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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冷静,甚至觉得自己真是未卜先知。

看吧!武松果然不是一个人!

对方都是高手,他也不追究人家擅闯山林的事了,顺着问:“你们二龙山,还有谁来了?我也去拜见拜见。有什么事,今日也可商议。”

孙二娘一拍大腿,笑道:“啐,把这事儿忘了!是还有一个,他说拜山无聊,让武二郎一个人去就行了,他在底下等着。”

晁盖点兵:“去山下迎人。”

好容易凑齐了十几个手脚齐活的,大家马马虎虎整理下仪容,齐齐下到金沙滩。

水中锦鲤乱窜,沙滩上泊了艘小船,破旗飘扬,没人。

孙二娘有点恍惚:“人呢?”

武松也摸不着头脑:“昨天就在这儿等着啊。”

孙二娘惶然:“不会落水了吧?”

梁山众人齐齐无语。

你们千里迢迢过来寻衅滋事,毁坏多少锅碗瓢盆、花花草草,伤了多少兄弟,这个且不计;到最后还丢了个人,八百里水泊,难道让我们去大海捞针,帮你们寻人吗?

好在这人并非凭空蒸发。不一会儿,就有水寨喽啰在金沙滩上发现了一双巨大脚印。他从渡船下来,踩过砂石,踏过树枝,走上雨后泥泞的土路,在晾咸鱼的架子旁边好奇盘桓了一会儿,然后径直往山上去。

武松摇摇头,跟着那脚印走。

直到面前出现几座泥墙小屋。屋外堆着无数酒坛酒缸,屋里地窖连着山洞,这便是齐秀兰的酿酒作坊。

屋外横七竖八,倒着一大片人,多是酒坊小弟。

齐秀兰看到里头赫然有个白胜,扑上去惊叫,“这是怎么了,怎地吃人打成这般模样!”

白胜灰头土脸,一脸含冤:“你那酒恁地烈,俺们吃几口就醉了,正睡着,忽然就身体凌空,被丢出来老远,想是半夜见鬼了。”

齐秀兰:“着了谁的道儿?”

仿佛是应和她的话,只听酒坊里传来阵阵鼾声,忽而弱,忽而响,忽而如惊雷崩天,忽而如雪涛拍岸……

齐秀兰大叫:“我的酒!”

拔步急走,推开酒窖门一看,一阵极其浓香的酒气喷薄而出。齐秀兰一屁股坐在地上,叫起撞天屈来。

“我的酒……呜呜呜……酒……”

那“禁止开启”的布告还明晃晃地贴在墙上。“伸手必被砍”的灵魂漫画依偎在旁边。但是……

十七号酒坛,空的。

十八号酒坛,空的。

十九号酒坛,空的。

二十号酒坛,还是空的。

在众多空酒坛当中,藏着个硕大的光头。但见他左手搂着一根禅杖,右手搂着一包酱狗肉,肚皮一鼓一鼓,架一条腿,高卧酣眠。

第48章

“去。你们谁去把他弄醒。”

晁盖疲惫地挥挥手。

一群人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一步一步往后退,离那尊卧佛越来越远。

酒坊里飘荡着窃窃私语。

“那是鲁提辖!”

“三拳打死镇关西!”

“现在叫鲁智深!”

“闹过五台山!”

“倒拔垂杨柳!”

“揍过高衙内!”

“火烧瓦罐寺!”

“单打二龙山!”

……

大家同仇敌忾, 倒是人人都想在他那圆滚滚的肚皮上踹两脚。但是谁都不敢动真格。

阮晓露:“我来。”

她没那么多顾虑,盛一瓢凉水, 板着脸, 照着那颗光头泼下去。

就这么几坛蒸馏酒,何等珍贵, 让他喝光光,他还有理了!

齐秀兰瘫倒在旁边, 已经哭成泪人儿, 成了颗粗壮的带雨梨花树;阮晓露呢, 虽然没那么失态, 但心里一簇三昧真火从里烧到外, 让她非常有干架的冲动。

酿这几坛酒, 周期得好几十天, 她自己还没尝够味儿呢!

不光是心疼她和齐秀兰这阵子的付出。这等举世罕见的蒸馏烧酒, 放到市场上还不得卖出天价,然后梁山就能彻底脱贫,再也不用到处挖王伦埋的金子, 还能修修路,修修房子……

无数金灿灿的梦想, 全进了鲁智深的肚子。

哗啦!她朝那肚子又泼一瓢水。水珠弹了又弹,溢向四周。

鲁智深浑身一哆嗦,鼾声顿了几秒, 重新规律地响起来。

她待要再找地方泼一瓢,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

“阮姑娘, ”一个温和的声音说,“让我来。”

林冲拄着拐,包着脚,匆匆赶到。

他注视着鲁智深,许久,才蹲下来,轻轻在和尚的大耳朵边上喊:

“师兄,师兄!是我!”

鼾声照旧。

林冲提气,待要再讲话,鼾声停了。

花和尚从西方神游归来,伸个懒腰,摸到一脸水,猛地睁开眼。

林冲:“当日在野猪林,蒙师兄相救性命,仓促未能拜谢。师兄安好?”

鲁智深将林冲看了半晌,神色激动,一骨碌爬起来。

“洒家自与教头沧州别后,曾知阿嫂信息否?”

这俩人许久未见,上来就问人家夫人。几个喽啰忍不住嬉笑。笑到一半,鲁智深站起来了,一大块阴影笼罩下来,大家赶紧绷起脸,嘴巴差点抽筋。

林冲不以为忤,刚要答,又为难。

他能说,娘子万幸没事,但她心气高,不愿与匪徒为伍,至今不肯上山完聚?

如果是跟鲁智深单独叙旧,说就说了,博师兄呵呵一笑;但周围这么多耳朵,他便犹豫了。

鲁智深看到林冲神色,笑容凝固,随后眼眶一红,开始掉泪。

“叵耐高俅这厮!洒家这就杀进东京,让他吃俺三百禅杖!”

林冲连忙澄清:“没有没有,人没死,好好的!”

鲁智深一秒止哭,笑呵呵道:“真的啊?”

谁知屋内的哭声还在持续,鲁智深嫌烦,嚷嚷一句:“谁在出声,都给洒家闭嘴!”

哭的是齐秀兰。面对一堆空酒缸,悲从中来,不能自已。

晁盖看不下去,也劝:“几缸酒而已,再酿便是。鲁师父远道而来,就当招待他了,你别怄气。”

鲁智深这才发现酿酒的是个妇人,那脾气就发不下去。

“洒家不知道嘛,上山迷路了,撞到此处,就多喝了点,没事先通知,洒家赔罪啦。哎,话说回来,大嫂你这手艺真不错,洒家头一次喝到这么有劲的酒,谢谢了啊。 ”

齐秀兰并没有被安慰到,慑于鲁智深威名,也不敢再说什么,但还是耷拉着个脸,笑不出来。自己蹲下,慢慢收拾酒缸里的残酒,一勺一勺地回收,最后装了一小杯,自己一口闷了,算是她这几个月努力创新的最后一点念想。

鲁智深挠挠光头,虽然梁山老大哥都大度地表示这酒送你,但还是觉得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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