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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了当年十大虐文任务盘点的榜单!

从那时起一直到现在,她就搬出来独居,生活也获得了她想要的平顺与安宁。

不用再去一遍遍听母亲含着愤怨说“我忍耐了这么多年,过得这么苦,全都是为了你!”、“没有你的话,我早就去寻找我的自由了!说不定会比现在过得要好得多!”,也不用再去忍耐那些在难得的假日、在家中的走廊或客厅,三人偶尔凑巧聚首时,相顾无言的时刻……

她听说父母现在已经分居了,这很好。

因为就在她搬出那个家的时候,母亲试图把她留下,但在发现百般劝说乃至哭骂,都不能动摇她的决定之后,母亲就提出,既然事已至此,她打算离婚,要自己的女儿拿出一笔钱来给她养老,如此才同意女儿搬出去住。

那一回,谢琇答应了。

也因此,她接了一个非常劳心伤神的古早虐文任务,无数次在小世界里拳头硬了的时候,为了剧情能走下去而不得不哑忍,自始至终对那位男主角怀着的只有愤怒与憎恨,甚至在回归时空管理局之后,面对着那一瓶竟然能够获得的“灵魂印记”,她的解决方式是——

拔开瓶塞,任那一团浮荡缭绕着的“灵魂印记”逸散于空气之中;紧接着把整个瓶子都随手扔进了办公室的垃圾桶里,听着它坠进桶中发出沉闷的“砰”的一声,带着它里面所剩不多的一点黑雾,将要一起进垃圾处理站,她这才感觉胸中勉强压抑着的最后一点憋屈,差不多消散净尽。

还好,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地方,是她可以投奔的。

并不是单纯的“时空管理局”这个机构,而是她在这里认识的人们,对她好的人们……

如眼前的崔女士,如眼前的盛应弦。

她并没有直接回答盛应弦的问题,而是如同以前无数次在产生疑惑时,向崔女士寻求指导和答案那样,把目光再一次投向了面前的崔女士。

“我……我有一点疑问,想要先请教您。”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点极不明显的颤抖。

崔女士何等敏锐,自然是立刻听了出来。她面露安抚的笑意,向着谢琇点了点头,示意她“问吧”。

在问题说出口之前,谢琇深吸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心头竟然带上了一点期待与紧张。

“……我想知道,是每一位这种‘支柱型重要人物’最终都必须回到小世界里吗?”

崔女士沉默了一霎。

她垂下眼,仿佛在追忆着什么,又好像只是在单纯地思考。

然后,她抬起眼来,目光复杂地注视着在她眼前并肩而立的两个人。

“……是的。”她说。

倘若不是这样,徐慎之或许当初还一时不能完全下定离开的决心。

可是……

倘若前头加上了一个前提条件“为了天下苍生”,那么没有一位心怀正义、富有风骨的士大夫会拒绝这样做。

临行前,他久久地、眷恋地凝视着她,然后说“燕雪,我何忍为了一己之私情,而祸及百姓苍生?”。

啊,“席燕雪”就是崔女士的真名。在“燕山雪”那个小世界里,徐慎之临终之前,崔女士曾经告诉过他。

在那个小世界里,他一直称她为“详妍”——“详妍”就是崔六小姐的表字,出自于《闲情赋》里的那句“神仪妩媚,举止详妍”。

“夫何瑰逸之令姿,独旷世以秀群。表倾城之艳色,期有德于传闻”。

在那些耳鬓厮磨、情意绵绵的时刻里,他也曾如此对她附耳低喃,赞美着她的姿仪、她的美德、她的与众不同。

但后来呢?

后来,当她决意不走宅斗线,而是接受入宫的命运,要做站在这个皇朝之巅的那个人时,他送来了一张字条。

打开之后,上面只写着“待凤鸟以致辞,恐他人之我先。愿在木而为桐,作膝上之鸣琴;悲乐极以哀来,终推我而辍音”。

谢琇对这一段的印象非常深刻,因为以诗赋寄情,徐大公子确实是此中翘楚。当她看到这一段话的时候,都不免替他们心痛了很久。

“我想托付凤鸟替我向你传达衷辞,又担心他人已经抢在我之前;我愿做一段桐木,制成你膝上弹奏的名琴,但欢乐至极以后,终究会变成伤悲,我也被你推开,不再弹奏”。

谢琇:崔女士欠我一包面巾纸,真的。

再后来呢?

再后来,就是她一步步走上这个皇朝的巅峰,而他在身后目送、在身后推动,做她谦恭、谨慎又忠诚的助手,甘愿铺在通往丹陛的阶下,做她的踏脚之阶……

到了最后,他咳血倒下,面色惨白,向她——向着至高无上的崔太后,呈上最后的遗折时,端坐在殿中的崔太后,展开缎面包裹的那封遗折,里面只写了四句诗:

“悲晨曦之易夕,感人生之长勤;同一尽于百年,何欢寡而愁殷”。

谢琇:崔女士欠我两包面巾纸,真的。

但这个故事还没有结束,而她今天在崔女士这里听到了后续的全部结局。

当他对崔女士说完那句话之后,崔仪沉默良久,尔后轻轻翘起唇角。

就像是许多年前的那个春日,清河崔氏与朝清徐氏两大世家心照不宣,安排自家的六小姐与长公子相看。

骀荡的春风里,陌上佳人抬起右手,拂去一缕被春风吹到自己脸上来的长发。

她的衣袖因着这个动作而滑下了几寸,露出了一段皓腕,以及腕间的红玉手钏。

她并没有因为顽皮的春风将她的长发吹乱而羞恼嗔怒,而是迎着春风的来处,微微仰起了脸,合上双眼,翘起唇角。

彼时,徐大公子就站在距离她十数步开外的地方,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在投过去的一眼之中慢慢沉凝。

在他们最后分离的时候,也是一个这样的春天。

早逝的首辅回到了他三十多岁的那一刻,隐有暗涌的小世界里,但这一回,清河崔氏再无六小姐。

天子年幼懵懂,太后温和懦弱。朝清徐氏的家主,年纪轻轻即位极人臣,成为皇朝的中流砥柱。

这一次他没有再拱手让出家主之位,但却让朝清徐氏的冢妇之位空悬了一生。

他允许因为丈夫流连花丛而毅然和离归家的二妹代行冢妇之责,亦支持二妹终生不再嫁的决定。

在临终前,他从怀里取出一只小瓶子。

瓶子里装着早已失去药效的一些洁白……不,已经开始泛黄的药片。

那是他曾经见过的、不可思议的现代文明留给他的最后纪念品。

那些药片其中的大部分,都在他三十多岁的一场严重风寒之后使用掉了,拯救他免于由风寒转为肺病之灾。

后来,他身体一直还不错。再往后,那些药片大约也随着时光的流逝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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