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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到底该死的在说些什么?!

江时蔚终于意识到了目前这个状况——谢大小姐名义上的正牌未婚夫,在他们谈合作谈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作梗了!

他立刻说道:“袁……袁先生,邀舞自有规矩,假如……对面的女士不愿意的话,你是不能强迫她的!”

对!就应该让这位末代皇孙,前朝遗少明白这一点!

婚姻如同邀舞,假如另一方不愿意的话,就不能强迫!

他恨不能把更直白的话都大声地说出来,不仅仅是让这位袁小公爷,还应该让他那位一说退婚便哭哭啼啼的让人心里过不去的未婚妻,让他那位只惦记着成亲留后传宗接代的老祖母,都听一听!

谢琇:“……”

她不得不站起了身来。

俗话说得好,怎么能真的为了别人的CP,而为难自己的CP呢?

江时蔚这句话,从字面上来说,倒没说错,但她也不能公开站江时蔚啊。

更何况袁崇简八成是听到了江时蔚要撬他墙角,就算不是真的,但谢琇回想了一下,发觉江时蔚的最后一句话说得还是让人挺容易误会的……昔时横行京城的袁小公爷没敲他闷棍,就已经很厚道了!

谢琇咳嗽了一声,看了一眼袁崇简。

于是袁小公爷便福至心灵,慢吞吞地……向着她伸出了一只右手来。

谢琇把自己的左手放在他的右手上,这才抬眼望向江时蔚。

……江二公子好像愣住了。

谢琇礼貌地朝着他笑了笑。

“那么……恕我就先失陪了,江二公子。”她温声说道。

袁崇简抿了抿唇,慢慢收紧右手的五指,将谢大小姐的手握住。

江时蔚毕竟是男主角,只愣了片刻,便反应过来,犹自不屈不挠地追问了一句:“……那,我刚刚的提议,你还会考虑吗?”

谢琇还没有说话,袁崇简就抬起眼来,狠狠横了江时蔚一眼,手上则是拽了谢琇一把,转身便大步往舞池里走去。

谢琇:“……”

谢琇猝不及防,差一点脚步没有跟上,踉跄了一下。

她没空再回头去观察男主的神色,紧走了两步,没好气地问道:“……你会跳这种西洋交际舞?”

袁小公爷刚才那种气势汹汹、六亲不认的步伐就顿了一下。

谢琇:……?

什么?你不会跳?你不会跳你赶着下什么舞池?去给大家当显眼包?

她只好叹了一口气,拉了一下他的手。

“算啦。”她缓和语气,对他说道。

“你不会跳的话,我们就不跳……”

结果一生要强的袁小公爷不干了。

“为什么不跳?”他转过头来盯着她,目光里像是点燃了两簇小火苗。

“我不会跳,你可以教我,我会学得很快的!”

谢琇:“……”

不是,就在这里现场教学吗?谁家是现上轿现扎耳朵眼的?!

她再叹了一口气,隐隐约约也感受到了袁小公爷非要跟江二公子叫板的那种心态了。

但他们两人在舞池里表演一个互相踩来踩去,面子上又能好看到哪里去啊?!

她游目四顾,忽然发现了角落里的一扇小门,灵机一动。

“好好,那我就给你单独找个教学地点。”她说,反而拖着他的手,往那扇小门走过去。

舞池里灯光昏暗,他们两人也都穿着深色衣服,因此他们的动向倒是没有引起什么注意。

谢琇走到那扇小门前,试着旋转门球,果然咔哒一声,门应声而开。

门后是个小房间,堆着宴会厅要用的台布、桌椅、花瓶等等杂物。

毕竟宴会厅平时也是吃饭的地方,当然要摆着餐桌餐椅了。

然而举行舞会就要在大厅正中央腾出一块不小的空间来供大家跳舞,所以这里只有在举行舞会的时候会用来放东西。

此时这个不大的房间里,只有正中的一小块地方还是空着的——总得有段空间供人走路,来回拿东西用。

谢琇走进去,一回头发现袁小公爷还在愣神,就瞪了他一眼。

……还不赶紧关门,是想让大家都发现谢大小姐跟你钻小黑屋吗?!

袁小公爷被她这么一瞪,反而意识过来,赶紧侧身钻进屋,再回手把门锁了。

谢琇侧耳听了一下,满意了。

果然,这个年代就没有什么隔音一说。

而且,一个杂物间还要什么隔音?

他们站在这里,也能把外面的音乐声和歌声听得很清楚。

谢琇一回头,发现袁小公爷居然是溜着墙边站的,竟是难得的局促。

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他的表情不像是进了杂物间,倒像是进了兰若寺。

啧啧啧,不应该啊——昔年的皇太孙殿下,不是应该走马章台,穿花拂柳,潇洒不羁的吗。

哦,她忘了,前朝倾覆时,他也只不过是个小少年。

而今十年过去,岁月已经将他那一点傲骨消磨得差不多,只留下这一点难得见到的青涩。

谢琇垂下眼,将他的另一只手也拉了过来。

袁崇简:“你……”

谢琇没有看他。

“教你跳舞。”她简单地说道,也没有要求他像之前舞池里的那些成双俪影一般,揽住她的腰背,只是这么像小孩子跳集体舞一样,双手拉在一起,侧耳聆听了一下外间传来的旋律。

那位女伶嗓音极好,若是唱戏,可称为有穿云裂石之音;此刻换了一首歌,也不影响她的发挥。

“终于明白

这一场离合悲欢

是我人生必须走过的旅程

万爱千情

一直等到梦醒

想起最初你的真心

才知道要珍惜”

袁崇简:“……”

袁小公爷刚刚还气势汹汹,拿足了大婆的气场;此刻却不声不响,低眉垂目,掩饰着自己的那一点手足无措,听着她悄声的指引:

“男进左,女退右,侧身——”

他笨拙地跟随着她的指令,慢吞吞地移动脚步,却感觉自己的身躯忽然僵得像是一段木头,所有的潇洒自若,都在被她牵住的一瞬间消失了。

她其实还会在他应该移动哪只脚的时候,就拉一拉他同侧的那只手作为提示。但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已经被浆糊灌满了,浆住了,凝固了,大脑一点都不会转动了,只能机械地随着她的指挥行事。

渐渐地,他的耳朵里,好像就连她那稳定冷静的口令都有点听不清楚了,而是灌满了从房间外的大厅里传进来的歌声。

“爱怨如何

说拥有却是短暂

谁的春天可以永远地停留

人生际遇

各有起落不同

也许平淡平凡的心

才不容易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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