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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到了。
向来很少对下人发火的他第一次动了怒:“你们都是废物吗?怎么看的人?”
梁璎没理会他的怒斥,她此刻的心里充满了自责。
文杞还昏迷着,失踪了只会是被人带走了。带走他的人想做什么?
她怎么能离开呢?明明有过那么多年守护经验的她怎么还能犯这种错误?
就该一步不离的。
一步也不能离的。
“梁璎,”魏琰叫住了她,“别想了,那不是你的错。”
他看出了梁璎的自责,焦急愤怒与对她的心疼交织在一起,魏琰转身对着众人下令:“给我找!”
不光是东宫,整个皇宫都乱了套,可直到夜幕降临,烛火点燃,火把升起,也没能在宫里找到太子。
跪在地上伺候的下人们抹着眼泪,他们心知找不到太子自己也要没命了,可又实在是委屈。
“我们一直守在屋外,确实没有看到屋里有人出来过。”
这话让梁璎突然间一愣,她想起文杞那一模一样的书房布局,想起他放在桌上的笔。突然起身就往屋里走去。
魏琰虽然不解其意,却也跟着进去了。
东宫近年翻修过,很多地方,都是按照太子的要求,仿照先前宸妃的长宁宫建造的。
梁璎没有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大殿内暗格,与当年长宁宫内一模一样的位置和设计。
暗格的门打开时,缩在里面的小小身影,让场上不少下人都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嘴,以免惊呼出声。
梁璎更是一瞬间便红了眼眶,她慌乱地蹲下身子去看文杞,手刚碰上去,文杞的眼睛动了动。
少年睁开眼睛时,正对上母亲的目光。
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就像是迷迷糊糊醒来不见身边有人时,以为母亲守着自己的感觉也是梦境。
他在梦境里又回到了那天。
回到了看着母亲受伤而无能为力的那天。
“母妃,”尚且不清醒的少年抬手抚上母亲的脸,“疼不疼?”
定然是疼的,他们伤了母亲的身体,让母亲说不得话,父皇伤了母亲的心,让母亲不得不远走他乡。
看到文杞醒来的喜悦还未升起,梁璎却在听到他问话时一瞬间泪如雨下。
她抱住了文杞,浑身都在颤抖。想要说话,可不能开口的嗓子却只能发出哽咽的声音。
并不好听却满是悲伤的呜咽声,在殿中回响。
“我怕你会后悔。”周淮林总是这么对她说,可梁璎直至此刻才真正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她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后悔这些年对文杞的不闻不问。
从来没有这样清晰地认识到:
在她借着周淮林的爱中走出伤痛之时。
她的孩子却始终没能走出亲眼目睹母亲受伤的那一天。
第23章 悔恨
法源寺是京城附近香火最为旺盛的寺庙。平日里来上香的人便不少, 临近年关,人便更多了,都来求来年的平安顺遂。
周淮林来了京城几次了, 却是第一次上这庙里来。
他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往功德箱里投了几张银票, 拿过一边的烟点燃。
皇宫里的事情, 他纵使有些门路, 也不能轻易打听。
梁璎既然给他写信说了没事, 应该就不会有事吧?周淮林只能寄希望于此, 即使他也想到了梁璎为了不让自己担心, 可能只是报喜不报忧。
男人对着佛像拜了几拜。
希望太子平安, 这是他此刻最虔诚的心愿了。
一定要平安啊,那个孩子。
若是让梁璎再经受这样的打击, 未免真的太过残忍不公了。他实在是不愿,再有伤心难过的表情出现在那个人的脸上。
上香后出来大殿时,正好传来远山上的钟声。悠扬的钟声混着檀香的味道,让浮躁的心得到了些许的安宁。
“周刺史。”
忽闻一道叫自己的女声,周淮林侧头, 顺着声音看过去, 站在那里的人他认识, 杜太傅的女儿。
对方又向着他走了几步。
“周刺史, 好巧。”
周淮林面无表情地点头回应:“杜姑娘。”本就严肃的脸在那副冷淡的语气下更显得生人勿近了。
“周刺史也是来上香?”
周淮林没有去在意对方打量自己的视线,只是又回应了一声:“嗯。”
“那打算什么时候回峻州?”
什么时候回峻州自然是等梁璎,但周淮林只是冷淡说了句没定。
三言两语间,场面就冷了下来。
哪怕是听说过他的个性, 这会儿杜林芝也有了几分尴尬。她想了想,还是稍微靠近一些, 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他没事。”
说完就快速地退开了。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太子。
男人的眼里终于有了波澜,像是如释重负。
杜太傅不仅之前是魏琰的老师,现在也在教导太子,所以宫里的事情,杜林芝也可以稍稍得知一二。
太子的安危,是压在他们每个人心口的巨石。杜林芝在看到周淮林时,就想着要不要告诉他,让他不必再担心。
可这会儿看着这个人,她又忍不住问出了其他的疑惑:“她在那里,你不担心吗?”
虽然魏琰表现得很正常,对梁璎的种种行为,也仅仅像是补偿而已。但杜林芝并不觉着,那就是补偿。
如今那曾经最为恩爱的两人,在一同守护着他们的孩子,这个男人当真是一点也不担心、完全心无芥蒂吗?
但她不知道的是,比起她忧心的那些,周淮林想的只是:那对母子,这次是真正地和解了吧?
梁璎该走出曾经的挣扎、困顿,彻底地放下对太子的心结了。
但她应该……很心疼吧?
周淮林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杜林芝微微一愣,但还是点点头,看着男人步下台阶,挺直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之中。
这性子……若不是早就知道了他们夫妻二人感情很好,还真是让人担心能不能和梁璎和睦相处。
不过如果是梁璎的话……她想起自己一开始对她的冷淡态度和她锲而不舍地靠近,心口又是一阵刺痛。
如果是梁璎的话,任何冰山都能融化的吧?
***
东宫连日来紧张的气氛,在今日缓解了许多。
昏迷了多日的太子殿下总算是醒了,只是谁都想不明白,明明都病了几日该一点力气也没有的太子,是怎么在意识都不清醒的情况下,藏到暗格里去的。
看到那位第一次露面的太子生母抱着太子痛哭之时,不知怎的,不少人都红了眼眶偷偷别开了眼睛。
或许是感动于那无处隐藏的母爱,或许是见证了太子日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