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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荣这才丢下枪,让人给自己包扎。

李俊带着太湖四杰, 找回几个迷路掉队的盐帮小弟。

顾大嫂目光一扫,老公孙新、亲戚乐和、铁杆兄弟邹渊邹润、还有“英勇杀敌、受伤被擒”的提辖孙立……也一个不少的聚齐, 遂一挥手:“走!”

几个伤员都还在喘气, 首脑人物也都无恙,纵有受伤, 也不致命。唯有几个学艺不精的喽啰赌匪,在此役中不幸折损, 其余轻重伤员若干。

大伙从府衙库内寻来几辆板车, 将童威童猛、解珍解宝、以及几个重伤员堆了上去, 几个喽啰轮流推着。

北风卷起地上落叶, 露出泥泞的土路, 以及无数血脚印。

威猛兄弟在黑暗里捱了不知多久, 终于重新见到阳光, 也才看到营救队伍的阵仗, 咋舌片刻,举着虚弱的手臂,朝四周团团拱手:“来了这么多人, 多谢多谢,哈哈, 等我们好点了,定要一一拜谢……”

城内残余官兵已经被杀得吓破胆,连那些手无寸铁的半死囚徒都不敢靠近, 更别提这一群兵强马壮的匪徒,将他们视若洪水猛兽, 不敢挡路。

众匪唿哨一声,扬长而去。

留下城里各处百来具尸首,几百受伤平民,还有无数惊吓过度的男女老少,躲在屋子里风声鹤唳,不敢动弹。

那府尹范老爷哆哆嗦嗦从角落探头,正待溜走,冷不防被费保等盐帮小弟揪住官服,也丢上一辆板车外缘,跟五花大绑的孙立面对面。

他紧紧扒住板车边缘,哭丧着脸,看着城里城外一地狼藉,不敢动弹。

“父母官留步,”众人嬉皮笑脸道,“咱们还有事没跟您聊完呢。”

孙立被范老爷的椅子撞闪了腰,尽管被众人优待,捆在板车上最舒适的位置,但还是心里有气,闭目不言。

范老爷不由得良心短暂发现,惭愧万分:“是本官连累了提辖,万分对不住……”

百姓从紧闭的门板缝里围观。受伤倒地的官军不敢动弹,只好装死。

花荣和栾廷玉各执一杆枪,威风凛凛压在后面,谁敢向前拦当!

直到此时,阮晓露心中绷紧的一根弦,才慢慢松弛下来,全身好像被掏空,靠着墙根发呆。

全身衣裳先是湿透,又被体温烤得半干,黏黏嗒嗒的贴在皮肤上,难受得要命。

李俊叫她:“六妹,走!”

阮晓露自是一刻都不想在府城里停留。但方才她在地牢里泡了一个钟头冷水,又要救人,又几番持刀对敌,体力早就透支。此时再想迈开腿,只觉身体千斤重,完全力不从心。

她有气无力,懒懒的道:“走不动。”

“再坚持一刻,”李俊道,“现在不安全。”

“……你刚才怎么谢我来着?我忘记了。”

李俊疑惑片刻,轻 声回忆:“大恩难谢,异日当效犬马之……“

他声音一滞,叹口气,脱掉沾满血污的上衣,走到她跟前蹲下。

“上来!”

……

阮晓露本来想偷个懒,歇一小会儿得了。只是风吹湿衣,又忍不住寒颤。李俊顺手从旁边祠堂泥像身上扯块绸布,把她兜头一卷。她又打两个寒颤,身上顿时暖暖和和,眼皮一合,沉沉瞌睡起来。

附近几个梁山小弟挤眉弄眼,忍不住想起哄:“快来看……”

只是话没说半句,余光看到花小妹的裙角,忽然想起来当初在聚义厅起哄花小妹,结果被她当众骂得狗血淋头,无人敢为自己开脱,当真丢人现眼之至。

梁山的喽啰虽是强盗出身,但几年风雨锻炼下来,觉悟已非寻常强盗可比。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碎嘴八哥讨人嫌,这次坚决不犯同样的错误。

于是都赶紧悬崖勒马,倒换舌头,正气凛然地改口:“……李大哥跟阮家兄妹那是生死结义,也就相当于六姑娘的亲哥哥。六姑娘今儿是拼了命,精疲力竭之至,做哥哥的要是袖手旁观,那才叫无情无义。李大哥,你要是背累了,换俺。”

当然,嘴上说得天经地义,心里头免不得嘀咕:俺也倦呀,怎么没人背背俺呢?

顾大嫂熟悉左近路径,一边给这杂牌军指方向,一边急匆匆问道:“十里牌酒店不能去,离城太近。众位好汉,可有去处?”

梁山救援队的原本计划,是救出童威童猛后马上回济州,在更多驻军反应过来之前消失,主打一个短平快。

但现在队伍里加了顾大嫂的势力,总得照顾一下他们的意愿。

另外,四个伤员的伤势都比预料的严重,万万无法直接跑长途,最好在左近找个隐蔽之处,赶紧先清洗检查包扎上药,再换个平稳的牛车马车,才能安全上路。

李俊道:“官道走不得,府城东西南三个方向都有驻军点,咱们这阵仗必然会让人起疑。不如走水路,先上船再说。”

走没数里,队伍旁边却多了数人。不一刻,又是几个人默默加入,走在后面。

人人低着头,脸上刺字,面容麻木,赤着脚,走得蹒跚歪斜。

沙门岛近千流配犯,在冲破牢城、抢上海船时死了一波;剩下的,活着上岸的约莫一半。登陆后,有的被驻守官军杀死,有的跟乡勇百姓冲突而死,有的只想赶紧逃走回乡。跟零星官兵冲撞了几场,抢到一些吃食零钱,纷纷作鸟兽散,寻路往城外逃窜,消失在路上,有的自知犯罪太重,躲进山林里,打算一辈子不出来……

最后余下几十个人,大多是稀里糊涂跟着别人跑出来,又运气奇好,到现在脑袋还留在脖子上,浑浑噩噩的也不知该往何处去,没头苍蝇般乱转了一阵,最后不约而同,聚集到车仗后面,跪下对李俊道:“大王救我等逃出生天,愿听大王号令。”

“跟上。走得慢了,不等你们。”李俊简单道,“不许骚扰女眷,不许接近板车。否则格杀勿论。”

这些流配囚徒天天生活在死亡的恐惧中。听到一句“格杀勿论”,也不觉得是什么威胁,答应得诚心诚意。

绕过丹崖山,周遭一片不毛之地,夯土城墙延伸到海边石滩,被海浪经年冲刷,边缘已经塌陷得厉害,低缓处能让人随意越过。方才那些沙门岛囚犯便是由此登陆,粗粝的沙中尚余无数凌乱脚印手印。涨潮的海水一遍遍上涌,每次都将那印记抹去一点点,带回无尽的水波里。

海边泊着一艘中型福船,随着巨浪上下起伏。

海船和江船大不一样。那福船上面阔,下面尖,七八丈长,三四丈宽,因此能承受大风浪,但不能近浅滩,只能在深水里抛锚。船首两侧各漆了一只黑色巨眼,望之如海中巨龙。

甲板上一个持刀大汉,但见肌肉虬结,赤膊染血,喘着粗气,胸前刺了只青色豹子。

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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