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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五两银子做本钱,要不要玩两场?反正灯油公家报销。”
那看门于婆的看到她手里一副精致赌具,露出艳羡之色,犹豫道:“不太好吧……”
阮晓露笑道:“小点声,谁管!”
有道是,官方越禁什么,说明什么越受欢迎。虽然赌博名义上违法,但从皇帝到百姓,都十分乐于此道,人人都爱赌上两把。
在那于婆眼里,阮晓露是个好说话的姑娘。自己只是诉了个苦,她就放弃离开的想法,自觉钻到房间里关禁闭,可见心地善良。
所以,没犹豫太久,就高高兴兴地进屋来。
“那老身就陪姑娘乐呵两把,免得夜里无聊——不过,你不许耍滑啊。老身就算输光了裤头,也是绝对不会松口放你出去的。”
阮晓露笑着答应,心说,我要是耍滑,难道还会提前通知你?
她就在榻上铺了块地方,排开那棋盘和棋子。
“让我想想。打马游戏的规则……”
于婆久在驿馆干活,见过不少官员偷偷开赌,耳濡目染之下,倒比阮晓露反应快。
“这样这样。棋子是马,每人二十匹马,可以在棋格里摞起来,根据掷出的采数行棋……”
老太太说得口沫横飞。排开棋子。
“姑娘,筹码换多少?”
……
“打马”的规则十分复杂。阮晓露固然知晓不全,于婆也未能全都理解。那婆子倒机灵,但有不明之处,就煞有介事地补充规则。如此玩了几局,倒赢走阮晓露五两银子。
寻常平民开赌,也输不起太多,彩头无非几文钱到几百文钱,图个刺激快活。这种直接用银两计数的赌法,若非杀红眼的赌鬼,就是不差钱的上流阶级才敢玩。于婆顷刻间赢了五两银子,虽然开心,但也惶恐,笑道:“姑娘手生,这一局且不算,咱们重新来过。”
老太太虽奸猾,也算有良心。
阮晓露笑道:“赌就赌直,不许反悔。待会你不管输了多少,你也得爽快给我。”
不过,她一个极少赌博的五好梁山居民,“赌商”自然比不上久经世事的老太太。她又没刻意算计,自然是输多赢少。再玩几盘,手头银两尽皆输光,金叶子也给了一个出去。她见那老太太复盯着自己颈间红绳,赶紧捂住,笑道:“这些坠儿是我的宝贝,不能押上。”
她收拾棋盘:“今儿就到这吧。虽然手气不好,但也玩得痛快。”
于婆捧着一把银子,本以为她会耍个赖,要回一点。见她如此爽快,倒过意不去。
“你看这,这,太不好意思了……”
老太太暗暗地想,昨儿这标间里住了个官夫人,喝醉了出手大方,赏赐起来不带眨眼的;今儿这平民姑娘虽然来历不清楚,但也是个豪爽的主儿。这两日的进账比得上她辛苦一年,棺材本都有了!
于婆拿人手短,想了想,赔笑道:“姑娘要夜宵吗?老身去厨房给你弄点汤饼面食。”
阮晓露也不含糊,想了想,说:“我口重,不想吃面。我就想吃一口新鲜宰得的鸡汤。”
于婆为难:“大晚上的,哪去找鸡汤?庙东街上倒是有夜里开门的酒家,但老身也不能擅离职守哇……”
阮晓露故作生气:“你说的给我找夜宵,现在又推三阻四。我知道你赢了我的银子,心里不踏实,故作大方,给我献殷勤。其实你只是想赚人情,根本不是真关心我饿不饿。”
于婆老脸通红,嘟囔道:“这姑娘说话咋恁直呢。”
阮晓露:“我瞅着邻家有只报晓的大公鸡,晚上乱打鸣,留着也没用。你去给我买了来,我亲自去厨房洗剥烹饪,不劳烦你。”
于婆傻眼:“这……这……不太好吧……这么晚了……还要打扰人家……”
“扰人清梦犯法吗?要赔多少钱?”阮晓露牙尖嘴利,“一只鸡几个钱?够不够你赢我的那十几两银子?”
于婆微微一个激灵。阮晓露一说“十几两银子”,倒是提醒了她。这大闺女要是真动了怒,赶明儿投诉她私自赌博,她可真要失业了。
“唉,好,好。”于婆不情不愿地妥协,“老身就拉下面皮,去给你问问。”
她摇头晃脑,叹着气去了。没多久,就听到敲门的声音。于婆和隔壁住户讲了几句话,没多时回来,手中倒提一只大公鸡。
“遵姑娘吩咐,鸡买来了,老身请客,让姑娘喝到鸡汤。”
可别作妖了您哪!
老太太将那公鸡提去厨房杀了,收拾出来,灶上熬了汤,打着呵欠回来复命,说姑娘且少等,炖他半个时辰就能喝汤了。
阮晓露挥挥手,“去吧。”
于婆连忙告退,进门房歇了,锁紧前后门。手里仍紧紧攥着赢来那十几两银子。
阮晓露溜达到厨房,果然看到灶上半锅肥汁,刚开始咕嘟冒泡。角落里一些鸡毛,几滴血。
她觑着左右无人,找个篮子,收集了一篮子鸡毛。然后堆到院子当中,回忆片刻,摆开石秀教过的阵势,划个火折子点着。
几缕黑烟四处飘荡。空气中隐约飘着蛋白质烧焦的特殊气味,随风扩散出院墙。
“时迁时迁,”她低声祝祷,“入场券应该发到你手里了吧?在不在?吱一声。”
第216章
阮晓露被呛得连连咳嗽。鸡毛烧得蜷缩乱滚。除了远处的市井人声, 别无应和。
全华北的偷儿隶属几个帮派。其中职业素养最高的那一拨人,自称盗门,以报晓鸡为护身神兽。凡潜入苦主家里, 第一步先确定报晓鸡的位置。若是天亮鸡鸣,不管得没得手, 偷到多少, 都必须迅速离开,以防被人知觉。
而“燃烧鸡毛”也是同行之间的联络方式。上次祝家庄一役, 阮晓露就是通过这个方式找到时迁,让他把祝家父子讨回的彩礼偷干净, 绝了他们的东山再起之心。
不过, 烧个鸡毛就能召唤出大活人, 这过程有点过于传奇, 阮晓露始终不太买账。她觉得当时时迁肯定是潜伏在自己左右, 因此才能召之即来, 跟烧几根鸡毛没关系。
如今时迁不知身在何处, 她死马当活马医, 贸然一试,未必奏效。
阮晓露想了想,微微提高声音, 又道:“梁山办全运会,几千几万人济济一堂, 多好的浑水摸鱼的机会,总得有几个摸包儿的兄弟吧?——来个人帮忙,过后重谢!”
直到一只鸡的鸡毛都烧完, 半个小偷都没召唤来。只听得一墙之隔的宿舍里,宋江和孙立似乎是喝了顿酒, 大着舌头互道晚安,各自回去休息。
阮晓露叹一口气,踩熄最后一点火星,回房睡觉。
这十几两银子砸出去,能不能听到个响儿,全靠造化。
一天疲惫,很快进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