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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着地,若有似无地抚过胸前,缓缓站起来。

郁文朗在一边幸灾乐祸,“疼吗阿岑?没压到胸口吧?”

钟善紧张得不行。

她也认出两人是同班同学,但从未有过交集,甚至在班上见面也不会打招呼。

“同学,你没事吧?”她声音有点抖,“需不需要去医务室?”

裴岑轻拍着胳膊上的灰尘,声音淡淡的:“不用。”

“确定不用?可别磕坏脑袋了阿岑哈哈哈哈。”郁文朗放肆地笑。

“我不是故意的。”钟善神情担忧,“我们还是去医务室看看吧……免得有后遗症。”

她已经紧张到语无伦次。

裴岑察觉出异常,斜了郁文朗一眼,示意他别再往下说。

“真没事。”他换了种语气,“摔了下就去医务室,别人还以为我碰瓷呢。”

这是两人第一次正式有接触。

“想到什么了?”

裴岑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钟善回神,如实道:“撞到你那次。”

他挑了下眉。

两人慢慢朝前走。

钟善有点好奇:“其实我回宿舍仔细想了想,你后面好像是在故意开玩笑。”

“还算聪明。”

她又说,“但你对不熟的人很少这样。”

“还不是你太紧张?”裴岑不紧不慢地说,“郁文朗开玩笑说摔倒脑袋,你就差直接哭出来。”

“就这么害怕我摔着?”他意味不明地问。

钟善点头,解释道:“因为我当时身上没什么钱,如果你受伤了,我可能付不起医药费。”

裴岑皱了下眉。

“所以你再三强调没事,我才松口气。”钟善笑着,“不然晚上要愁得睡不着觉了。”

她用轻松的口吻讲,“后来我再也不敢带着耳机走路了。”

话音落,一时没有回应。

钟善抬眼,刚好撞进男人漆黑眸底,从里面,她望见了自己的倒影。

却没有捕捉到,那一闪而过、不易被察觉、名为心疼的情绪。

她伸手晃了晃,“裴岑?”

“在。”他收回视线,情绪忽然就平静下来,“走吧。”

第44章 善始

钟善也察觉出他情绪上的变化。

两人不紧不慢地绕着操场继续走, 却沉默些许。

余光中,裴岑半敛着眼,若有所思。

她动了动唇, 后悔不经思考便擅自提起过去的事。对他来说,应该并不值得回忆或怀念。

他忽然停下脚步,“所以,你是因为这件事,往我课桌里塞了一个星期的牛奶?”

钟善偏头, “对, 但是前两天你没喝。”

话未说完。

她瞳孔骤然放大,“你怎么知道是我?”

“……”他吐口气, “郁文朗有次来得早, 看见了。”

钟善有点窘迫,偏头,盯着足球网。

又听裴岑紧绷着声音:“那你为什么隔了半个月才放?”

她温吞着解释:“体育课上听班长说你右脚疼,想着应该是我踩到的。所以就把早饭换成牛奶了。”

是不吃早饭节省出来的牛奶钱。

持续一周,每天第一个到达教室, 将牛奶偷偷塞到裴岑课桌。

以为天衣无缝, 没想到早就被发现了。

裴岑观察着她的神情,不像是在撒谎。

……草。

当初, 郁文朗发现后,揶揄道:“阿岑,魅力不减啊。”

“这不事实?”他将牛奶装到外套口袋, 掀开眼皮, 扫了眼前排女孩的背影。

圆圆鼓鼓的后脑勺, 高马尾垂到脊骨下方,操场偶遇, 是两人的首次交流。在此之前,裴岑对她的印象仅限于,学习好和皮肤特白。

郁文朗奸诈地笑着。

他目光落在郁文朗身上,带有警告意味,淡声道,“人胆小,别把这事说出去。”

思绪回到现实,裴岑用力咬牙,嘴角抽搐了下。

钟善不解,“是牛奶有问题吗?”

“……没。”他抓了把头发,从牙缝里挤出句回答,“还挺好喝。”

钟善放下心来。

既然他主动提起送牛奶这件事,那就表明裴岑不是很抗拒回忆。

刚才是她多虑。

气氛在她这,单方面变得轻松。

安静下来的间隙,从男人口袋里传来嗡嗡的震动声。

“我接个电话。”

钟善站在原地踢石子。

两人肩膀不过一拳的距离,她能清晰辨认出,电话里是陶冶的声音。

听起来火急火燎的:“阿岑,江湖救急,快来我家打牌,三缺一!!”

裴岑皱眉,看了眼时间,重新将手机听筒靠近耳朵,“九点二十,你没毛病吧?”

“不是我,是你嫂子。”陶冶欲哭无泪,“要是我直接喊哥们就行,我认识会打云宁麻将的就那么几个人,你快点过来吧。”

“今天没空。”裴岑拒绝,“有事走不开。”

陶冶哀嚎了声,满是无奈,“行吧。没办法了,我给小钟打个电话问问。大半夜的,她一个女孩子,我是真不好意思开口。”

裴岑和钟善对视了眼。

“她肯定不去。”裴岑尾音拖长。

陶冶疑惑:“你怎么知道?”

“她……”

钟善上手拉他,食指竖在唇前,连忙摇头。

裴岑扬了下眉梢,改口道:“我猜的。”

“我猜也是。”陶冶止不住地叹气,“不过我还是打电话问问,车接车送,看看小钟愿不愿意来,先挂了。”

“你去不去?”裴岑视线落在她纤细葱白的手指上。

钟善松开手,没想好。

其实她今晚已经有点累,回家洗漱完,估计能秒睡。但是陶冶如果真得很着急,她怕自己说不出拒绝的话。

电话很快打来。

她接起,佯装不知情,问他有什么事。

陶冶将话重复了遍,言辞之间给够拒绝的余地。

她迟疑两秒。

电话背景音里有任之婧催促的声音。

钟善更加犹豫。

陶冶以为她是同意:“要是方便的话,我现在就来接你?”

“咳、咳。”裴岑拳头抵在唇边。

瞬间,电话两面都安静下来。

陶冶:“这声音怎么有点熟悉……”

钟善脑子宕机两秒,急着出声解释:“我在看电……”

身旁的人又咳嗽两声,钟善话说到一半,紧张得不行。

幸好,对面没有深究的意思。

她吐口气,松开捂住听筒的手。

下一秒。

“抱歉,有纸巾吗?”

……

“我草。”陶冶这次十分确定,“裴岑?你俩在一块儿啊?”

“我说呢,他怎么肯定你不去!”陶冶恍然大悟,嘿嘿笑两声,“是我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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