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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初登大宝,忙于前朝政事,何来的时间?何况,妹妹当初允诺我在秦王府住上三月,可还差些时日呢?”

顾桑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这趟宫不是那么好进的。她定了定心神,道:“差的时日补了出来,我便可以回家吗?”

顾九卿看她一眼:“当然。”

顾桑抿了抿唇,不说话,等同于默认。

顾九卿却不打算轻易放过她,就那么当着施氏的面,慢悠悠地问道:“此前去西境两月有余,妹妹可曾想过我一时片刻?”

顾桑心中惊了惊。

当着施氏的面,她能说没想过吗?

这厮也太阴险了。

“皇后娘娘乃女中丈夫,我自是佩服不已,也是惦念的。”

顾九卿端起茶盏,拂了拂茶叶,唇角往上扬了扬。

又是那种怪异摸不着头脑的感觉,顾九卿每一句话表面上听着似乎正常,可就是哪里不对劲儿。

施氏狐疑地看了看顾九卿,又看了看顾桑,忍不住开口道:“宫里不比家里,桑桑在宫里住这么长时间,实在不妥,恐怕陛下那儿也有微词。不如……”

“母亲多虑了。”顾九卿打断道,随即吩咐宫人摆膳,“时辰尚早,母亲和妹妹先用膳。”

宫里的御膳确实非同一般的美味,只是顾桑心不在焉,并没食用多少,只每一样尝了口。施氏也是吃得满腹心事,偏又不知心事何从而来。

反倒是,顾九卿这个病人食欲尚佳,比平时多喝了一碗汤。

待用过膳,施氏便被送出了宫。

顾桑则被安排在偏殿的房间住下。

第122章

从隔扇门进去, 是一间宽阔敞亮的内室。

内里布局精巧雅致,精美繁复的千金拔步床,造型别致的桌椅, 紫竹花鸟翠屏,妆镜台, 茶具花瓶等摆件无一不精致。

西窗下的四方紫檀桌案上,摆着糕点小食,是顾桑平日喜欢吃的。

拔步床边的梨木竖柜里装满了鲜亮的衣裳,妆奁台屉匣里亦是装的满当当,全是姑娘家的头面首饰发簪, 几乎都是顾九卿送的,被他悉数搬进了宫。

从秦王府搬回顾家时,他送的衣裳首饰全部留在了碧玉轩, 一件都未带走。

顾桑对着琳琅满目的金银玉饰发愣时,一个宫装婢女带着几名制衣局的绣娘过来给她量体裁衣,说是奉皇后之命裁制冬衣,待到量好尺寸,一群人又哗啦啦退了出去。

室内再次安静下来。

顾桑坐在妆镜前,揽镜自照,她抬手扯下发带,乌黑头发顺势铺落开来。

她从匣子里拿出一支亮闪闪的金簪子, 简单挽起头发,又将金簪子往发髻上比了比。

比划半天,也没戴上。

啪地一下,将金簪子丢进匣子里。

她捧着脸, 嘟囔道:“一点儿都不好看。”

顾桑负气般地瞪着镜中的自己,里面的少女也瞪大杏眸, 回瞪着她。

“妹妹这是做什么?”

一道戏谑的声音忽然响起,随之镜中出现顾九卿的身影,他就站在她身后,狭长的眸子端看着镜中俏丽的少女。

顾桑没有回头,蹙眉看着镜中的顾九卿:“皇后娘娘不是病了么,怎么不在床上躺着歇息,来我这儿做什么?”

“皇后?”顾九卿眸色微沉,拖长了轻捻慢拢的音调,“妹妹非得恶心我吗?”

顾桑知道他心里不痛快,不能恢复真实身份不说,还要以仇人之子的皇后自居。

她垂眸:“天下人皆知你是一国之后,我不尊你为皇后,又该如何称呼?”

“妹妹可是吃醋了?”

顾九卿微微俯身,一手撑在妆境台面,映在镜面中的两道身影,仿佛他将她半搂在怀里。

恰在此时,少女松垮挽起的头发如瀑布似的散开,丝缎般顺滑的乌发拂在他手上,好像拂过他的心尖,带起一阵痒意。

“你!”顾桑又羞又恼,她伸手推他,却没推动,“别靠我这么近。”

顾九卿依言起身,让自己离她远了些。

太过亲近的距离,让她不自在,也让他颇为忍耐。

他叹道:“妹妹不喜我离你这般近,日后可如何是好?”

顾桑眼皮一颤,见他骤然离身,但镜子里仍是两道相错的身影,她起身走到旁边桌案,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桌边,忍不住道:“你也别一口一个妹妹,我本就不是你妹妹。”

顾九卿身形颀长,随意靠在妆镜台前,笑看向顾桑:“世人皆知你是顾九卿的妹妹,我不唤你妹妹,又该如何称呼?”

顾桑一滞。

这是拿方才的话堵她。

见她抿唇不语,顾九卿又道:“如母亲一般,唤你……桑桑。”

‘桑桑’二字,由他唇间吐出,听着颇为亲昵,好似多了一丝缱绻的意味。

“你……你还是唤我妹妹吧。”顾桑磕巴道。

向来能言善辩的顾桑,竟也有吃瘪的时候。

“让我不唤妹妹的,是你,让我唤你妹妹的,也是你。”顾九卿斜眼觎她,起了逗弄的心思。

顾桑:“……”

自己把自己逼进死胡同了。

她低头喝茶,不说话,以沉默应万变。

顾九卿低笑了一声,缓步朝她走近,离她两步的距离停下,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口吻:“有时候,我还真想将妹妹的皮扒下来,看看真正的顾桑究竟是怎样的?”

顾桑心惊肉跳,下意识反驳道:“你也没让我见过真实的你?”

“妹妹这话属实没良心了,难道真的没看过吗?”顾九卿将手搭在腰间系带上,“我记得里里外外都让你看了个够,不介意让你再看清楚些。”

顾桑美目瞪圆,彻底恼了:“顾九卿!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想……”让你爱我。

顾九卿动作一顿,目光一错不错地凝视着顾桑,话到嘴边,说的却是,“我想再看一次妹妹腰间的血月胎记。”

顾桑愣住:“什、什么?”

待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轰地一下,小脸瞬间红了个透。

顾九卿从未看过她的身体,唯有静安寺温泉山洞那次,她浑身湿透,被毒蛇咬伤,是顾九卿趁她昏迷给换的衣服。不仅如此,他还帮她吸毒血了。

毒蛇咬伤的位置又是胸口。

久远的记忆霎时涌入脑海,将顾桑羞恼得无地自容。

当时,以为顾九卿是女人,尚且不自在。

如今,知道他是男人,再回想当初这一幕,简直就是要命的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最后,连顾九卿何时离开都不知道。

门外,顾九卿低头凝视着手中的桃花玉簪,精雕细琢的簪子,却未及送出手。

原是准备送与她,只是见她将那支金簪弃如敝履似的扔进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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