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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也隔绝,她担心地?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匆匆离去。
纪云蘅忧心忡忡地?回了偏殿,坐在软椅上发呆,时不?时往殿门口?张望。
过了很久许君赫才进来。他已经换了一身衣裳,应当是刚沐浴过,领口?敞着,隐隐露出热水泡红的胸膛。玉冠取下,长发以发呆束成?高马尾,散发垂在肩颈处。他刚走进来就看见了纪云蘅,见她呆呆地?坐在殿中,面上还带着担忧,虽然没说话,但那双眼睛就紧紧盯着他。
这模样一看就是有话想说。许君赫走过去,抬手覆在她的脸颊上,低声问,“发热了?”
纪云蘅点头,她的身体经不?住昨夜那些折腾,一觉睡醒时就有些发热,她说:“我已经喝过药了。”
许君赫在她身边坐下来,身上冒着水汽儿,伴着洗浴后的淡淡清香往纪云蘅的身上蹿,他道:“难怪闻到一股药味儿。”
其实他先?前在议事?殿的时候就看出来了,纪云蘅的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是发热时才有的模样。他又摸了摸她的脸颊,掌心是温凉的,因?此更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生病时身体散发的温度。他敛着神色,突然问道:“纪云蘅,你也觉得?我是在欺负你吗?”
第91章
许君赫的眼睛里很明显的红血丝,神色恹恹,熬了那么久之后的疲倦在他身上尽现。
方才?在殿里约莫是跟他皇叔吵了一下,不知道两人争执了什么,眼下他情绪显然不高。
纪云蘅以前没觉得许君赫欺负自己?,尽管有时候他喜欢故作严肃地吓唬她?,但她?知道,那些都是玩笑,她?并不在意。
只不过昨晚上发生的事,让纪云蘅觉得那是欺负,倒不是会?让她?感到愤怒或是屈辱,而是让她?极为?在意。在意到梦中都是他纠缠不休的模样?,今日一醒来意识刚清醒,她就想起了昨夜的事。
更是让她?在白日里频频失神,控制不住地回想。
但与之相比,纪云蘅觉得有更重要的事,她?轻轻摇头,说:“没有。”
许君赫问:“没骗我?”
纪云蘅又点头,重复道:“良学对?我很好,没有欺负我。”
许君赫这才?笑了一下,仿佛在顷刻间扫除了眉间的郁气,明媚起来,“就是,那些人什么都不懂,只会?胡说八道。”
许承宁方才?在殿里重重训斥了许君赫一顿,言他不该为?自己?的私心将?纪云蘅带进?行?宫,不过就是拿捏纪云蘅性子软弱,什么事都不懂。许君赫满心烦躁,他想要反驳,最后发现皇叔说的这些话都是对?的。
他将?纪云蘅带来这里,不就是出于私心?然后仗着纪云蘅胆子小,便?胡作非为?。
但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伤害纪云蘅的想法,他只是想跟纪云蘅在一起。旁人都看出了他的私心,纪云蘅却恍若未觉,分明她?才?是离她?最近的那个人。
许君赫微微叹一口气,用?力捏了一下纪云蘅的脸道:“就算是我欺负你了,也只是因为?你看起来很好欺负,跟我没关系。”
这种混账话在纪云蘅面前便?是随便?说,她?也不生气,不追究,不反抗。
她?认真地点点头,哦了一声。
许君赫见状就乐了,觉得她?很傻,又很可爱。
“你想去京城吗?”他随口一问。
这话算是问到纪云蘅心坎上了,从许君赫踏入议事殿开始,她?就一直想说这件事,听?到他提起,纪云蘅就赶忙回道:“我不想。”
傍晚许承宁上山将?纪云蘅提去了议事殿,先用?悲痛的语气安慰了她?,表示会?好好料理纪家的后事,其?后又温和地问她?愿不愿意随他一起去京城。
这还用?想?纪云蘅当然是不愿意的。她?还有那么重要的事没有完成,怎么可能为?了躲避祸灾就此离开?
所有人都可以对?裴氏的事放手,她?不行?。
“我生来就在泠州,倘若哪天我要去往他地,也是在泠州了结所有事,了无牵挂之后再走。”纪云蘅认真道:“所以良学你帮我谢绝王爷的好意吧。”
许君赫哼笑了一声,没应声。
方才?在议事殿里,他用?非常强硬的语气和态度拒绝了许承宁的提议,把那位病弱的皇叔气得差点把肺都咳出来,最后拂袖离去。
许承宁向来性情温和,自从太?子遇难之后,他时常去看望年幼的许君赫,对?他颇为?照顾。这么多?年以来,这是他头一回对?许君赫生大气,直言自己?没有皇兄看好他,让他逐渐生出放纵私欲劣性。
再难听?的话许君赫都听?过,对?此并不在意,只是怕他那副文?弱的身子气出毛病,就赶忙让人给他送下山去。
许君赫摸出了密函递给纪云蘅,告诉她?这是从王惠的房中搜出的。
纪云蘅长到这么大,生平里所遭受的最大的恶意皆是来自纪家人,曾经她?吃过很多?苦,但她?却说自己?不恨那些人。
如?今她?得知那些人都死了,却也没有流露出伤心的神色,仿佛只是听?见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死掉一样?。但纪宅里终究也死了许多?无辜之人,纪云蘅的心情很沉重,低着头沉默不语。
许君赫倒也没有怎么缠着她?说话,只对?她?说苏漪已经醒了,让她?身体好些就下山去看看,随后他上榻睡觉。
行?宫里静得没有一丝杂音,纪云蘅坐了好一会?儿,转头望去,就见许君赫已经睡熟了。
纪云蘅由衷地觉得他很厉害,她?认识的所有人里,没有谁可以两天一夜不睡觉,在外面忙活一整天回来还有精力跟人吵架。纪云蘅也从没有听?过他抱怨累,仿佛做这些事,承担这些责任都是他理所应当。
细细想来,许君赫也不过是一个幼年丧父,又不被生母待见的人。
她?与许君赫之间隔着巨大的鸿沟,可有一个地方是相同的,那就是他们身上都背负着同样?的担子,那是刻入骨髓,融入血脉,无法卸下的重任。
纪云蘅站在边上看着许君赫的睡颜,一不留神思绪拉远,站着看了许久才?回神离开。
夜间临睡前她?又捧了一碗药喝,隔天醒得早,纪云蘅自己?穿好衣裳出了行?宫。
许君赫应当是提前吩咐过,下山的时候程渝和两个侍卫跟在她?身后,来到了涟漪楼。
苏漪像生了一场大病,脸色憔悴得很,纪云蘅去的时候她?还躺在床上,见了她?就赶忙想要下来。纪云蘅知道她?着急,也没有阻拦,任她?将?自己?左右看了几个来回,确认她?完好无损之后才?放心,两人在床边坐下来。
纪云蘅安慰了她?几句,但翻来覆去都是差不多?的话,毕竟纪家的灭顶之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