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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当初崔女士力排众议要培养她,首个小世界就让她进入了高武世界,虽然一路走来简直伤筋动骨,但确乎也是一种培养,从心理精神到身体技能,皆是一种磨炼和提升。

若非如此,她现在也不可能信心满满地要去替长宜公主面对那些未知的危险和敌人了。

不夸张地说,虽然她当初在那个小世界里的人设并不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放到这里就很占便宜了;厚颜说一句,除了盛应弦的武力值毫无疑问一定在她之上以外,其他人说不定她都会有一战之力!

但是“纪折梅”的人设就是三脚猫武力值,她也只好跟着消费降级,否则的话在仙客镇的时候,她早就甩开膀子大杀特杀了,那些曹家的狗腿子虽然人多,但一拥而上,也应该不是她的对手,只是费点时间才能解决而已。

……然而没有易容术的加持,还真是件麻烦事。

谢琇一边心里想着回去之后要好好在崔女士面前卖个萌,最好是让崔女士找个有易容术的小世界帮她安排一下;一边表面上滴水不漏地应付着长宜公主。

“……盛六郎居然还有几分人情味,云川卫几乎搜检了所有那一日出入过舜安宫的人家里,唯独放过了公主府……就凭这一点,我也得承他一点情。”长宜公主兴冲冲地说道。

谢琇:“……”

不知为何,她的良心突然有一点痛。

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殿下信我,将如此重要之事托付于我,便也是信任六郎了……六郎岂有不思回报的?”

这几句话说得长宜公主心下更加熨帖了。她笑眯眯地说道:“既是如此,你要假扮我入公主府,便是再好不过了……这几日你可不知我过的是何日子!每夜都不敢安心沉睡,唯恐府里哪个生了二心的趁我不备就来暗算我一记!”

她说着说着竟然还发起愁来,唉声叹气。

“当初一时图了爽快,如今府里那么多人,想要统统打发掉,却是难上加难!”她抱怨似的说道。

只差没有明白说出“养鱼一时爽,养出鲨鱼来就得火葬场”。

“……那个姜云镜不肯走,其他人眼见我拿他没法,便也纷纷不肯走!都说些‘从未过过如此好日子,求殿下莫要抛弃在下’之类的话,搞得我简直疲于招架!”

谢琇:“……”

啊,开后宫的乐趣,她不是很懂。

长宜公主道:“所以你提议要假扮我调查,倒是解了我燃眉之急!”

谢琇:“……但民女只是去调查的,旁敲侧击地问一问话,从旁边观察一下还可以;可是府内那些小公子,都是殿下的心头好,要民女如何应付?”

长宜公主大手一挥,豪迈道:“你若喜欢,收用几个也不是不可以。我还不至于这样小气!为我做事之人,我也不会亏待……”

谢琇:“……不了不了。殿下莫忘了民女的身份还是——”

长宜公主愣了一下,马上意会过来,面露为难之色,思考了一下,说道:“……我又不是教你为了几个小郎君就抛弃盛六郎!这等逢场作戏的快乐事,岂有当真的?”

谢琇:“……”

啊,受教了。

长宜公主的说法,性转一下不就是那种“盛六郎乃是你的正室,岂有为了露水情缘抛弃正室的!我府中小郎君虽好,你逢场作戏一下也就罢了,不要当真”的标准渣渣发言吗!

虽然这么想十分对不住盛指挥使,但是……谢琇诡异地感受到了一丝好笑与一丝爽感。

但转念一想,公主府后院的鱼塘说不定养着一池子鲨鱼,哪有盛指挥使正义又守男德?

谢琇没掩饰自己的愉快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连连摆手道:“有道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殿下府内的小公子,即使是有心怀怨恨的,那也必定是对着殿下才爱恨交织,民女愚钝,只懂查案,旁的就不——”

长宜公主很大声地叹了一口气。

“‘在下愚钝,只懂查案,旁的一窍不通,还望公主海涵’。”她道。

谢琇:“……什么?”

长宜公主道:“这就是盛六郎当初拒绝我时所说的话。”

谢琇:“……”

这与她刚刚随口说出来的,不能说是毫不相干,只能说是一模一样。这是什么奇怪的巧合?

长宜公主有时候也是个不着调的,想了想还嗤地一声笑了,说道:“有道是‘堂前教子,枕边教妻’,纪姑娘这岂不是‘枕边教夫’,才把盛六郎教得能下意识就说出跟你一模一样的话来?”

谢琇:“……”

这个真没有。

而且,什么“枕边教夫”啊!盛指挥使冰清玉洁,正义凛然,仿佛多摸一下都像是亵渎庙里的天官神像,她虽然顶着一个“未婚妻”的头衔,还两人一起去过仙客镇的“仙人之降”庆典那种大型红娘活动,但事到如今连盛指挥使的大手都没有牵过!枕哪门子的边!教哪门子的夫!古板夫子的夫吗!

她面无表情地答道:“想必是平日听六郎说此话多次,不知不觉间就也学会了吧。”

长宜公主:……?

公主殿下虽然不太通晓朝事,但在男女之情这方面可谓是天资惊人,一听之下就得出了结论。

“……莫非是盛六郎也曾经对你说过这样的话?!”长宜公主的声音都因为惊讶而变了。

谢琇:“……公主英明。”

长宜公主:“……”

事到如今,她内心里最后一丝针对纪折梅的酸意,好像也忽然消失了。

第142章 【第三个世界西洲曲】40

原本因为自己无人可以求助、迫不得已之下要找盛应弦的未婚妻帮忙, 这种困境之下产生的愤怒、窘迫、惊恐与迷茫,混合了之前胸中就涌动着的淡淡嫉妒感,使得长宜公主对于纪折梅的感想极为复杂。

一方面是理智告诫自己,只有纪折梅是合适的人选, 为了一个男人而把能替自己办事的助力往外推, 就等于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 是万万不能做的。

但另一方面,自己的感情——这么多年来对盛应弦那种仰视、敬佩、仰慕、钦服,心里知道即使自己再遇上多少个男人,也没有这一个男人值得她付出信任,但这个男人偏偏不会屈从于她的那种挫败、沮丧和困惑感, 混合了“他甚至可能不了解那个村姑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那个村姑能不能配上他,可他居然真的会对八百年前草率订下的那种村姑保持忠贞”的怨怒,一股脑儿都涌了上来, 折磨得长宜公主那颗小心脏刺痛难忍。

但是现在,通过纪折梅不小心之下泄露出来的言辞, 她仿佛能够明白了。

盛六郎就是盛六郎。他一心想着的, 依然不是儿女情长,而是朝廷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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