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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够让中京城中的守军和百姓都看到。蛮子们相信, 这样就可以打击城中守军的士气和意志。

在收罗了墓前祭品, 草草扔在旁边摆作一堆之后,蛮子直接野蛮地挖开了荣晖公主墓。

当然, 因为此墓只是衣冠冢之故,又已时隔五年, 墓中棺木已朽,被拖出来之后, 丢在地上,完全散了架;棺木里摆放的一袭公主冠服,以及公主的金翟冠,被蛮子用刀枪挑了出来。

公主冠服皆是上好的绸缎所制,五年之后大多已发黑朽烂,用刀枪一挑,就破破烂烂的。唯有那顶公主生前并没有见到、也没有得到过的金翟冠,还算是保存完好,只是上面镶嵌的宝石掉了一些、金子也有些褪去了鲜亮的成色而已。

蛮子遂捡起掉落的宝石私藏,用长枪的枪尖挑着那顶金翟冠下山,很快便来西门外叫阵。

镇守西门的守将正是张伯衡。当初封号还是“月华郡主”的荣晖公主,离京北上时,正是从他当时镇守的北门离开的,他还曾经率守军送别。

此时他一见蛮子竟然先来了西面,而且打头的蛮子长枪上还挑着一顶金翟冠;虽然当时他还不知那天稍早些时候,蛮子登上落雁山,挖开了荣晖公主墓,但一眼看到那顶很明显是从土里挖出来的金翟冠,他的大脑就是一胀,一阵嗡嗡作响。

蛮子能打哪儿弄来这么一顶金翟冠?!

大虞宗室凋零,有资格戴这种翟冠之人,放眼全大虞也没有几个,如今大多数都在中京城里,翟冠应不至于外流。

唯有一位——留下了一顶金翟冠,在城外。

而且就是埋在土里,有可能会导致整顶翟冠都灰扑扑的,外形陈旧,正像是蛮子挑着的那顶一样!

他可是个聪明人,大脑一瞬间就连续联想起了好几个当年的画面。

从月华郡主离京之日,盛六郎一大早就上了北门城楼,迎着冷风在那里站了半日一动不动;再到月华郡主的马车出了城门,行了一段路之后又停下,郡主从车中弯腰钻出来,立于车辕之上,回望北门城楼许久……

后来他甚至还撞见过一回盛六郎去荣晖公主墓前祭奠,携着一双木雕的大雁!

张伯衡不傻,谁还猜不出来拿着双雁是要做什么?!

也正是因为他不傻,所以他从来都没有声张过。甚至是他的岳丈刑部尚书郑啸,身为盛六郎的半个恩师,这样亲近的关系,他也不曾和岳丈提起过盛六郎的这些事。

他总觉得岳丈对此也并不是一无所知,说不定甚至还比他知道的更深一些;不过翁婿两人从来都不会谈起这个话题,只有在旁人失言时,对视一眼,各自心照不宣,绝口不提,如此而已。

……而现在,荣晖公主墓多半已遭了蛮子毒手,公主陪葬的翟冠也被蛮子拿到城下来挑衅了!

张伯衡一想到如今署理兵部侍郎的盛六郎,得知此讯后会有多么震怒或悲恸,简直不敢再往下想。

而蛮子已经开始在城下叫阵。

城上有通晓胡语的通译,听了半晌之后,满脸为难地转向张伯衡,结结巴巴地译了蛮子的叫骂。

他们果然去掘开了荣晖公主墓,声称这是为他们的大汗报仇。

那通译也知道大事不好,详细地把那些蛮子的话一五一十全部译了出来。

“那些蛮子屯军于城外落雁山下,并蓄意毁坏山上的荣晖公主墓,公开祭祀那蛮王纳乌第,并在被毁的公主墓前盟誓,要为纳乌第报仇,拿下中京……灭、灭亡大虞!”

这一番话迅速地被传往宫中。

彼时接到北陵大军异动消息的太子,已经迅速召集了几位重臣议事。

京师总帅、安国公朱勉已赶往西门督战。各门守将也都各安其职,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此时聚集在御书房中的,除了内阁诸人,再加上兵部尚书刘蔚洵和原本就担任兵部左侍郎一职的富锐之外,就是新近署理另一个兵部侍郎缺的盛应弦。

西门外蛮子的叫阵内容,以及他们用枪尖挑着荣晖公主随葬的金翟冠的消息,一起被递入了御书房。

大家面上皆是一片震撼与愤怒之色,而盛侍郎更是“砰”地一声,单拳捶在桌案上,竟是直接拍案而起,满面怒容,神色里还有一点悲怆之意,竟至到了御前失态的地步!

刘蔚洵和富锐都深知这位盛六郎最是铁骨铮铮,正气凛然,如今闻听荣晖公主在身后竟还遭了如此侮辱,也难怪盛六郎怒色难抑,遂纷纷起身,欲要在太子殿下面前为盛六郎说两句好话,掩去他一时忘形的失礼之举。

但坐于上方的太子倒是提前一摆手,阻止了他们。

“事到如今,孤亦十分愤怒,盛侍郎此举,孤也可理解,并无意追究。二位大人不必为此烦忧。”他道。

虽是跟底下的臣子们客套了两句,但他目色沉沉,俊美的脸容上一片冰冷。

“现今之计,一是探明各处北陵屯军数量,二是……杀杀他们的气焰。”

太子如此发言之后,在座诸臣也并没有什么其它意见,只是发表了一些补充细节之类的看法。

太子从不拖延时间,眼看其他人也没什么好补充的了,于是按照各人分工,将事宜细细分配下去。他自己则从桌案后站起,喊来御书房随侍内监,吩咐他回东宫去取甲胄过来。

一时间诸臣尽皆变色。面面相觑了一眼之后,由东阁大学士徐天芳小心翼翼地提问道:“殿下这是要……?”

太子殿下一边好整以暇地整理衣袖,一边答道:“孤欲往西门城楼上一观。”

群臣:!!!

那几个老臣在这时候反应得似乎更快,咕咚一声就跪了下去,大声谏言道:“万万不可啊,殿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更何况一国之储君乎?!”

又或许是属于鹰派的年轻臣子,如富锐和盛应弦,觉得太子亲临西门督战,是很正常的事,于是并没有阻拦之意,便被这几名谨慎得过了头的老臣们抢在了头里。

但太子并没有退让之意。

“今日蛮贼首次攻城,想必也只是试探一下而已。孤必要甘冒矢石,亲临战阵,以彰士气!”他铿锵有力地答道。

顿时那几位老臣也不顾自己分到的事务了,纷纷下拜开口,劝阻显出了几分年轻气盛的太子。

盛应弦与兵部左侍郎富锐对视了一眼。

他们两人今日在这里官阶最低,即使有心声援一下太子,也是有心无力。

但随着门外一阵匆匆脚步声,传来内监拖长声音的通报:

“谢夫人到——!”

盛应弦:!?

太子殿下惊讶地转过身去,面朝着御书房的房门。

因为皇帝病势沉重,所以当初并未下明旨册封原庄信侯世子夫人为太子妃。因此如今在宫中,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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