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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通天塔今日便要成了!”
老柳憨笑:“赶巧了么这不是。”
云昭举目眺望城中。
那座巨塔直刺云端,通体熠熠生辉,一重重宝光映得云层绚丽斑斓。
奇异玄妙的“嗡”声回荡在天地之间,与整片天地共振共鸣。
云满霜浓眉紧蹙:“知道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云昭简单交待:“它是开天斧。晏氏一族取五行本源,重铸开天斧,以邪祭之法给它招魂。”
遇风云很形象地解释:“好比一个人给大卸八块,他们从尸体的各部位上扒拉出一部分,组成个新尸,然后再把魂叫回来,操纵这个东西。”
周围人多,他仔细地避开了所有带“哞”的发音。
云满霜:“……”
陈平安一下子就发现了不对劲:“对对,是有镇魂和召魂阵,没错!但是这玩意儿和黄泉邪骨没关系呀!”
先前不知底细,也不知内情,便无从推断。
如今事情基本上已经明朗,众人立刻就意识到,献祭黄泉邪骨似乎是个多余的动作。
云昭与鬼神对视一眼。
人祭,黄泉邪骨?
这情形怎么有那么点眼熟?
此刻实在不容耽搁,云昭沉吟一瞬,带陈平安骑上龙,返身交待:“阿爹缠住禁军,别让他们轻易进来屠龙。赵叔叔,你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医妃陈楚儿。”
云满霜&赵宗元:“好!”
云昭:“我走啦!”
眼下当务之急,是打断塔中大祭,绝不能让晏南天夺了人皇的力量权柄。
否则一切全完。
云满霜颔首:“放心去!”
“嗯!”
遇风云腾空而起,掠到弓箭射程之外,穿风破云,直入京都。
风中传来一圈圈奇异的震荡,源自通天塔。
三千年攫取的五行源力浓郁浑厚,伴着龙鲸的悲歌,不断向着远方漾开。
陈平安的头发被吹得一晃一晃,他张大兜风的嘴巴,大声问道:“知道那个水镜是什么东西啦?”
“嗯。”云昭点头,“它就是开天斧的器灵。”
三千年前,东方敛推了不周山。
三千年后,东方敛要推通天塔。
最想弄死东方敛的,自然就是它。有能力逆转时间因果的,自然也是它。
说话间,庞然大物通天塔已在眼前。靠近它,云昭心口立刻就浮起了涌动的灵觉——这个东西就要“活”了。
“呼嗡!”
遇风云长尾一甩,轰然落向塔前。
塔外守着禁军。
“不得让他们接近!杀啊——杀!”
遇风云径直撞了过去,巨口一张,喷出熔岩火浪。
“轰!”
他拧过头,匆匆交待:“你们去,我堵门!”
云昭毫不磨叽:“好!”
鬼神拎着她胳膊,她拎着陈平安,跃下龙头,直奔通天塔。
“轰铛!”
头顶有黑影和狂风掠过——遇风云锤摆龙尾,一尾巴轰开了两扇青金巨门。
云昭疾步奔袭。
身后禁军合围过来,遇风云腾挪辗转,左喷火,右甩尾,将人暂时逼退。
云昭一个箭步,掠进敞开的大门。
遇风云配合默契,龙爪一钩,将巨大的塔门钩了回来,“铛轰”一声阖紧。
他回身,扬起利爪獠牙,门神一般守住塔。
塔门一关,万道声浪便隔绝在外。
“快!”
云昭与陈平安飞奔向下。
塔内一片青灿寂静,只有交错的脚步声一圈一圈回荡在塔梯上。
青金塔壁的符咒似在缓缓蠕动,活物一般。
再往下,便能听到塔底祭坛传来的颂咒。
咒言已近尾声。
云昭情急,从青金旋梯一跃而下。
“砰。”
她落在了祭坛面前。
祭坛上颂咒的神官们陡然一惊,差点儿跑调。
云昭站定,抬眸。
隔着固若金汤的封印,她与立在祭坛正中的晏南天对上了视线。
多日未见,他又苍白憔悴了许多,脸颊向下凹陷,显出些阴沉郁郁之气。
帝袍罩在身上,空空落落,很不合体。
望见云昭的一瞬,他的桃花眼骤然亮起。
精光骇人。
“来了,阿昭。”晏南天一字一顿,嘶哑地低笑出声,“你果真来了啊。不愧是我,命中之敌。”
第117章 同归于尽
云昭二话不说,拎剑就砍。
她才没有功夫跟晏南天废话。
她平时不用剑,随手使出的便是东方敛惯用的那一式——砍。
“呜嗡——铛!”
刑天剑荡出深黑残影,威势沉沉,一剑轰中祭坛封印。
千丈塔壁上,青金符咒齐齐光芒绽放!
一重又一重咒言浮起,交织明灭,神力轰然荡下,渡入封印,令其固若金汤。
云昭感觉自己斩中了一只光华灿烂的大碗。
“铛——嗡……嗡……嗡!”
反震之力顺着剑身传来,虎口震痛,胸腔仿佛被一只重锤击中,张嘴便喷出一口血。
云昭倒退几步,“嗡”一声将剑荡至身侧,斜斜提稳。
抬眸,盯向祭坛之上。
晏南天袖手立在封印后方。
他摇头浅笑,表情颇有几分遗憾。
“怎么办阿昭,”他轻声道,“这一次,我不让你了。”
神官们的颂咒已至尾声。
奇异玄妙的震荡在塔中涌动,仿佛无形的浪,涤荡之处,塔身宛如水洗,一层一层蜕变出神器的宝光。
云昭冷笑,提剑掠上:“我用得着你让?!”
双手握紧剑柄,“呜嗡”一声举过头顶,旋身劈斩。
“铛——轰!”
她发起狠时从来不要命。
反震之力袭来,她不退反进,一剑接一剑轰向封印。
“轰!轰!轰!”
浑身经脉剧烈震痛,乌发披散,唇角不断溢出鲜血。
封印后,晏南天一瞬不瞬凝望她。
目光痴迷怜悯。
“轰——铛!”
又一剑斩在稳固的封印上。
云昭偏头盯向手中的刑天黑剑,怒道:“你行不行啊!”
一旁,陈平安总算缓过了一口气儿。
他单手拄着腿,摆手,上气不接下气道:“没、没剑灵啊!当、当然不行!得、得要剑灵!”
晏南天正在入迷地欣赏云昭虚弱吐血的模样。
突然被打搅。
“是你。”目光瞥到陈平安,晏南天忽地笑了,“还未与你算账,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
陈平安惊得缩起脖子:“哈?!”
他区区一个小太监,何德何能欠了对方的账?
晏南天轻轻眯了下眸,温和地问:“当初我亲眼看着你死透,再绑上巨石沉湖,能不能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