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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也不懂。”
乔五闻言,颇有几分不服气:“大人说来听听,您都还没问怎么就知道我听不懂。”
祁昼明停下脚步,目露审视地凝了他片刻,沉吟道:“倘若有一个人对你的态度时好时坏,昨日还亲密无比,今日就忽然十分冷淡,这会是什么原因?”
亲密无比?
乔五眸光微闪,瞬间了然。
他目露促狭,揶揄道:“大人,您这是惹夫人生气了?”
祁昼明眉头一皱,抬腿就往他身上踹去:“胡说什么。”
“就是嘛,属下哪里胡说了”,乔五嘟囔着说,“大人您这几日日日忙得废寝忘食,白日在殿里连饭都顾不上吃不说,夜里还要趁夫人睡下再跑去书房,不就是为了腾出空闲来,回来陪夫人和小公子么?”
祁昼明眼锋一扫,他当即消音。
“话多”,祁昼明淡声说,“你只说缘故便可,再多话,明日你也去漕帮历练历练。”
乔五讪讪而笑。
心中却道,大人也忒好面子了些,讨好媳妇这事儿本就该不要脸一些才行。像他这样,就算自己说了,他也做不来嘛。
“那您仔细想想,这几日可曾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惹夫人不快?”
祁昼明敛眉沉思片刻:“不曾。”
“唔”,乔五摩挲着下颌,一脸高深地道:“您再仔细想想?或者说,您还记不记得夫人是从哪一日突然就对您冷淡了的?您那日都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
祁昼明眉头紧锁,按乔五的话追忆了下。
她突然冷淡,似乎是从前次来月事腹痛难忍之后?
他将那日发生的事一一捋下来,却并不觉得有何处不妥。
这也正是他这几日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那小丫头忽然之间就变了态度,没有任何前兆。
叫人想不出丝毫的缘由。
“大人若实在不知,不如去问问夫人?”乔五从他眼中罕见的捕捉到了一丝困惑,忍不住又耍起了嘴皮子。
却被冷冷扫了一眼。
那人薄唇微掀,神情淡漠地吐出一个字:“滚。”
乔五一脸悻悻:“这就滚,这就滚。”
说着,他一个闪身,躲开意料之中的那一脚,迅速地蹿到墙角,抬脚一蹬,飞身而上,翻墙出府。
开玩笑,他们家大人向来过河拆桥从不含糊,他哪里还敢多待。
*
夤夜,前面书房的灯还亮着。
昏黄的灯光在檀香色的桌案上投出一圈明亮的光晕,灯芯无风自摇,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浮动着明灭的光影,越发显得他神色晦暗不明。
沾了墨的羊毫静静搁置在笔架上,墨迹渐渐干透。
祁昼明已出神良久。
他方才在批文,但写了没几个字,那张白嫩娇气的小脸便突然从他眼前跳出来。
往日里她总是带着笑,或讨好,或示弱,或眉眼盈盈;即便偶尔哭得可怜兮兮的,也生动无比。
可这几日,那双素日里含笑的眉眼却总是一副冷淡模样。
他放在书案上的五指蜷了蜷。
想捏着她脸颊上那块软肉质问。
但又想起上次被他教训之后,她那副哭着控诉他的委屈模样。
小姑娘那样娇气,若他真这么做了,恐怕又要哭吧。
更漏声声,夜阑星移。
祁昼明静静坐着,将这几日他同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
忽然,他眸光一闪。
那日她问他的那句话,他随口而答,便没等到她再开口。
再看时,他当她已经睡着。
可会不会,她那时其实还醒着,且还会错了意?
祁昼明五指渐渐收拢,指节轻叩。
一下,又一下。
那双幽深如潭的黑眸中笼上一层阴云。
知道了缘故,然后呢?
他不能同她解释。
她会问更多,而他能回答她的,却寥寥无几。
果然,还是太慢了。
他阖上双眸,遮住眼底那片凶戾的血红。
真想现在就不顾一切地,把那些畜生通通弄死啊。
*
深夜,圆月当空。
远处的山川在月色下将轮廓淡化成一道连绵起伏的波纹。
竹影婆娑间,男人手中的剑刃映出冰寒的冷光。
“啪嗒,啪嗒。”
殷红的血滴滴洒落在竹叶上,叶片一点点被濡湿、浸透,青碧变成血红。
乔五亲眼目睹了这场屠杀,此刻定定立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
虽不知缘由,但他知道大人这几日的心情一定糟透了。
否则也不会这群死士屠戮殆尽,一个活口都不留。
他正想着,一道寒光忽然映照在他瞳仁之上。
乔五遽然一惊,撇开腿飞跑上前。
手中的剑掷出的同时,“噗呲”一声,另一柄剑当胸刺穿过那人血肉,在他胸口豁开一个骇人的血洞。
顷刻之间被两柄剑刺穿身体,那死士嘴角渗血,断了气。
乔五却顾不上去查验其他,一把承托住祁昼明肩膀,几乎是有些愤怒地道:“大人,您方才为何不躲?!”
他看得分明,那死士本就是苟延残喘,做困兽之斗,以大人的身手,若是想躲,根本不会被他伤及分毫。
可他却只是微微侧身,躲过了要害。
他一身漆黑玄裳,华贵的衣料撕裂开大口,却瞧不见血迹。
乔五伸手探向他后背。
果然,触手一片温热的粘稠。
空气中逸散出的血腥气仿佛愈发浓重。
祁昼明却低低地笑起来。
笑时扯动伤口,脸色又白了几分,可他恍若未觉。
乔五觑着他这副模样,心头一阵狂跳。
他就知道,这人又在发疯。
且瞧着比先前哪次都更厉害。
祁昼明抬手,用衣袖抹去脸上的血污,浑不在意地挑了挑眉:“为何要躲?”
说着,他侧过脸,昳丽的面容莹白如玉,薄唇亦有些惨白。
“瞧瞧,我如今这样算不算弱不禁风?”
乔五不懂他问出这话的用意,眉头紧锁着数落道:“您就算是铁打的身子挨上这一刀都得修养个十天半月,能不弱不禁风么?”
祁昼明闻言,却笑得恣意又畅快。
“弱不禁风好啊。”
说着,他手腕轻转,光刃微闪间,推剑入鞘:“走吧,送我回府。对了,回头记得把剑擦干净。”
乔五扶住他的手一顿,皱眉问:“回府做什么?府上又没有府医。属下这就带您去寻个医馆。”
祁昼明一默,头一次觉得乔五笨得简直是这天底下独一份。
“你是嫌我死的不够快?去医馆,若走漏了风声,你猜这阵子还会有多少人排着队来杀我?”
乔五挠头:“那为何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