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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鬼鬼祟祟的模样,一脸心虚脸红的神情, 却活像是她在这屋里对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亏心事一样!
怎么办。明明今天还有事关重大的正事要说,但是她的脑子却一直切在另外的档位, 换不回来了。
咳,冷静!从现在开始暂时做个事业批!在盛六郎又把自己作进刑部大牢之前捞他出来!
……谢琇莫名地感受到了一些整天忙于捞哥哥的前辈先贤——苏轼的弟弟,小苏大人苏辙——的苦衷。
她定睛端详了一下盛应弦,替他把脑后弄乱的头发顺了顺,就松开了手,又把自己的头发也抚平了。
……盛侍郎刚刚一时激动,手上没个控制,把她的头发也揉得毛毛糙糙的。幸好她今天是男装,梳的发型也简单,否则若是女子那些繁复的发髻的话,弄乱了还要重新挽,而她自己手艺堪忧,多半是复原不出来的——到时候教姜少卿进来一看,她跟盛六郎独处了一阵子之后,头上竟然换了个新发型,还有什么猜不到的?
唉!只恨今日确实还有危急存亡之事要好生商议,不能无休止地继续戏耍盛侍郎,殊为可气!
谢琇清了清嗓子,眼见着盛侍郎有一点心虚地四下一瞟,红着耳朵忙忙地要把刚刚揉皱了的衣襟重新扯直,心下也感到一阵好笑。
这么好的一个人,到底是如何几次三番地又把自己闹进险境中去呢。
看来他真的是没有她在旁边盯着就不可以啊!
谢琇故意咳嗽一声,板起脸来问道:“好吧,那我们就来好生谈谈正事——就来谈谈为什么你会又一次把自己弄进刑部大牢里去吧?”
盛应弦:“……”
他正徒劳地尝试抚平自己绸袍上被捏出的那些皱褶的举动,不由得停了下来。
啊,这也是他所熟悉的小折梅——趁着他头脑里还有些混乱的良机,突然袭击,一击制胜,就像是上一回在书房里,趁着他还陷溺于那个吻所带来的震撼之时,一举从他的腰间勾走了那个鞶囊,拿到了云川卫的令牌一样。
他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低声道:“我真的不知是怎么回事……”
小折梅的目光闪了闪,忽然伸出手去,向下扯了扯他衣服的前襟。
他满头雾水,但还是依照她动作里的暗示,把头低了下去。
于是小折梅便轻而易举地凑到他的耳畔,用气音问道:“你当日和郑蟠楼都说了些什么?”
盛应弦闻言一顿。
然后他感到小折梅揪住他衣衫前襟的那只手,带着点威胁意味似的收紧了五指。
盛应弦:“……”
莫要再揪了。再揪下去,他这一身衣服就要皱得变成咸菜了。
他知道小折梅想要从他这里听到真话,即使那真话说出来之后,可能会把人引向一条危险的道路上,她也想要知道。
他想了想,也便释然了。
虽然小折梅如今的正式身份是“庄信侯世子夫人”,但是他莫名地就是知道,她没有一刻抛弃过“纪折梅”这个身份,也不会因为旁人而背叛他。
假如在这个世上,他还不能信任小折梅的话,他还能信任谁呢?
退一万步讲,假如有一天小折梅要对他做什么——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那便做吧。
他坦然接受就是了。
于是,他也将唇贴近她的耳畔,轻声说道:“我问他,当初因何一定要背叛大虞,做北陵的探子。”
他感到小折梅微微一怔。
这件事,他在事发后诚实地告诉了来调查的那些人。
但是,他没有如实将郑蟠楼的回答告诉他们。
对于这个问题,郑蟠楼在案卷之中的招认,一直都是说“北陵以高官厚禄作为诱饵,而我在大虞并不得志,白白蹉跎岁月,自是想要赌一把将来的”。
……但是,当夜,郑蟠楼的答案却是——
“因为北陵人告诉我,我父亲是被害死的”。
他把住小折梅的双臂,倾身向前,在她耳畔,将郑蟠楼真正的回答低声说了出来。
谢琇:!!!
她震诧不已,刚要下意识转头去看盛应弦,就被他的下一句话惊住。
“而且,郑蟠楼还说,郑故峤身死后,北陵暗探曾潜入刑部,以一根中空长针钉入他尸身的头颅再抽出,发现上面沾染黑血,因此北陵人言之凿凿那是郑大人死因存疑、乃是被……杀人灭口的铁证,因此决意为北陵效力以报父仇。”
谢琇:?!
这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骗局?!
她实在忍不住,用气音低声抱怨了一句:“刑部是个漏勺吗,蛮子都能来去无踪的?”
盛应弦闻言沉默了一下,低声道:“当时刑部还不是郑尚书执掌,在前任尚书手下,各方都安插了人手在其中,在内行人眼中,实则漏得如同筛子一般,如今早已是一摊烂账,也无从得知到底有没有北陵暗探乔装潜伏在内或趁夜潜入过……”
谢琇:“……郑蟠楼也是,蛮子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吗?!”
盛应弦轻声道:“他应当也是内心存疑许久,更何况郑大人死后被迫秘密下葬于城郊,当时对外说是郑大人笃信道家,才选择了埋在道观之侧;又因为郑家希望清清静静地送走郑大人,不让他再被俗世打扰……但实际上因为什么,谁能说得清楚呢?”
谢琇:“……”
她沉默了片刻,问道:“郑蟠楼那夜还对你说了什么?”
盛应弦却直起了身来,面容坦荡地摇了摇头。
“只有这个。”他说,“我那天本就是为这个问题而去的,见他没什么其它要说的,便离开了……但却不知,天明后他就死在了牢房里。”
谢琇思忖了一下,自袖中拿出一张纸,放到他的手里,示意他打开来看。
盛应弦一怔,拿着那张纸先是看了看她,这才低头打开,一读之下,面色微微变了。
上面写的是“云川卫旧档中查明永徽十三年四月郑曾数次出京,共去往八处村镇,目的地环绕中京,大致呈现五行八卦阵型”。
盛应弦目光震动,惊愕地猛然一抬头,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之色。
谢琇朝着他点了点头,又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烧掉那张纸。
她今天本来在想,若无机会私下与盛应弦交谈的话,至少可以把这条线索写在纸上,悄悄递给他。
但却不知后来事态的发展超出了预期,一番混乱之下,他们竟然有了独处的机会。
不过姜少卿还在门外,她猜测防备之心甚重的晏小侯,并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他的塑料合作伙伴姜少卿,所以这张纸条还是可以起到悄无声息的信息传递作用。
盛应弦立刻意会,他颔首走到一旁,径直把纸条凑到烛火旁烧尽了。
谢琇这才出声道:“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