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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懿哥儿身量小,仅带他一人,你们轻骑快马,抄最近的路,这二百里路一个时辰足以。”
“倘若你实在不放心,可将庚二庚三留下来帮我。
少女深深凝视着他,轻声道:“我等你们来救我。”
晦暗的雨夜中,她白皙的面容似乎笼着一层莹润的光,明亮动人。
庚一嘴唇嚅动了下,却发现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他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
默了默,他再次开口,艰涩地道:“属下……领命,定速去速回。”
然而,他话音刚落,一道小小的身影突然从车厢里窜出来,猛然扑进容因怀里。
祁承懿紧紧搂着容因的腰身,语气却异常凶狠:“不,我不答应,你若敢这么做,我会恨死你的!”
“懿哥儿……”,容因鼻尖一酸,“你先松开,我身上湿透了,你这样会将你的衣裳也弄湿的。”
“我不!我说我不跟他走,你听见没有!”
“懿哥儿”,容因幽幽叹了声,才要开口,却见他抬起头,眼眶通红,满眼哀求地望着她。
他声音微哑,带着哭腔道:“母亲,你别让我走,就让我着陪你,好不好?”
他好不容易才有了母亲。
他不允许她出事。
容因心尖儿狠狠一颤:“懿哥儿……”
她想说些什么,但所有的话都变得那样苍白无力。
掌心被她掐出一道道青紫的印痕。
容因咬了咬牙,心一横——
就为他这一声“母亲”,她今日也要想发设法地保全他性命。
将他安然无恙地,送回邺都。
她一把搂起怀中那个小小的身躯,将其塞进庚一怀中:“庚一,带小公子走!”
“母亲!”小奶团子难以置信地看她。
容因却背转过身,避开了他的目光。
庚一看一眼少女瘦削却挺直的脊背,咬了咬牙,抱起祁承懿,翻身上马:“小公子,对不住了。”
“你敢!你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
“崔容因,我恨你,我恨你!你若是敢让我又没了母亲,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你要是死了,我就将你从坟头里扒出来,鞭尸百下,挫骨扬灰,你听见没有!”
孩童撕心裂肺的哭闹在耳边响彻。
容因抬手,死死咬上自己的手背,不让自己逸出哪怕一丝呜咽。
滚烫的泪珠混着雨水砸在冰凉的肌肤上,带起一阵阵颤栗。
良久,祁承懿的哭喊声伴着迅疾的马蹄声响,渐渐远去。
容因瞬间脱力,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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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73章
“夫人”, 碧绡轻唤一声。
容因抹了把脸上的泪痕,利落地站起身,强笑着说:“我没事。快走吧, 一会儿那些人便又追上来了。”
“碧绡, 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你和云溪还有嬷嬷, 带上细软,跟庚二走。”
“马车就丢在这里, 记得一定要抄小路走,越隐蔽越好, 不要急于赶路, 你们的目的就只有在庚一他们找到你们之前, 好好保全自己。懂吗?”
碧绡哽咽着摇头:“夫人,今夜你若不肯带上我,等咱们脱困, 我便立马回崔府, 再也不见你!”
这还是她头一次对容因说这样的狠话。
容因心头一震, 像被人拿了柄木槌重重敲了几下。
沉吟片刻, 她轻叹一声:“也罢。”
碧绡平日里瞧着温和,向来不大喜大悲, 可实则骨子里极为执拗, 认定的事绝不回转。
前次她们游湖时遭遇刺杀,回来后碧绡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她至今还历历在目。
带上她也好。
刑二他们一走, 容因转过身, 看向身后几人, 语气异常坚定地道:“我们也弃车, 换马!”
他们这边如今还剩下十人。
方才赶路时, 为加快速度, 四个小厮与宋嬷嬷和云溪一同挤在后面那辆马车中。
如今要弃车,便只能安排小厮和车夫与侍卫共骑一乘。
不仅他们。
还有她与碧绡。
如此算来,加上庚二,人数正好。
庚二瞬间会意。
朝她伸出手:“夫人,属下冒犯了。”
容因摇头。
保命要紧,谁还会管什么男女大防。
*
天地间,漆黑一片,仿佛混沌初开。
凌厉的夜风裹挟着雨丝,宛如刀片,刮得容因脸颊生疼。
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她觉得眼前的这条路,好似没有尽头。
果不其然。
随着雨势渐小,那种熟悉的仿佛地动的隆隆声传来时,瞬间便被容因捕捉在耳中。
容因回过头,重重黑影仿佛铺天盖地的巨浪,暴虐地嘶吼着,要将他们吞噬其中。
乌发随风散乱,俏丽的面容满是惊惶:“庚二,我们再快些!”
然而不管庚二再怎么努力驱策,他们两人一乘,终究速度不及身后黑骑,很快被追赶上来。
容因掌心一片冰凉,心中满是绝望。
千钧一发之际,变故陡生——
紧随在庚二身后三名侍卫,彼此对视一眼,忽然调转马头,举刀狠狠刺向身下的骏马。
马匹吃痛,悲惨地嘶鸣一声,疯狂向前冲去,载着马背上的人以摧枯拉朽之势,撞上面前的黑骑。
“不要——”
容因眼睁睁看着他们如沙砾卷入狂浪,顷刻间便消失不见,胸前豁然撕开一道黑黢黢的裂口,刺骨的凉风争相涌入,遍体生寒。
忽然,一滴滚烫液体落在她颊边。
容因伸出手轻轻一抹,指腹上那抹殷红的血色刺得她双眼生疼。
她抬起头,庚二肩头,裸露在外衣破口之中的白色中衣,已被浓重的血色尽数洇透。
恰在此时,耳边倏然响起碧绡惊惧的呼喊——
“夫人,小心!”
容因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骤然腾空而起。
不等她低头看清,脊背传来闷痛,好似撞上一块坚硬的铁板。
吃痛的惊呼尚未来得及从唇边逸出,她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眼睁睁看着容因被人带走,碧绡几欲崩溃。
庚二望着那队人马离开的方向,哑声道:“别哭了,我们回邺都。”
夫人不会有性命之忧。
方才猝然一瞥,他清楚地看见,用软鞭将夫人卷走的人是曹宣。
他亲自前来,却只为将夫人掳走,并不伤她性命,便说明夫人对他们而言,还有大用。
至于作用是什么。
不言而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