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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个无底的深渊,将欲望无限放大。

当年若非太史筝的姑母,德赞六宫的顺和皇后太史蓉,因病身故。何能叫这霸道宫婢趁机越位,当了续弦?哪知她如今做了太后还不够,竟还打算叫自己的女侄做皇后,好维持他家那一人得道的荣耀。

可虽说褚氏如今步步相逼,齐鲤元却不想放弃。

从前何事都能让步,唯独娶筝为妻这件事他必奋争到底。只瞧他抬手拨开狼藉,执笔就要下出旨意。

“官家要做什么?”司寇珏生了疑。

齐鲤元意气道:“太后甚至都等不到拟定选后名单那日。既然是她将事做绝,那朕现在就下旨让筝进宫,朕要让筝做皇后。”

帝王怎能如此任性?司寇珏闻言夺了他的笔,收回了方才的好声好气。

“胡闹——”

“暂不说官家将选后之事视为儿戏,就说这门亲事若非筝自己愿意,岂能轻易落定?官家认识筝这么多年,难道不了解她的脾气秉性?若筝真的与官家有意,就算前面是刀山她也敢陪。若无意,官家就算困住她,她也会反抗到底。”

“既然如今筝已经做了选择,官家你就别再儿戏。”

司寇珏说这些话不仅仅是对天子劝导约束,她更多的还是想维护筝的心意。

太史家出两代贤后自然是好,可司寇珏并不愿看到筝走上自己与太史圣人走过的老路。

可那十五岁的少年垂眸坐在殿上,想要的不过一个心爱的姑娘。为何这般难如愿?

司寇珏的意思,齐鲤元听得明白。但他却在装糊涂,“把笔还我。”

齐鲤元伸了手。

司寇珏还是不曾让步,她告诉齐鲤元:“筝不属于这里。”却就此惹怒了座上天子。

齐鲤元第一次冲她说了很重的话,“嘉淑仪,你代掌凤印很多年了,小娘娘说权力是会吞噬人的,尝试过权利的滋味,就不会舍得轻易放手。你这么做是真的为了筝吗?还是说,你和她们一样在为在自己开路——”

此话一出,司寇珏愣在原地,皱紧了眉头。

齐鲤元这话说得没有良心。与他一同长大的并不止是太史筝,还有她司寇珏。司寇珏若当真为了争权逐利,不会到今日还是个位居九嫔的淑仪,也断不会放任齐鲤元在她面前不停提及别的女人。

是发怒,还是克己。

司寇珏想了很多遍,最终她想为自己硬气一回。

但瞧手中狼毫打翻花几上的熏炉,四散的墨点染浊金黄色的布。司寇珏头一遭丢了风雅,弃了那该死的体统。

“开路?”司寇珏冷笑。

“这条路你真以为所有人都会趋之若鹜?齐鲤元,收起你那固执的偏见吧。我告诉你,我不稀罕,也不会留恋。若非身不由己,我只愿过别样的生活。”

指尖划过天子的袖袍,司寇珏轻轻按住了齐鲤元的手臂。

她的话啊,还没说完…

“但从现在起,我改主意了,既然她们想争,你亦不信。那我就陪你们玩玩。只是,谁也别再去打筝的主意,我会跟你们奉陪到底。”

天子该为天下之主,怎会被嫔御恫吓?

可天子年少登基。能臣辅外,司寇珏仗的是前朝。太后安内,褚氏借势在宫墙。

齐鲤元甚比她们还由不得自己。

司寇珏起了身,松了手。她看天子犹豫未决,便在离开前最后沉声道:“官家,你该长大了。你该明白,当你坐上那个位置起,割爱二字,就将伴随你一生。你有你的使命,这个天下比筝更需要你。就当是为了筝的安稳与幸福,做个好皇帝。”

“妾身,言尽于此。告辞了。”

司寇珏饶有气势地跨过殿门,齐鲤元抬头望她。当那道背影模糊在四四方方的门外。

他才恍然说了句:“抱歉。”

彼时,司寇珏停在福宁殿的殿陛,望去偏向正午的光,血凝固在额头上,她道:“金典簿,挑两只金簪送去披芳阁。告诉褚昭媛,感谢她给筝选了个不错的儿郎。接下来,就剩我俩的新仇旧怨了。”

“娘子,怎知是她给……”金典簿惑然。

司寇珏却只意味深长笑看了她一眼,便陷入沉默,往摘玉阁的方向走去。

这宫闱,总藏着太多不可言说。

可至少,对于太史筝,司寇珏还保留着一份本心。

-

宫外,筝回家已是午时。

她抱着白菜,拎着绿油伞,揣着糖霜蜂儿高高兴兴跨进门,却见前厅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红漆木箱与担子酒坛。

这场面隆重的吓人。

太史筝就这么小心翼翼绕过礼箱,刚想往后院溜,就见浮元子急急忙忙从厅后跑来。二人迎面碰个正着,筝便停下脚步,笑着去掏怀中的糖霜蜂儿。哪知,却被浮元子一把按下。

太史筝一头雾水,打算开口相问。

浮元子竟又迅速抢过她手中的菜与伞,比了个嘘的手势。

但瞧浮元子这怪异劲,任谁看了不起疑?

太史筝实在忍不住,便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言语:“圆子,什么情况?家里真进贼了?这打包的,该不会都是咱家的宝贝吧?爹呢?爹干嘛去了!爹不会已经……”

筝越说越离谱。

浮元子赶忙丢了油伞,伸手捂上她的那张破嘴,接着又朝厅后的方向扬了扬头。

什么意思?

难不成,还真有事!

太史筝被她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口,转头挪了挪步子就要往外走。

可就在此时,后院却传来一阵唐突的笑,只听笑声后是那人满口奉承地说:“哎呦呦,我们亲家公的宅子,当真阔气。出了门热热闹闹,回了家静静悄悄。敞敞亮亮的前厅,方方正正的中堂。不愧是先帝钦赐的宅院,便也只有像亲家公这样的将才,才能镇得住这样的宅子。好,可真是好。不像我们家,乱哄哄挤在一起,就好似在耍猴闹笑——”

太史筝闻声诧异回眸,这……

是谁来了?

第11章 相看

隔着板壁的后院。

傅其乐扶着喻悦兰随亲家老爷参观完宅子,刚准备往前厅去,便听见自家那缺心眼的主母这般口无遮拦的说话,吓得她赶忙拽住主母的手臂,咳了三声以作提醒。

可喻悦兰根本没在意。

直到,她的笑声落去,身边一片死寂,以及亲家公那似笑非笑的模样,才让喻悦兰转言道:“呸呸,瞧瞧我都说了些什么胡话。我与亲家公玩笑呢!莫怪,莫怪——亲家公就将心放进肚子里,我家二郎可是伯府的长房嫡孙,未来伯府的继承人。他那银竹雅堂虽比上不您这儿阔气,但那也是丹楹刻桷,别具一格。令爱嫁过去必不会委屈,我们自是为她准备最好的东西。”

喻悦兰惯会给自己找台阶。

太史正疆虽对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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