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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其分地露出一丝脆弱之意。

“都不知他们背后站着的是什么人,也不知他们会不会忽然有一天为了其它的好处而出卖我……”他轻声叹息,忽而抬眼,用殷切的目光执着地望着她。

“可唯有夫人,一定不会背叛我。”

谢琇:“……对,自然如此。”

两人对着飚了一通戏,谢琇也不故意拿乔,当着晏行云的面,便打开一只小箱子,对着镜子涂涂抹抹了一番,又打散头发,在脑后绾了个高马尾,最后从箱子里拿出一只假喉结贴在颈子上,又在那四周扑了些粉掩饰边缘粘贴的痕迹。

然后她站起来要去换件衣服,却看到小侯爷露出目瞪口呆的神情。

啊,对。

此刻他看到的就是个十几岁的小少年,眉清目秀、喉结宛然,却穿着女装,难怪他觉得辣眼睛。

谢琇索性冲着他笑了笑。

晏行云:“……”

及待她从内室再度转出来,身上已经换了一身小厮的服饰。

晏行云此人,有时候是有点世家公子的骄矜讲究之气在身上的;其特点之一,就是他带出去的小厮和长随都平头正脸,颇有几分清秀,就没有一个长相打扮不够齐整的。

此刻这个特点却刚好让谢琇钻个空子。

她走到晏行云面前作个揖,唱喏道:“见过世子爷尊前,小的特来听候吩咐。”

晏行云愣了一息,忽然噗地一声,哈哈大笑起来。

她本是明眸善睐,如今却不知在眼睑上贴了甚么,双眼变得细长了一些,倒像是双狐狸眼。

她双颊本来丰润可喜,是标准的鹅蛋脸,当初入宫谢恩时,即使皇帝皇后是怀着挑剔之情来审视她这个替嫁的大小姐,也没说出她外形上的任何缺点。

和她的妹妹比起来,谢大小姐单论外形,的确更符合相术中的有福之相,面部弧线柔和美丽,无一处尖锐。

但现在,她的颧骨却很明显地高耸起来,鼻翼也收窄了一些,面容里多了几分不明显的尖刻之意。

晏行云:“……”

不知为何,感觉更像一只小狐狸了呢。

她还大模大样地跑到他面前来见礼,单瞧她这副样子,若不是事先亲眼目睹了她变脸的一幕,就连他也很难想像,那位清早沐浴在晨光里安然梳发、宽大的衣袖落到肘间,露出一截雪白手腕的贵女,如今可以变成这副唯唯诺诺的狐狸少年模样。

他的心下不由一动。

他们一起进了云川卫。他唉声叹气,充分表露出了“蟠楼案”查办困难,他束手无策,打算去翻翻旧案卷,看看能不能参考一下,或许会有所启发的一整套意思,然后堂而皇之地进了云川卫的“石渠阁”——也就是档案室。

从古以来,档案保存就自有一套方法,“石渠阁”也是因着为了防火起见,档案库屋外修有一条石渠、连通院内水池而得名。

谢琇进了石渠阁,感觉到了一阵阴冷。

不过云川卫可不缺经费,晏行云在门旁拿了两盏外有琉璃罩子的灯盏,点燃之后将其中一盏递给谢琇。

谢琇接过去,发现高高的书架上,每隔一段就有一个伸出来的灯架,外头也罩着琉璃罩子,只是此刻都没有点燃。

倘若他们找到了正确的书架,只消将架子上附近的固定灯盏点燃,便可以在这里看很久。

谢琇:经费在燃烧啊!

她以前并没有进过云川卫的石渠阁,但推测以郑故峤这样的地位和官职,个人应当是有一整套档案在的,于是跟着小侯爷,在架子上找到“郑氏”这个分类。

……结果这一整书架全是姓郑的人。

想想看也是,郑氏的本家可是百年世家,出过的官员、名士无数;虽然郑故峤这个郑氏和世家之郑氏扯不上什么关系,但总归都是同姓,自然也都挤在一起。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一人从北往南、一人从南往北开始找,足足花了三刻钟,才在一大堆郑姓之人里,找到“郑故峤”这三个字。

说起来,小侯爷还真的不愧是气运男主,运气就是比她好。

谢琇还陷在一堆郑某某之中,头昏脑涨的时候,忽然听到小侯爷在那边唤她:“在这里!”

谢琇慌忙赶过去,一眼就看到一只巨大的木箱。此刻箱盖打开着,里面泛黄的案卷堆叠得满满当当。

看到她过去,小侯爷冲着她露出一个苦笑。

“案卷真是太多了……”他说,“我们把这些案卷都搬到窗下去,那里光线好,看得方便。”

确实,窗下摆着桌椅,的确要比黑暗阴冷的石渠阁内部好得多了。

集合谢琇和小侯爷两人之力,才勉强把箱中关于郑故峤的案卷都搬到窗下。两人也不多说,一人分了一堆,就开始看。

窗下摆着一张桌子,桌上竟然还有笔墨,想是为了让来查档之人随时抄录或做笔记之用。

谢琇之前曾经为了“问道于天”私印失窃案,要查宫中的金石秘档,去过“神御阁”。那里虽然是皇家档案库,条件要比云川卫的石渠阁好太多,但查档的心得她还是记得的,因此今天来时,她便细心地带上了提盒,此刻打开来,里面有水有点心,正是要长久作战的准备。

小侯爷一眼看到,便笑了。

他依然坐在椅子上,却忽然朝着她的方向倾身过来,低声问道:

“阿临准备得十分齐全,难道从前曾经查过档,有过经验吗?”

谢琇本是站在桌边张罗这一切的,此刻身旁忽而挨过来一具温热身躯,靠在她身侧低低说话,让她的手不由得一顿。

片刻之后,她若无其事地将盒盖又盖回去,道:“从前在道观中,亦曾整理过观中藏经,有些经书年深日久有所损坏,还要重新修补抄写,想来意思都是差不多的,不自己备些点心茶水,一日颇为难熬。”

小侯爷笑着“哦”了一声,道:“那就偏劳阿临啦。”

谢琇忍不住转过头,横了他一眼,这才拿了案上的粗瓷笔洗走出门去,在门外的石渠里打了水回来研墨。

小侯爷也没再打趣她,很快坐直了,又沉浸回了那些旧档之中。

谢琇一边查看旧档,一边在手底下的纸上记录一些可疑之处,不知不觉写了半张纸。

她捏了捏眉心,觉得自己从颈椎到肩膀再到手臂无一处不酸痛,正打算趁着小侯爷不备,偷偷拉伸一下双臂的时候,坐在旁边的小侯爷,忽然从桌面上推过来一张纸。

谢琇:?

“这几件事……”小侯爷却好似发现了什么重要秘密似的,说话的语气极为艰涩。

“有些奇怪。”

谢琇:!

她立刻就忘了肩颈酸痛,接过来一看,上面抄录着几行文字。

“永徽十三年四月初十,午时出京,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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