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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一拍自己的白巧克力腹肌:“我做一百个没问题!”

但他控着帆,掌着舵,还得不时分心观察水上交通,脱不开身,急得抓耳挠腮。

花小妹擦一把汗,跳回船,命令:“你给我把衣服穿上,看见你就眼晕。”

张顺活鱼成精,在水里的时间比在岸上多,从小到大约莫只有见官交税的时候正经穿过衣服。他哪肯照做,往后一倒,装没听见。

花小妹:“……你穿不穿?”

她跟着阮氏三兄弟一路从山东南下。三阮在水寨里赤膊惯了,可也从来不敢在她面前“脱得赤条条”,唯恐回去让花荣当靶子。

花小妹威胁两句,发现没用,便要发脾气。阮晓露赶紧也跳回船,拉下这个莫名其妙的架。

“看,有没有发现咱们在逆行?”她像幼儿园老师一样夸张惊叹,“江上这么多船,没一个能像咱们这样逆风又逆水,因为咱们的船上,装备了……”

“你穿不穿?”

花小妹全无慧眼,完全看不出船帆的奥秘。

阮晓露叹口气,改口,“让他光着吧。你瞧江上这么多船,都是冲着咱们来的。没他杵在这儿反光,肯定得有人撞上咱们。”

张顺神色一滞,哼一声,悻悻地披上块布。

难得给大姑娘秀肌肉,人家把他当反光灯……

*

一路辛苦,白天在船上打尖,晚上就歇在江岸的盐帮小头目家里。盐帮初被官军打散,帮主跑到海沙村去守家,其余人并未群龙无首,而是很低调地苟着。阮晓露一行人来时,那房间里还有三 五个人在赌钱。一看张顺,脸熟,给让出两间屋。

还问呢:“咱帮主平安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一群小弟松口气:“太好了!江州左近的据点让官府抄了不少,大伙都等他回来带挈买卖,不然下个月要挨饿了。”

张顺犹豫一瞬,还是先不提李俊孤身闯睦州,一言不合就有可能被方腊挂城头的事了。

岔开话题,问:“江州如何?”

赌钱的道:“别提啦!当朝蔡太师正在城里!说要视察什么‘盐引法’的成效,生意根本没法做!还在严查治安,各路绿林根本不敢进城!——哎,张二哥,你手下还缺打渔的吗?小的们赚点外快。”

形势不好,人心思变,都在琢磨搞副业。

张顺也愁:“我手底下那些卖鱼摊子,一半是非法占江,另一半无照经营,蔡京来了不得整改,眼下谁知还在不在。”

一群底层人口唏嘘一番,张顺忽然想起来:

“哎,凌老兄,你说你认识蔡九知府,能不能帮我顺便说道一下,减一减渔民的税?”

凌振却也头铁。跟着一帮匪徒混了许多天,他已经彻底摆烂,不端着他京城子弟的架子了。

他笑道:“蔡德章在东京做衙内时,我确实跟他有几面之缘。但今番我打了大败仗,还去斗胆求见,通他的关节,极有可能直接就被拿下法办,过去那点情面算什么?至于减税,提也休提。”

大家也就是这么一说。活了半辈子,只听说过加税,何曾听过减税?笑骂凌振两句,先后歇息。

再行几日,进了江州地界,在李立的黑店里吃了顿饭,坐张横的黑渡船过了江,又去穆家庄讨了点盘缠。三阮南下路上,把这几人都欺负了个遍。阮晓露本以为自己要“代兄受过”,做好了吃白眼的准备,谁知这几人见面就热络,管她叫妹子,原来跟三阮都已经英雄惜英雄,结义成兄弟了。

这日清早,雾气散去,便远远的看到江州府城大门。

由于蔡京在城里视察,门禁也查得严。好在有个凌振,光鲜的衣甲穿出来,大炮拉过来,守城的就毕恭毕敬,把“东京炮手”和他的伴当迎进了城,还热情介绍:“您几个远道而来,可知我江州有名的浔阳楼?一定要上去坐一坐——哎,小人可绝对没收好处啊!”

阮晓露进城一看,嗬,大领导莅临就是不一样。一个多月不见,街头巷尾干净整洁,酒楼客舍灯红酒绿,连街上的乞丐都消失了,全国文明先进州府。

一行人找个客店歇了,对好口词。次日凌振就出门,寻找拜见蔡九知府的机会。

其余三人排好班,轮流扮做凌振的伴当。既是保护,也是监视。

在外头晃荡了五七天,拜帖也递了好几回,府衙那里毫无回音。

凌振垂头丧气:“知府把俺忘了。或者知府瞧不上俺。或者知府想让俺赶紧回东京,自行领罪……”

这日正是阮晓露陪着凌振出门。她在旁边瞎出馊主意:“等知府出门的时候,拦在他跟前喊冤,管用吗?”

凌振嫌弃地摇摇头:“谁搭理你。又不是唱戏。”

正没辙,忽见街上走来一人,小步趋来,看到阮晓露就唱喏。

“阮六姑娘!”他低声道,“贤妹如何还在城里盘桓,眼下做公的多!——不过你这一副样貌,倒是温良无害,也不必怕,哈哈!”

阮晓露吃一惊,低头打量好一阵,才赶紧还礼:“哎唷,宋大哥。”

第75章

宋江这俩月显然过得很滋润。江南水土养人, 比起刚流配到此的时候,他身材更胖了,头发也浓了, 脸上的天生黄黑皮居然也似乎提亮了两个色号,衬得那金印更明显了。

但他走在路上, 完全没有因为这行金印被歧视。小商小贩都热情地跟他打招呼:“押司, 出门去?”

这哪是服刑,分明是度假。

阮晓露偷眼看看他身后, 李逵并没有跟来。她这才舒口气,客气一句:“近来可好?”

又压低声音, 明知故问:“没有不长眼的再想绑架你吧?”

宋江笑呵呵道:“没有没有, 多亏贤妹那日大展风采, 此后没人再敢打小可的主意……”

如果说在梁山上初次相见, 阮晓露对他来说就是个路人甲;那么上次浔阳江上, 这姑娘直接从张顺手底下抢人, 圆了他的坐牢梦, 这功德可就大了。宋江对她的印象分扶摇直上, 以至于今日一眼就认出来,一口一个“贤妹”,热络得不得了。

一个推车卖点心的小贩路过。宋江当即招呼过来, 塞几个钱:“给这位姑娘和这位军官各装两块糖蜜糕,多撒点糖。”

阮晓露还没来得及推辞, 糖蜜糕已经热乎乎的捧在手里了。

仗义疏财是宋公明的江湖人设。他见到别的好汉都哗哗给银子。几块糕算什么。

阮晓露也就没心理负担,谢一句,大口开吃。

宋江早就注意到凌振, 堆起笑容自我介绍:“小可郓城押司,因罪获配此处, 得遇将军,不胜荣幸之至!……”

凌振何曾被人叫过“将军”,惶恐自谦两句,就跟宋江热络起来,仿佛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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