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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列斯赞同了琴多的想法。他们现在是从一个恶意的角度来评价达尔文医院,但那毕竟是一家医院。西列斯自己也不希望这家医院有什么……令人揪心的问题。

“除此之外呢?”

“有一些传言,认为达尔文医院与地下帮派有一些关系。但是这种联系并不是非常密切。”琴多说,“只是马车行经常会接到一些类似于……

“将某封信从欧内斯廷酒馆送到达尔文医院,或者目的地相反的工作;有时候,也有人说看到一些与地下帮派有关的人士出入达尔文医院。”

“之前切斯特跟我说,达尔文医院与某些贵族、有钱的商人有关,所以地下帮派不敢招惹这家医院。”西列斯说,“不过,按照你的说法……”

“他们说不定是一伙的。”琴多直白地说,“反正都是些大人物。”

西列斯因为琴多的措辞而笑了一声。

他想,达尔文医院和地下帮派。的确,也不能说这两个地方没有关系。诺娜、麦克,以及其他的一些孩子,似乎都与达尔文医院有着若隐若现的关系。

可问题是,这背后的原因呢?

他们吃完了早餐,一起去楼下的小厨房里洗碗。这个小厨房几乎从未被使用过,此前西列斯一直吃食堂,洛伦佐和他也差不多。他们两个都不怎么进出厨房。

不过琴多出现之后,情况反而变了。他们有时候会在厨房里热热饭菜,或者洗洗碗。这种变化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仿佛一个人的出现就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生活方式。

外面仍旧在下雪。西列斯彻底放弃了前往历史学会的想法,不过这个上午他也不打算虚度光阴。

他望着窗外的雪景,脑中思绪万千。

达尔文医院……他想,现在的关键问题就是,达尔文医院究竟是否在做一些不怎么正当的事情?

如果要调查这个问题,那么他们恐怕需要更多的帮手,或者,寻找相关的当事人。此外,安吉拉·克莱顿曾经提及的那位财政大臣,似乎也是一个可疑对象。

种种思绪都出现在西列斯的大脑之中,包括达尔文医院可能在做的事情,包括是否存在一个幕后黑手,包括地下帮派与达尔文医院的联系等等。

最后,他轻轻舒了一口气,将这些想法一扫而空。

这个上午,西列斯继续备课、复习教案、研究教材。中午的时候,他见外面的雪还不停,甚至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便不打算前去参加小说家聚会了。这样的天气并不怎么方便出门。

此外,他甚至有些忧虑。这样的雪天,恐怕对露天工作的人们十分不友好。

下午的时候他整理了一下关于新小说的一些想法。

“《加兰小姐的梦中冒险》。”琴多有幸成为了新小说的第一位读者,他有点认真地读了读这个标题,然后说,“谁是加兰小姐?”

西列斯说:“一个虚构的少女角色。”

琴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西列斯突然反应过来,眯起眼睛瞧了瞧他。

琴多若无其事地说:“所以加兰小姐会在梦中经历什么冒险?”

西列斯低低地笑了一声,转而说:“还没想好。或许……”他想了片刻,“或许,我会试着加入一些新鲜的元素。”

他曾经在“抄写员”这个问题上颇费脑筋,因为他没明白,为什么抄写员能够成为“污染”的过滤器。此外,有些文字可以用暗示的方式传达信息,同时并不传达污染。

他认为这很有可能与文字、书写、隐喻这些手法有关,因此,他想要试着在一篇小说中践行他这样的想法。

当然,在真正出版之前,他会让许多人试着阅读,并且,他也不会在小说中添加十分危险、与旧神直接相关的信息。

“梦中冒险”。之所以在虚构的文学上再叠加一层梦境的虚幻之色,就是因为西列斯想要让他的这一次尝试变得更加谨慎与安全一些。

他将自己的这些想法转述给琴多。

琴多恍然大悟,他饶有兴致地说:“我还记得您曾经说的,神明的力量是虚实之间。您这样的做法算得上是一种吗?”

西列斯摇了摇头,他说:“或许阿卡玛拉的力量才算得上吧。说起来,琴多,为什么你能够意识到我拥有阿卡玛拉的力量?”

“意识。”琴多说。

西列斯怔了怔,有点困惑地望着他。

琴多耸了耸肩:“我很难说明那种……感觉。就好像我就是‘知道’您的身上拥有阿卡玛拉的力量……的痕迹,我说不上来。”

西列斯便问:“那么,在你的感觉之中,阿卡玛拉的力量,和我那种‘判定’的力量,有什么区别吗?”

琴多十分专注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目光严肃而认真。隔了片刻,他说:“没什么区别。但我觉得后者并不像是神明的力量,起码不是我所知道的神明。”他迟疑了一下,“相比之下,后者更为……”

他琢磨了一会儿,像是在思索怎么形容。

“像是藏在角落里,不怎么引人注意。”他说,“如同藏匿在深海之下的力量。”

西列斯怔了怔。

琴多的形容让他想到了阿莫伊斯。不过他知道这只是一种比喻。

在意识到这是比喻之后,西列斯反而想到了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深海之下”。隐藏在深海梦境之中,海面之下的,城市与文明的废墟。

西列斯一直十分想知道,那废墟究竟是什么。从种种线索来看,那很有可能暗指了这个世界曾经遭遇过的一场灾难。

但是……说到底,那是什么灾难?

提及灾难,周一的上午,在西列斯醒来之后,他才意识到,周日的那场大雪给拉米法城造成了不小的灾难。

周日的大雪,从清晨一直下到了晚上。直到夜色漆黑,才慢慢停下。琴多也是在那个时候才与西列斯告别,并且返回洛厄尔街32号。

在拉米法城,一些陈旧的房子受到了潮湿与雨雪的困扰;拥有玻璃天棚的拱廊街区被压塌了一部分玻璃;结了冰的河面给船只的通行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另外一个最令人忧心,同样也是直接与西列斯产生关联的,是当天早上西列斯在一楼会客厅与报纸同时收到的一封信——这封信来自于学院。

布莱特教授在昨天的大雪中不小心摔了一跤,现在正在东城的达尔文医院接受治疗。在他的安排之下,他的课程被暂时分给他的两名助教,以及西列斯来临时代课。

随信附上了布莱特教授的教案,以及他的课程安排。西列斯需要代课的是周二下午的一节专业必修课,也正好是他空闲的时间。

……布莱特教授摔了一跤?西列斯不由得皱起眉。

对于布莱特教授这个年纪的人来说,摔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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