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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筠却摇了摇头,“夫人误会,我只负责叫醒你。”

“……”

崔二郎,还是你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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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怀庆坊的另一边。

太史正疆与浮元子双双环臂站在灶台前,盯着一盆没有葱花的羊肉饺子馅,犯起了嘀咕。

浮元子抬眼相问:“老爷,你说没有葱的羊肉大葱饺子馅,还能叫羊肉大葱馅饺子吗?”

太史正疆垂眸作答:“丫头,忘记买葱确实是老爷我的失误。但是你说,这时候哪还能买到大葱?不行的话,老爷给你割些院子里的草,意思意思?”

浮元子将双眼眯起,反问说:“我大老远从城西到城东,特意回家陪老爷过年,老爷请我吃草。”

“您好意思吗?”

太史正疆脱口而出,“还行吧。”

“嗯?”浮元子发出质疑。

太史正疆便立刻改口,将笼布往肉馅上头一蒙,扬声说了句:“罢了,既是没有大葱和太史筝,那老爷今年就破例,领你下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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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荣厅外,太史筝与崔植筠还未进院门,就听见宋明月吵闹的声音。

果然,小两口一抬头进了院。便隐约瞧见厅下宋明月正端着盘糕点,在小玉面前追问个没完,“玉宝,伯娘给你一块蜂糖糕,你回答伯娘一个问题可好?”

“好!”小玉仰头盯着宋明月手里的蜂糖糕,馋得直流口水,想也没想便应了下。

崔植简却在一旁急着出言道:“诶!玉姐儿等等,你都还没问你四伯娘要问你什么问题,怎能就这般轻易应答?植筹媳妇,你也是,怎能这般诱导孩子?有何事不能直说!”

宋明月却转眸蹙眉相望,直言:“大哥,我发觉你最近真是啰嗦。不就是块蜂糖糕吗,你至于吗——”

崔植筹见状走上前去,按着宋明月的肩,将话接了过来,“六儿,你这就不懂了,大哥这是为父之人的光辉。瞧他自从照顾小玉之后,是愈发的小心谨慎。大哥他啊,是怕小玉将来被一块蜂糖糕轻易骗走呢——”

仓夷瞧崔植简的小气相,在旁一个劲地笑。

崔植简却对众人的挤兑不以为意,瞧他伸手把小丫头抱到怀里继续说道:“小玉,咱们不理他们。方才大伯说的话,你可都明白?”

小玉聪慧,她点点头,转头便问宋明月,“四伯娘,你想问小玉什么问题?”

宋明月砸砸舌,道是这小丫头还真听崔植简的话。伸手拿着蜂糖糕在小玉面前晃了晃,宋明月问:“伯娘其实也没什么别的问题,伯娘就是想叫小玉说说,伯娘这肚子里的是弟弟,还是妹妹?”

她听说小孩子猜的最准,便想着问问。

崔植筹也是好奇地探头来听。

小丫头闻言先是转头瞧瞧崔植简,等到崔植简点点头,她这才张口说是弟弟。

“弟弟!”

这答案似乎叫宋明月不甚满意,看她捏着蜂糖糕,又不甘心地问了遍,“小玉,你认真说,伯娘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是弟弟还是妹妹?”

小玉看着宋明月,想这大人还真是奇怪。

明明是她先张口问的,怎么自己说了,她还是要问呢?

小玉伸手够了够蜂糖糕,坚定地表示,“是弟弟,就是弟弟。”

可宋明月一听弟弟二字,就觉得头疼。她自小在男人窝里长大还不够,如今还要再生个儿子。实在叫她难以接受,瞧她犯起小孩脾气,抬手在小玉面前,一口将蜂糖糕塞进了自己嘴里。

到底是谁在以讹传讹,这小孩子说的,一定不准!不准!

小玉瞧着说好的蜂糖糕消失不见,哇的哭出声来。崔植简气得当即起身,夺过宋明月手里端着的糕点盘子,便说:“瞧瞧,瞧瞧,连小孩子都骗,真是无赖。走,玉姐儿。跟大伯到外头看雪去。不理他们这些无聊的——”

“人。”

崔植简哄着小丫头往外走。

仓夷在旁瞧了一眼,扬声嘱咐道:“大郎,小心着别让玉姐儿吃多。待会儿长辈们到了,就要开饭了——”

“知道了。”

崔植简应声,垂眸便跟小玉嘀咕,“瞧瞧,大伯娘是不是要比大伯还啰嗦?”

小两口立在廊外,与崔植简照面后,颔首向前。筝转眸瞧见宋明月,忍不住张口说:“老六,你真行。你竟敢糊弄我们玉宝,你这是等着叫大哥恼你。”

宋明月咽下那口干噎的蜂糖糕。

崔植筹贴心地将白水送去,宋明月饮了一小口道是:“哪有,我这不是逗玉宝玩呢吗——就是大哥他小心眼。”转眸瞧见太史筝身上的新衣,宋明月将话题岔去:“二嫂这身新衣真好看,你瞧咱仨还真是默契。大嫂今年选了紫蒲的缎子做新衣,我用了鹅黄,再加上二嫂你这身落霞红的小袄,打远瞧咱仨在一块,就是朵斑斓的蝴蝶花啊。”

筝瞧着宋明月笑了笑,“老六,论能说会道,谁还能说得过你。”

宋明月抚裙往凳上一坐,得意道:“那是。”

碰见妯娌,筝便不理崔植筠,大家难得聚在一起热闹。

筝抬脚来到仓夷身边坐下,盯着一桌用银器装呈摆出的凉菜,惊讶道:“天爷,到底是年夜饭,今日就连摆盘都这样讲究。嫂嫂,这些都是咱家厨房做出的东西?”

仓夷点点头,“是呢,这是婆婆才从班楼新挖来的茶饭量酒博士,听说做南方菜是一绝。咱们今日可有口福试试。”

“新挖来的厨子?这婆婆当家就是好啊。”

宋明月听着二人说话,趁势插起话来,“原先年夜饭那老味,咱们都吃多少年了,年年都是一个味,使人来上菜,我闭着眼都知道该上哪个。早该换换了。别说咱们,我觉得就是家翁他们都快吃吐了。偏那三姑奶奶借口说这是老太爷留下来的传统,压着婆婆不叫换菜,说换菜就是不孝。我呸,我也没见她多爱吃。整日里,拿着鸡毛当令箭。我瞧她走了,这府里整个都清净了。”

“嘘,明月,你少说两句。别叫人听见。”

仓夷谨慎惯了,她左右扫视过厅下,就叫宋明月噤声。

宋明月却没感觉,她现在金贵之身,是谁也不怕,“大嫂,莫怕。现在伯府是婆婆当家,那些个见风使舵的,还敢乱说什么?你就放心,这伯府,苦三姑奶奶久矣——不信你问二嫂,你瞧她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话音落去,无人接腔。

妯娌俩便齐齐转眸看去,筝这大馋丫头却压根没听二人对话,只目光如炬地盯着桌案上布好的凉菜,两眼冒光,“嫂嫂,明月!你们说这白肉是怎么切得这么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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檐下的雪越下越大,崔植简一手抱着小丫头,一手端着糕点盘子,如一堵墙般立在廊下。小玉则捧着手里的蜂糖糕,慢慢地吃起。细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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