携戴皇后和舒贵妃出席,简单说了两句,便直奔主题。

“吏部尚书韩榆以文臣之身立下赫赫功劳,实乃朕之肱骨,着封为文武伯,赐伯爵府一座!”

“怀远将军刘毅......着封为正三品昭勇将军。”

永庆帝在上首说着鼓励的话语,而下面的韩榆和刘毅已然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主要是韩榆。

众所周知,永庆帝在爵位上非常抠门,即便赏赐功臣,也甚少赐予对方爵位。

超品伯爵文武伯,陛下对韩榆可真是大方极了!

接下来直到宫宴结束,韩榆都沐浴在诸多微妙复杂的视线中。

嫉妒,不忿,艳羡,衡量,欣喜......

情绪太过冗杂,韩榆懒得一一辨别,面上维持着惯有的笑容,对同僚的敬酒来者不拒,心思却飘到了其他地方。

没记错的话,永庆帝赏他的伯爵府和长平公主府在前后两条街紧挨着。

如此一来,倒是方便了他和越含玉见面,不必耗时费力地从城南到城东,或者从城东到城南,途中还要小心避着人走。

韩榆勾唇,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

宫宴结束,韩榆微醺着上了马车。

离到家还早,索性斜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韩榆没打算在马车上睡,但这会儿眼皮格外沉重,有种铺天盖地的困倦感。

韩榆觉得不太对劲,想要睁开眼,意识却陡然下坠,落入

无尽黑暗。

失重感让韩榆一惊,猛然睁开眼。

他错愕地发现,眼前并非马车内部,而是看不到尽头的纯白色空间。

韩榆眼神一厉,警惕地打量四周。

在他身后,半空漂浮着一只白色光团。

光团约有男子拳头大小,闪烁着莹莹浅芒。

“韩榆。”光团的声音很轻柔,给人以虚无缥缈之感,“又或者,凌梧。”

存在于世界之外的未知物体。

拥有独立意识。

韩榆眼底的警惕不减反增,忽然福至心灵:“你就是隐藏云远府山间竹屋,引导钱广白找上我的神秘力量?”

“不错,就是我。”

光团闪烁了下,看起来并无恶意,但韩榆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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