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遑论面前这些瘦得?像猴,肥得?像猪,又看起来满脸不怀好意的人。

她偏过头去,侧了半个身子,一副随时?要离去的模样。

“纪姑娘留步!”那?肥胖的男子扬声?道:“你不记得?我?了?上回在我?们在你家见过面的,我?是赵宣。”

如此一说,纪云蘅就想起了。

上回在宅中虽说没看见正面,但纪云蘅光是看他这个体型也能认出来,便正是王惠先前给她挑的结亲人选,西?城区木材家的赵公子。

纪云蘅没有应声?,不知道这人突然来喊自己做什么。

“我?说赵公子,你方才不是说与纪姑娘有媒妁之约吗?该不是记错了,这纪姑娘瞧着好似不认识你啊。”杜岩便朝赵宣笑。

明面上是打趣赵宣,实则是要给纪云蘅难堪。

他心里憋着一股子气,不管纪云蘅是不是有意,她提着一篮子香蕉来便让杜岩认定她是取笑自己,回亭中聊了会?儿仍不消气,正巧碰上了赵宣来此地?,才以三言两语怂恿赵宣前来与纪云蘅寒暄。

赵宣先前在纪宅相看纪云蘅的时?候自然是满意的,回家就让人准备聘礼了,只不过那?段时?间正碰上纪家出事,这聘礼才一直没有送出去,到如今竟是没机会?了,他当然心有不甘。

听?见纪云蘅也来了此地?,这才巴巴地?凑过来。

只是泠州民?风再?如何开放,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议论婚约之事到底还是出格,周遭人都觉得?不合适,一时?也没人说话,气氛变得?极其尴尬。

纪云蘅倒没觉得?难堪,只朝赵宣看了一眼,而后十分认真道:“我?不认识你,请你不要胡说八道。”

赵宣没什么文化,并不觉得?谈婚论嫁之事是何私密之事,见纪云蘅一副不认账的模样,就忙扯着大嗓门吆喝起来,“我?怎么是胡说呢?我?先前可?是亲口得?了你爹的承诺,聘礼我?都准备好了!”

“你既与我?爹承诺,合该找他兑现才是。”纪云蘅道。

赵宣一时?忘记了纪家的事,脱口而出,“他在何处,下了山我?便找他去。”

“在牢里,你找去吧。”纪云蘅看着他,问了一个自方才起就十分好奇的问题,“你跟人说话,为何要闭着眼睛?”

“你、你!”赵宣气得?眼睛一瞪,竟显得?大了不少。

纪云蘅点?头,“这回才像是睁着眼睛说话。”

赵宣被这几句话气得?不轻,脸涨成了猪肝色,用手指点?着纪云蘅,话却?卡在嗓子里出不来。

杜岩见状,也不指望他能说出什么话了,便冷着脸道:“赵公子是我?杜家的贵客,你如此出言不逊,难不成是我?杜家哪里得?罪了姑娘?”

谁知这句话就刚落下,还没等?他的刁难发作起来,就忽而一声?尖利的叫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僵局。

“少爷——!”

就见杜家一小?厮飞快地?穿过人群奔来,似吓得?掉了魂一样。

杜岩斥责道:“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我?看你是想领板子了!”

但那?小?厮却?顾不上害怕这句训斥,急声?道:“少爷,皇太孙来了山庄,正在前堂处,老爷吩咐小?的尽快将少爷喊过去见礼!”

“太孙殿下怎么来了?”杜岩满脸的惊讶。

“听?闻是皇太孙打马自山下经?过,见山上热闹,得?知是咱们老爷给老太爷贺寿,这才上来送贺词来了。”

“这是好事啊!咱们杜家竟有如此大的面子?”杜岩的嘴边已经?抑制不住笑容,眼看着就要眉开眼笑,恨不得?喊给全园子的人听?。

却?听?那?小?厮道:“少爷,此事大不妙,你去了就知了!”

纪云蘅见杜岩带着人脚步匆匆地?离去,身后还跟了不少人同行,都是听?见了皇太孙来此,跟着要去看热闹的人。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花篮,掀开盖子盯着里面的香蕉斟酌了片刻,便也抬脚混在人群中一同前去。

且说许君赫在路上堵了半个钟头,风吹得?他手指冰凉,问清楚了山路堵住的原因之后,便带着一肚子的火上了山。

途中还骂骂咧咧,直言杜家找死。

一路到了山上,就见山庄边上处处是人,老远就有安置马车和马匹的下人,提前让人下了马车步行过去。

许君赫无视那?下人的呼唤,打马往前。

待下人前来阻拦时?,殷琅翻身下马,亮出了官府令牌,由此硬是在人群中开了一条道路出来,让许君赫骑着马走到了山庄的门口。

旦见头戴金冠的少年身着鹅黄金织外袍,高坐骏马之上,手中拎着鞭子,霸道地?将马骑到门边上,引得?众人围在两边,议论纷纷。

这山庄的门不高,许君赫骑着马进不去,否则能一路骑到正堂里面去。

他不想低头,便翻身下了马,俊俏的眉眼没有笑意,单是看着便有股来者不善的气息。

殷琅拿着令牌在门口处做登记,还没等?下人战战兢兢将“皇太孙”三个字写完,杜旗就带着人飞奔而来。他急出了一头汗,隔着老远就躬下了身,到近前来时?双腿一弯,扑通跪下了,高呼:“草民?拜见太孙殿下!”

他这一跪,便连带着周围所有人都跪下了,乌泱泱矮了一大片。

许君赫站着不动,唇角一提,露出个不算明显的笑:“员外郎,你花了那?么多钱捐了个官还自称草民?,岂非浪费了那?些真金白银?”

杜旗上回在许君赫这里已经?吃够了教训,那?次花船节让他损失了百两黄金都不止,打掉了牙连同血沫都只能往肚子里咽,此时?自然是明白许君赫的到来准是没好事。

他伏在地?上不敢动,“太孙殿下莫要打趣草民?。”

“你这就不对了,倒显得?我?很难相处似的。”许君赫手里晃着鞭子,语气也不正经?,抬步往里走,“上回员外郎将花船借我?时?,不是说好了你我?之间交个朋友,如今我?赶路来泠州,正巧遇上令尊大寿,特地?上山来祝贺两句,员外郎怎么如此与我?生?分?”

杜旗匆忙从地?上爬起来,跟在他身后,“殿下肯来此地?已是让寒舍蓬荜生?辉,草民?不敢逾矩。”

就这两句话的功夫,他身上的衣裳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令尊在何处?”许君赫问。

“家父在前堂。”杜旗将手伸长,做了个请的姿势,恭敬地?为许君赫引路。

原是热热闹闹的寿宴,许君赫这么一出场,就完全搅乱了气氛。这一路走过去,所有人噤声?看着,瞧着杜员外那?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也隐约知道出了事。

胆小?的人即刻离开下山,好事的人则跟在后面凑个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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