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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到头来,竟会栽倒在游水这事上面。

她裹着拭巾,坐在水池边,小腿以下淹在池里,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踢起水花。

这座水池落在褚尧的私宅里,说是水池,其实水并不凉,更像是低温温泉。

大冬天,穿得这么清凉来游水,换别人来,定会承受不住。

然而她可是喜欢在冬天喝冰水的人,现在体验着冰火两重天,只觉得很舒适。

蔡逯还待在池里,把浮囊浮环摆好。

“等会儿再学,要是你感觉在往下沉,可以捞住浮囊浮环,这样就不会再沉底。”

他的小腹以下浸在水里,露出一部分图腾刺青,刺青的黑影折射在水光上,波光粼粼的,被她用脚踢散。

等褚尧端着一盏暖身香饮子走来,就见蔡逯离她越来越近。他的胸膛,只差一点就能被她的脚趾踢到。

蔡逯手叉在头发里,把额前的碎发向后梳,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毫不避讳地在灵愫面前整理形象,得她一句调侃,“蔡老板,你真是越来越骚包了。”

见蔡逯闲得发慌,灵愫随手捞来个镂空小球,朝他扔去。

“接住!”

蔡逯恰好用脑袋顶了下小球。

于是他们俩就玩起了你扔球、我接球的游戏,像好主人和好狗在互动。

他们俩在一起,总是带着种松弛感,这令褚尧极其艳羡,却又复刻不来。

褚尧将这一盏香饮子送到她手边。

她的笑声顿了顿,随即把香饮子推远,却握紧了镂空小球。

她仿佛毫无察觉,招招手,“褚大夫,你也一起来玩呀。”

*

最终,灵愫还是放弃了学游水。

一项技能,若靠强留才能留住,那说明这技能根本就不属于你,是被你强取豪夺占有过来的。

她对褚尧说,人要放弃一些执念。

褚尧却听了出点话外之意。

后来,他们做的次数越来越多,尺度和花样也都越来越没底线。

褚尧的脸皮,在高强度无下限的缠绵中,变得越来越厚。

被她像给小孩把./尿一样掰开双腿,在她的“嘘嘘”声中,学小狗撒尿;说各种不堪入耳的话,喊各种蜿蜒曲折的声……

这些曾经他断不肯接受的事,如今再去经历,却觉得不过如此。

只有一点,褚尧明显抗拒。

他抗拒当着蔡逯的面,跟她做什么羞羞事。

有一次,他跪下当马,她骑在他的背上,让他爬着走。

一门之隔的外面,正好站着蔡逯。

蔡逯敲了敲门,“你们俩还好么?怎么都不吭声了?”

说着,他就要推门进来。

褚尧非常害怕,不断挣扎着。

当然,最终蔡逯没能进屋,因为门闩早已提前将屋门反锁。

但褚尧这一举动却把她实实在在地给惹急了。

俩人闹了一场时间不算短的冷战。

最后,褚尧先低下了头。

低头臣服的代价是,他必须接受她的一切癖好。

比如,她就喜欢当着蔡逯的面欺负他。

这次哪怕他不愿意,也得硬着头皮配合。因为她拿分手做要挟。

她不会知道,褚尧总会想起蔡逯对他说过的那句:“我技术比你好。”

这句话的杀伤力,胜过无数句脏话。

“我技术比你好”的意思是,无论在床上还是床下,我的优先性都比你要高。

褚尧是个心比天高的人,如今公然被蔡逯挑衅,他心里的那点自尊全都落了尘。

好在他是个面瘫,高兴也是哭丧着脸,伤心也是哭丧着脸,令谁都看不出,其实他的心早已碎掉了。

灵愫可不管他的小心思,依旧我行我素,想起褚尧时,就拉上他睡一觉。想不起来他时,就去赴局应酬。

起初她想不起来褚尧的时候很少,一月里,偶尔有两三次。

后来,在褚尧逐渐习惯了她的若即若离后,她就开始往外面跑得越来越频繁,常夜不归宿,一月里,偶尔与他见两三次面。

她说出去应酬,其实褚尧并不清楚,她到底是真的去应酬,还是又去招蜂引蝶,相看哪个年轻小郎君了。

刚复合的时候,俩人能做得把肾都压榨干瘪。

她依旧喜欢在事前说爱你爱得不可自拔这种好听话,依旧喜欢在事中揪紧他头发,在事后抽一根烟。

现在呢,当他的身体被她开凿得异常成熟,当只有得到她给予的痛,才能得到纾解时,她却利落脱身,没兴致再和他做这事了。

一夜接一夜,她不再躺在他枕边。

而他,只能抱着酒坛,枯坐着,煎熬到天亮。

为博他一笑,爽快斩断与情人所有的联系的,是她;

得手后,抱怨他没年青情人会玩会讨好的,也是她。

说:“我真的爱你,我的嘴不亲你,我的手不碰你,会难受死”的,是她;

说:“你能不能懂事点,别那么黏人,我也很忙的,你又不是我的全世界”的,也是她。

在她高调追求他的时候,他清晰地感受到,他们的爱无比鲜活。

所以,在她对他失去兴趣的时候,他也认知得清楚,他们的爱,连同他的灵魂,一并在深度腐烂。

上一次被她搂着腰,听她撒娇,是在什么时候?

上一次彻夜长谈,无话不说,推心置腹,是在什么时候?

他去数她的变化,却绝望地发现,变化根本无迹可寻。

因为她是那种上一瞬说爱你爱得要死,下一瞬就能捅你几刀的人。

他一早就知道这些,却总以为,自己会成为例外。

与她热恋时,四季顷刻消亡,天地融化成一瓯甜丝丝的糖饴,没有苦,只有发腻的甜。

而当他失去她的怜惜,再去睁眼看这世界,倏地发觉,原来冬日的天地竟格外冷冽苍茫,阳光把他晒成了一棵光秃秃的树,影子薄弱得可怜。

当她觉得无趣,而他躺在她身下,像一片被刺穿的、颤抖的猪肉,流泪流得几欲窒息,却仍没得她一句安慰时,

他大概是真的意识到,这段恋情即将走到尽头。

*

大年三十这日,褚尧做了一桌菜。

灵愫难得回来一次,却连坐都不顾得坐,直截了当地说:“褚大夫,我们分手吧。”

褚尧坐在高凳上,兀自舀了一碗粥,小口小口地吃着。

为这一桌年夜饭,他的手被菜刀划烂了好几处,连包扎都不顾得,赶点赶工地择菜剁肉,等着她来,想跟她分享好多事。

他吃得很慢,很慢。

吃第一口时,粥还滚烫,热气把他的单片眼镜熏出一层白雾。

待白雾慢慢消散,没了遮挡,也就让灵愫看到,褚尧的泪,“啪嗒啪嗒”地在往碗里流。

就着泪水,他把一碗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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