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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梁山断金亭打了无数场比赛,也没留下过这么大块青肿。

登州地方虽小,却有高手。

这次她贴肉藏了一把尖刀, 重新潜伏在牢城营附近,连使眼色, 把两个队友赶得远远的。

眼看日头从牢城高墙移到大杨树顶,栅栏门口一阵喧哗。

三五个牢子抡着水火棍,一步一打,丢出一个人,却是刚才那深藏不露的丐妇。

“谁放你来送饭的?是女的又怎样,又丑又肥,还指望老子发善心?快滚出去,饶你两棍!”

那丐妇被打翻在地,骨碌碌滚了好几圈,又被破衣绊了一跤,头上荆钗倒挂,一头哭着求饶,一头拾起那破罐子。

眼看水火棍又打下来,一个伶俐俊俏的小节级奔出来劝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妇人眼见体质虚弱,万一打死了,上头还得责怪。”

几个牢子这才不打了,踢了那丐妇几脚:“快滚!”

那丐妇爬起来,哭哭啼啼的离开。

阮晓露在墙边冷眼看,幸灾乐祸。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虽说牢城守卫对女眷戒心稍低,但只限于“允许妇人进门”。至于进门之后,过多久被打出来,全看个人造化。

要是刚才没被截胡,现在挨打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那丐妇显然也不敢在牢城营里露本事,因此结结实实捱了一顿打。最起码饭是送到了。拿出来的瓦罐是空的。不知在里头如何引起公人戒心。

阮晓露跟在那丐妇身后两丈,慢慢的溜着墙根走。

见她一开始步履蹒跚,走出不远,步伐却慢慢加大,一步一步走得极稳。

走到僻静处,那丐妇猛地回头,眼中精光怒盛,嘶哑道:“腌臜泼妇,你鬼鬼祟祟跟我到此,到底要怎么样!”

啧,还恶人先告状。阮晓露冷笑一声。

“你那两个兄弟违法犯罪,害人无数。如今进了死牢,罪有应得。我没别的想法,只想进去踢上一脚,揍上一拳,不算过分吧?”

原本是一句试探的瞎话。那丐妇听了,却勃然大怒,张着爪子朝她扑来。

“你胡说八道!我那兄弟是吃人陷害!何曾害人!”

阮晓露就等这一刻。待那丐妇拳头袭来,一圈一带,啪!

那妇人收脚不及,当即脸着地,溅起一滩臭水。

阮晓露即刻收力,打算问上两句。

“你方才……”

不料这丐妇却是力大无穷,被她双手按在地上,膝盖顶在后腰,却挣扎得像一条大鱼,死命踹她脚尖,若不下死手,眼看按不住。

阮晓露忍着疼痛,急叫:“来人!”

奔来两个如狼似虎的大汉,轻松把人控制住。

阮小五把她拎起来,一把丢到墙根。恨她冲撞自己妹子,手上不留情面,使了七分劲。

“你是何人!跟童氏兄弟什么关系!”

那丐妇满脸臭泥,只亮着一双招子,抬头看着两个彪形大汉,又看看旁边那个鬼精灵的小丫头,神色间敌意戒备,丝毫不惧。

“本事不小,可惜也是一群食人剩饭的狗腿!”她冷笑,“你们去回报那毛太公,人在做,天在看,敢害俺兄弟,俺定不放过他全家!”

一席话铿锵有力,可惜一拳打在棉花上。

三个队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头雾水。

“毛太公,是哪根葱?”

阮小五瞥一眼李俊,目光中带着审视:你这厮隐瞒了什么情况?

李俊思索片刻,沉声询问:“你要去送饭的那两兄弟,姓什么,哪里人?”

那丐妇听他一句南方口音,却是一怔,现出片 刻迷惑之色。

“你不是毛太公庄子里的打手?”她依旧十分警惕地问。

李俊笑道:“不管那毛太公是谁,想请我当打手,这工钱他怕是出不起。”

那丐妇啐一口,恶狠狠道:“蓬莱郡尽人皆知,解珍解宝猎户兄弟,山中射了一个吃人的大虫,不及领赏,被财主毛太公赖了,将他两个强诬做贼,解送州府,上上下下使透了钱,定要做成死罪!城内百姓,谁人不知?谁不喊冤?只是碍着这官商勾结的权势,不敢言说罢了!俺是他俩的姑舅姐姐,今日借送饭之名,想要商议一下越狱之事,只是险些被他们识破,赶了出来——你们既是无关之人,为何要挡我顾某的路?”

“你姓顾?”阮晓露慢慢道,“……顾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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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小队押着顾大嫂,回到十里牌酒店。

顾大嫂当然不是专业乞丐,而是登州有名的绿林母大虫。本名顾芳姑,她嫌太阴柔,不喜欢叫,本地流氓敬称为大嫂。

只是她这乞丐扮得确实合格。阮晓露觉得自己扮得够像了,但仅仅是外形贴近而已。而顾大嫂化装以后,莫说举手投足以假乱真,就连身上气味也让人退避三舍,不知是怎么倒腾的。

顾大嫂此时和阮晓露等人互亮了身份,挺起了胸膛走路,丢掉了馊臭的破外套烂草鞋,重新挽了一下头发,抹掉脸上的假疮疤,登时气质立变。英气勃勃地走在路上,就是个健硕的拳击运动员。

酒店里颇为热闹,几十个人正在喝酒赌钱,也有大声吵吵的,还有讨债的唱歌的说醉话的……

大部分人都没注意到这拨新来的客人。

阮晓露推着顾大嫂后背,低声喝道:“进去!就当你是个打尖的客人!别想着声张叫人,否则对你不客气!”

顾大嫂眼下算不上敌人,却也够不上朋友,不能对她掉以轻心。

顾大嫂带着一脸冷笑,被带到转角处的僻静座头,顺手抓起桌上两个骰子,随手一掷。桌面上两个坑。

“水泊梁山,久仰。无怪这小丫头出手不凡。”顾大嫂脚踏一只凳子,抱着胳膊问,“你们要救的是谁?为何会在此处?”

她身材并不算高,面相也不算太凶恶,但抬头一瞥之间,极有威势。

谁能想到,登州府边陲海僻之地,却是藏龙卧虎。小小一个死囚牢,里头关着两对亲兄弟,各有各的撞天冤屈,导致阮晓露跟顾大嫂撞了车,误会了半天。

阮晓露腰间还隐隐作疼。但眼下看来,这膏药也贴得不冤。

而且顾大嫂也让她毫不留情地摔了一下,左眼眶现在还流血,算是扯平吧。

顾大嫂是冲着她问的。阮晓露也就心平气和,低声回道:“我们要救的人,也是两兄弟,唤作童威童猛,浔阳江里做私商的,无故被囚在此处。我等此次前来,正待探个究竟,伺机劫狱救人……”

顾大嫂冷笑,重复她的话:“浔阳江里做私商的,无缘无故被登州鹰爪给捉了,真是天网恢恢哪。”

这是讥讽她故事都不会编,满嘴跑马车。

阮晓露:“具体过程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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