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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前的言行,堪称胆大妄为。

她叫沈若绯,是沈家大小姐,爱慕夜玹王陆盛珂,为了嫁给他,生生谋划了一出落水。

本是筹谋两人一同掉下去,谁知陆盛珂身手不凡躲开了,她独自一人落水。

结果可想而知,声名尽毁。

即便如此,这门亲事还是顺利赖上了,沈大小姐清誉有损,夜玹王若是不娶,定会被御史台参奏。

陆盛珂上头兄长乃是太子殿下,温润仁善,他外祖许氏一族更是底蕴深厚的书香世家,秉持君子之风,这才被轻易裹挟了。

如若不然,换做其他人,大抵是不认的。

琥宝儿脑袋养伤期间,没少被沈夫人耳提面命,要安分守己,切莫闯祸累及沈家。

月萝清楚得很,沈家只想收拾烂摊子,就算得知娘子在王府受了委屈,也会让她息事宁人。

毕竟,这位又不是夫人捧在掌心的那个……

阮嬷嬷留下的丫鬟名叫桐枝,腿脚还挺利索,去厨房没多久就回来了。

只是提回的食盒里,粥菜小点全都冷了,而且分量不多。

月萝摸了摸碗碟,春日里气候微寒,也不至于凉这么快,“别是被拣剩下的吧?”

桐枝摇头道:“奴婢没瞧见,只有这些了。”

琥宝儿自然是不喜残羹冷炙,她一手拿起筷子,不紧不慢的:“这门亲事是非结不可么?”

别说男方不乐意,她同样不情愿。

瞧这架势,不像结亲,倒是结仇来的,饭都不给好好吃了。

“娘子可别再说这种话。”

大清早开始,就没一件顺心事,月萝身为大小姐的贴身婢女,何时遭受过这种冷遇。

她不得不耐着性子安抚:“待午时再瞧瞧,厨房那边不知轻重,奴婢就去说他们。”

“好,”琥宝儿听劝得很,一边点头一边认真提醒:“吃饭可是大事,马虎不得哦。”

“……”月萝怀疑,要是一日三餐出了问题,这位主估计就不干了。

然而到了中午,月萝跟着桐枝一起去了厨房,拿回来的菜肴不尽人意。

不仅全都冷掉了,其中还有两道菜凑在一处的‘拼盘’,越看越像是剩菜。

显然是故意为之。

夜玹王府是何等地方,婢女小厮一应吃穿用度,都比寻常百姓要好得多,哪有谁拣剩菜吃的。

这种小伎俩也不可能是王爷的吩咐,无非是底下人落井下石罢了。

他们最擅长拜高踩低见风使舵了。

月萝跟厨娘吵嘴后回来的,碰了软钉子,脸上犹有怒容。

她知道这个婚事不被看好,没想到会做到这般地步。

小娘子不受待见,连带着她这个下人也受尽冷眼与讥讽。

桐枝放下食盒就躲出去了,弄玉轩内外静悄悄一片。

琥宝儿揪着小眉头,无法接受没有热腾腾食物的局面,想了想道:“不吃他们家大米了,月萝,你拿银钱出去买。”

总归这桩婚姻维持不了多久,少些攀扯,来日桥归桥路归路。

小院落偏僻,挨着一个侧门,偶尔都能听见街道上响亮的吆喝声。

她听不清楚是叫卖些什么,反正有银子就饿不死。

虽说婚事草率,但琥宝儿的陪嫁颇为丰厚,毕竟是抬入王府,沈家就是为了做脸面,也不能太过寒酸。

听她说要动嫁妆,月萝吓了一跳:“这怎么行呢……”

“为何不行,”琥宝儿撑着小下巴:“那是我的银子。”

她有好多钱呢。

“可是……”

月萝被明确吩咐过,要替大小姐守着嫁妆……不过距离回门没两日,稍微用一点也无妨。

届时再把府里的情况禀报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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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不让随意走动,侧门倒没有拘束,琥宝儿解决了吃喝大事,放宽心就地躺下。

开始琢磨她丢失的记忆。

努力了不到一刻钟,便眼皮耸搭着,昏昏欲睡。

直到被月萝的惊呼声给吓醒——

“娘子,你的脸怎么了?!”

“唔?”琥宝儿睁着迷蒙的双眼,小手揉上脸蛋。

月萝连忙拿了镜子过来,小小一面琉璃镜,清晰映照出她的面容,白皙肌肤上一颗颗红疹子极为惹眼,乍一看触目惊心,颇为吓人!

琥宝儿诧异的戳了戳红疹:“不痛不痒……”

“为什么会……”

月萝心头猛然一跳,小娘子肤如凝脂,太过细嫩,别是因为她早上那盒香粉……

这位身份有异,沈家生怕旁人细究她的长相,万一动静闹大了,可不是她一个小小婢女担待得起。

月萝不敢耽搁,连忙把桐枝叫起来,让她速速去请府医。

入夜了,桐枝有些不情不愿,但看那一脸红痘痘,还是听命去了。

郎中住在前院,与后院女眷不沾边,距离弄玉轩更是相隔甚远。

这一通动静,恰好被刚回府的陆盛珂撞上了。

成亲第二日被勒令搬到小院,还不肯安分,当晚就闹出寻医的戏码。

“看来本王对她太客气了,”陆盛珂冷冷一抬眸,步伐拐了个弯:“去弄玉轩。”

琥宝儿一脸困顿,巴巴等着府医出现,郎中还没过来,王爷先到了。

玄关处,桐枝躬身把主子迎入内,高大的身影转过屏风,生生把那架四扇折屏给衬得娇小了。

陆盛珂习武之人,高鼻深目,不怒自威,十足的震慑意味。

琥宝儿不是胆小鬼,但是识时务,握起圆乎乎的拳头,对比过后道:“还好我没有吃他家大米。”

这体格看着就不好招惹,哪里打得过。

她把自己粉白色的肉拳头藏了起来。

第2章 当不认识

这是琥宝儿第一次见着陆盛珂本尊。

第一眼被他颀长的身姿给震住了,人高马大的,估摸着她勉强到他肩膀处。

第二眼,才细细打量他的五官。

剑眉星目,俊美无俦,薄唇儿郎薄幸人。

显然上苍并不公允,给了陆盛珂尊贵无上的出身,又舍下这般英俊容颜。

香车宝马,佩剑轻裘,哪能不备受追捧呢。

琥宝儿认真打量,恍然大悟:想来失忆前她也难逃俗人的妄念,就为了这具皮囊不折手段了。

少不经事,真笨。

她直溜溜的视线不做掩饰,陆盛珂几乎都要赞叹她的胆大妄为。

“再看,本王就把你的眼珠子剜出来。”他撩起衣角,在主位落座。

并非恐吓,而是陈述句。

既然管不住眼睛,不妨他来代劳。

陆盛珂极少对哪个女子生出这么大的恶意,他不屑于去刁难妇孺。

可是企图用婚事裹挟他的愚蠢之人,心慈手软不是他的作风。

沈若绯该感到庆幸,还能活泼乱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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