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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好笑:“你真这么着急?”
他自己赶时间回家,然而见到旁人焦虑,也颇有耐心。况且对他来说,阮晓露提出的这个要求,是个他从没试过的挑战。
水面上的晨雾已经完全褪去。阮晓露算算时间,第二天的比赛应该已经部分开始了。她如何不心焦。
然而表面上还是要礼貌:“做不到就算了……”
那少年被她激起好胜之心,笑道:“谁说做不到?只是若射箭太过大力,势必对弓有所损伤……”
“无妨,无妨!”阮晓露连忙道,“这种弓,俺们寨子里论斤称!”
那少年点点头,“只是这么远的距离,准头不能保证。你多备几副弓箭。”
说毕,拎起弓,走出酒店,寻了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扳着树枝,灵活地爬了两丈有余,骑在一根粗枝上,手搭凉棚眺望片刻,又伸两只手臂在前,手指屈伸,计算角度方向。
看他那胸有成竹的样子,哪像个初涉武学之门的后辈,倒像个沉稳睿智的将军。
阮晓露从来不知,射箭运动还有这些门道。她看花荣炫技时,从来都是随手一箭,几乎不瞄准,就打下个大雁梅花鹿来。
可见门派不一样,训练方法不一样。但不知这少年的师傅,却是何方神仙?
那少年计算完毕,就站在树枝上,却倚上树干,用一只脚蹬着那弓,慢慢拉弦,搭上箭。
阮晓露屏住呼吸:“你当心掉下来……”
啪!
一支快箭劈开空气,疾驰而去,顷刻间消失成一个黑点。在巨大的拉力作用下,弓弦瞬间绷断。
那少年灵活躲开,叫道:“再来一张弓!”
阮晓露从暗格里抱出三五张弓,抛给他一张。他用同样的方法,又射出一支箭。这次,整张弓分崩离析,折成几节,天女散花一般落下来。
第三次,箭射出去,他脚下的树枝蓦然折断,连人带弓坠了下去。
阮晓露早在下头铺了几张软垫。那少年丢到坏弓,空中两个翻身,轻飘飘地落到地上,软垫上滚一圈,站起来,喘口气。
“三枝箭,应该有射中的。只是毁了你三张弓,实在过意不去。”
他口中抱歉,眼中却兴奋异常,连带方才被马蜂蛰的大包都熠熠发光。
这要是他自己的东西,哪敢这么随便糟蹋?借着这次机会,他也挑战了一次极限,还不用赔人家的弓。
那老喽啰后知后觉地跑来,看到地上三张破弓,怒从心中起,揪住那少年就论理。
阮晓露劝开老喽啰,上下打量那少年,慢慢道:“壮士尊姓大名?你这等本事,我在江湖上不可能没听说过。”
“区区贱名,不足挂齿。”那少年笑道,“在梁山参赛时,常听人说起有求必应的阮六姑娘,想必就是姐姐你了。幸会。我真的要走了。”
阮晓露歪头看他。你既然知道我是谁,知不知道俺把你的事情在梁山稍微一宣传,就能让你江湖扬名,以后你走到哪儿都受人膜拜?
算了算了,这孩子估计怕生。
“干粮还是要带点,”她笑道,“到了市镇,别忘了赎一剂治蜂毒的膏药……”
水面上一声唿哨,一艘船破水而来。一个大汉立在船头,持蒿只一撑,就滑行到她身边。
“六妹,辛苦了。上船。”
阮晓露怔了一下,笑逐颜开:“怎么是你呀?”
“找了你一夜。”李俊撩起衣襟擦把汗,撑蒿掉头,“上船!”
第218章
小船离岸一丈远。阮晓露看也不看, 助跑一跃。到了半空,身子刚往下落,李俊伸手挽住她胳膊, 用力一提,给她续了个力, 直接站在船上。
小船船尾一沉, 她捡起舱内一把桨,跟着李俊的节奏猛划。
“也亏得你能找到这儿来。带我回山!快!”
此处人迹罕至, 并非水军定点巡逻的地方。若非那少年一支箭,李俊不知要在水泊里转悠到何时。
李俊依言, 一把撑出数丈, 笑问:“是谁把号箭射上哨亭旗杆的?你会飞了?——呀, 怎么身上湿的?”
“别提了, 跋山涉水。”阮晓露道, “你别不信……”
转回头, 刚要介绍新认识的神射手, 却见那少年已经挑了担子, 走得远了,回头朝她拱手。
阮晓露目送他走上乡道,只好失落地招招手。
李俊顺着她目光望去, 忽然看到那少年的背影,居然一眼认出, 神色微动。
“这不是昨天射箭比赛的冠军?少年英雄,一鸣惊人。只是今儿说要赶路,非要下山, 你们寨主大哥留了几回,都没留住。”
阮晓露:“冠军?”
第一反应, 我就说嘛!这么牛掰的技术,不可能连个名次都得不到!
“那他怎么没带利物奖品……”
李俊道:“他说他一个人带不走,也不想雇人,请人送给来帮忙的乡亲了。”
阮晓露感叹一声。随后又不解。
“花荣也没赢过他?”
这可有点魔幻啊!
她道:“细细说来。”
水面开阔,左右望去都是同一片景色。若非经验老到的水手,顷刻就会迷失方向。
李俊一心二用,一边注意日头角度,一边道:“昨儿那射箭比赛,你没看,真真可惜。你也知道,那比赛是花将军设计的规则。他说,光站着射箭太无聊,太简单。他不仅要比准头,还要 比实战……”
“这个我知道,”阮晓露道,“还有校场骑射、穿越障碍、越野打靶……花荣挺会玩。”
花荣艺高人胆大,设计了一套堪比实战的射箭障碍赛,以激发选手们的精彩表现。场地里准备各种不同的标靶,以颜色区分难度,射中即可得到相应颜色的串珠。选手们需要依据地形和情况花式射箭,过关斩将,最后统计每人射下的串珠颜色数量,再减去犯规罚分,再以完成时间来进行校正……最后比较总得分。
具体的校准规则,阮晓露也没太弄懂。只知花荣找到蒋敬,设计了一套简单精密的计分表,就连文盲也难以算错。
花荣自己当然也会参赛。他自知箭术高超,不管玩出什么花样,多半也能稳拿第一。
“可是偏碰上了江南来的庞万春。”李俊道,“那个人的箭法你也知道,和花荣不相上下,是个劲敌……”
阮晓露马上想起什么:“他们没再和你……”
李俊看她一眼,“情同手足,亲密无间。”
“算你们识相。”她笑道,“后来呢?”
“开赛以后,这两人一直战况胶着。”李俊道,“你拿一分,我拿一分。骑马的时候互相别,越野的时候互相挡,每次拉弓,都要抢那个分值最高的靶心,唯恐让对方占了便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