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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扶额笑。

“阿昭。”他道,“我这是在自寻死路。若不是你来,我绝不会走出这一步。我付出这么大代价,你又打算付出什么呢?”

云昭认真道:“我全力助你。”

晏南天低着头笑:“那可不行啊。阿昭,这件事我不是非做不可,但你是。”

云昭眯了眯眸。

他缓缓抬起双眼,图穷匕见:“我赌上性命,你也要拿出相当的诚意。不然没有这种好事的。”

云昭:“你说。”

他倾身,手肘压在矮案上,靠近她。

“我手上有一副药。”他定定望着她,额角有一根青筋在跳,“服下它,便会忘记这一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情。我原打算自欺欺人,服了这副药,忘记这一年来发生的一切,只当你死在外面了,把你当作亡妻,惦念一辈子。”

他盯着她,目光轻闪。

他声线温柔到阴毒:“但现在……”

云昭立刻便明白了:“你现在想要我吃了它,忘记你和温暖暖的糟心事,也忘掉我和太上之间的事。”

晏南天微笑:“对。我只有这一个要求,你可以考虑。我方才说了,我不跟你来阴的。”

“不用考虑。”云昭面无表情,“药,拿来。”

他沉下脸,盯了她好一会儿:“你想清楚了?”

云昭冷笑:“我不吃,你会帮我?”

晏南天直言:“不会。”

“那还磨蹭什么?”

“好。”

晏南天扬袖,拍了拍双手。

两个人沉默坐在窗榻,他盯着案桌上的茶盏,她东望望,西看看。

这东华宫与她当初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回到当初吗?

时间点滴流逝,日影走过一格窗棂,白玉盏装盛的汤药端了上来,放在云昭面前。

她的指尖轻轻拨动这只盈润的玉盏,汤药散发出奇异的香。

她问:“自欺欺人你也高兴?”

他道:“高兴。”

“行。”云昭盯着他,缓缓举起手中的杯盏,放到唇边。

当着他的面,仰头一饮而尽。

晏南天睁大双眼,一瞬也不曾错过。

他盯着她,看着那汤汁点滴落入她花瓣般的唇中,尽数咽下。

他陡然出手!

云昭:“嘶。”

他捏开了她的嘴巴,动作急切,略带粗暴。

他上上下下察看,确认她没把药藏在嘴巴里面。

他的手指开始发颤。

她喝了,她真的喝了。难以置信,但她真的喝了。

“阿昭……阿昭!”他松开手,蓦地掩住心口,狂喜到疼痛,“阿昭!”

云昭不动声色,把空掉的白玉盏放回案桌。

眼前仿佛看见了那个家伙嘚瑟的样子。

大婚夜,交杯酒。

东方敛挑眉坏笑——没想到吧,从举杯开始,都是幻象!

她现在也会这一招了呢。

第95章 你的元阳

夏日的暖风拂过庭下花树。

云昭摁住额角,轻蹙眉心,一阵头晕目眩。

神魂仿佛被掏空。

晏南天起身绕过窗榻,走到她身边:“别硬撑,睡一觉就会好。”

云昭竖起手,制止他触碰。

她忍着疼咬破指尖,撩起衣袖,在左边手腕写下“通天塔人祭”五个血字。

她低下头,死死盯着这一行字,一字一顿告诉晏南天:“我会记得,手腕上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你若动了它,休怪我疑心病重,与你鱼死网破。”

晏南天垂眸失笑。

他挑眉问:“阿昭是在担心,我不爱江山爱美人,不去以身犯险,甘愿做个万年储君,只与你双宿双栖?”

云昭只盯着腕间的血字,不说话。

晏南天叹息:“你对我的‘深情’可真有信心。但是阿昭,一个男人若是沉溺于温柔乡,失去进取之心,是要让人瞧不起的。我不会那样。”

她抬头望向他。

她的视线很明显在摇晃,她扯了扯唇,强撑着冲他扬了下手腕:“反正我会记得这里有东西!你最好别碰。”

晏南天颔首:“知道了。”

云昭神魂疲倦,扶着窗下矮案起身,摇摇晃晃走向床榻,一头栽了进去。

右手紧紧攥住左臂。

手肘再往上,便是那一片染了药汁、还未干透的布料。

*

云昭醒来已是第二日。

头还有些疼。

她睁开双眼,恍惚间对上了晏南天的视线。

他坐在床榻边缘,垂眸看着她。

好一会儿,两个人都没说话。

终于,晏南天微微勾唇,浅笑轻嗔:“怎么傻乎乎的?”

他的眸光在不自觉地轻颤,他无意识地掐住掌心,掩饰狂乱的心跳。

云昭盯着他,眉头一点一点皱了起来。

晏南天的心也不断往下沉。

事到临头,再沉稳的人也难免心慌,生怕那药不起效果。

“晏南天。”云昭缓声叫他。

这一霎,晏南天只觉自己站在了断崖边缘,只等她开口宣判。

她皱起眉头,迷惑不解:“你怎么变这么丑了?”

晏南天:“……”

半晌回过神,他难以抑制地笑出声。

看她沉下了脸,他仍然止不住笑,唇畔眼角堆满笑纹:“……小云昭,你就只想对我说这个?”

“不然呢。”云昭嫌弃道,“你怎么回事?老了好多!”

“……”

晏南天笑到捶床。

半晌笑够了,他扶着腿,晃悠起身,取过打磨得剔透的玉镜照了照自己。

瘦削,苍白,唇色惨淡。

回眸仔细看她,见她颜色更胜过从前。

心脏忽一痛,然后泛起密密麻麻的喜悦。

他走回床榻旁,落坐,广袖沉沉铺到她身边。

“小没良心。”他道,“我出门那么久,坐了行天舟,你也不懂得关心一句。”

他深深望进她眼底。

云昭:“?”

她见鬼一样盯着他:“晏南天你不是吧,坐个行天舟,到你嘴里怎么跟坐牢似的。”

晏南天:“……”

他不自觉地蹙了蹙眉。

“阿昭。”他微微偏了下脸,笑着摊牌,“我为何坐不得行天舟,你不是知道么。”

云昭一脸莫名其妙:“你怎么就坐不得行天舟了。”

晏南天瞳仁微震,皱眉问:“你不清楚我为什么难受?太湖,游舫,太监……”

他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

他定睛观察她的反应。

她毫无反应,甚至有一点不耐烦。

云昭:“说什么怪话,你有病就去吃药。”

晏南天:“……”

她不知道。她竟不知道……原来一年前,她根本不知道那些事。原来那天她只是气极了,故意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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