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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马匹慢慢悠悠前行。

“狩猎是乐事,”李渡道,“我看你神色,怎么感觉像是苦差事了?”

李邵撇了撇嘴。

他不就是摊上苦差事了吗?

“父皇让我年后先去六部观政。”李邵道。

李渡闻言一愣,复又笑了起来:“这不是好事吗?六部观政,接触实务,比只听三孤们授课更直观。殿下跟着三孤学习多年,各种观念都累积了不少,是时候拿它们结合实务了。”

有基础的观点,便能以此分析实务上的运用。

而多接触实务,也就能从中总结经验,反过来就先生们的教导有更深刻的体会。

“父皇也是这么说的,”李邵说完,顿了顿,又道,“我并不讨厌去观政,我只是不喜欢父皇让徐简跟着我去。”

李渡呵的笑了起来。

圣上会如此安排,李邵觉得不满意,但李渡并不意外。

又是指婚,又是让徐简去顺天府,三五不时地把人叫进御书房,圣上对徐简的关切溢于言表。

其中意图也不难猜。

李邵缺个伴读。

说是伴读也不合适,太子缺一个能督促他、引导他的存在,而不是太子指东就不敢往西的伴读。

徐简正是那样的人。

毕竟,满朝勋贵子弟,能二话不说把太子绑起来的,也就徐简了。

去年李邵回京,把这事儿与他倒苦水之时,李渡强忍着才没有当场笑倒。

有这样的仇怨在,太子哪里会愿意叫徐简管着?

他那位皇六弟,在这件事情上,还是太天真了些。

想是这么想,李渡开口时,并没有掀李邵的底:“不瞒你说,我原以为,起码还得再有一两年,圣上才会让你去观政。

他培养你,信任你,想好了把这江山都给你。

总拽着你,担心耽搁了你;放手早了,又怕基础没有夯实,反叫你多走弯路。

天家父子是君臣,但他待你,是真的老父亲养儿子,为你考虑良多。

如此思虑之下,还有其他子弟能比徐简更合他的要求吗?”

李邵抿着唇,认真听李渡说话。

父皇对他如何,李邵心中十分清楚,也知道伯父讲的是实在话。

“可我真就不喜欢徐简,他那人太难相处!”李邵嘀咕了声。

李渡拍了拍他的腰板,道:“我认为,这也不能全赖辅国公。”

李邵瞪大了眼睛,质疑道:“难道是我的问题?”

“并非这意思。”

相较于李邵的急切,李渡依旧慢条斯理:“同龄人相处是一门学问。

殿下是皇长子,与几个弟弟年纪相差很多,你跟着三孤念书时,他们连路都不会走。

先前那两位伴读,没有跟你几年,就各自因由离开了。

辅国公也一样,他虽有个年纪差不多的弟弟,但自小往来很少吧?

我记得他一直都跟着老国公爷,念书习武,也没见他结交几个好友。

后来又早早承爵上朝堂,年轻又不得不老成,殿下才会觉得他难相处。”

李邵哼了声。

徐简老成?

徐简在朝堂上看乐子、说乐子的时候,哪有一点儿老成模样?

伯父光给徐简脸上贴金去了。

可抛去这一点,其余话又似乎有一番道理。

李渡见他哼声,不由笑了起来:“我知道殿下在想什么,殿下以为辅国公成天看乐子是吧?

你不喜欢辅国公跟着,要我说呢,辅国公也未必想跟着你。

跟着殿下六部观政,他有什么乐子可看?他更没劲。

圣命难为。

你就当是体恤你父皇的用心,你观你的政,观出心得名堂来,徐简能交差了,他才懒得跟着你。”

李邵眼前一亮。

伯父说得在理。

他大人有大量,主动退一步,不跟徐简计较,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希望徐简不要不识抬举!

两人说着话,有侍卫回来,指着前头道:“殿下,发现了鹿的踪迹,小的们跟上它了。”

李邵一听,当即把徐简的事抛到脑后,与李渡道:“我们快追上去!”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那匹鹿。

它已经被惊动了,焦躁不安地闷头跑着。

李邵不喜欢侍卫们把猎物围死、他来射最后一箭,那种喂到口边的肉让他毫无成就可言,因而包围圈很是松散。

见那鹿要跑,李邵搭弓射箭,嗖地一声,长箭扎到了鹿的后臀上。

那鹿吃痛,鸣叫着飞跑出去。

李邵哈哈一笑,跟着雪地上红色的血迹,冲在了第一个。

第215章 一厢情愿

林间雪厚。

野鹿飞奔,鲜血不住滴落,渐渐力竭,速度越来越慢,身子摇摇晃晃。

跟着它的李邵抬手,又要补一箭,却叫身边的侍卫拦了下。

“怎么了?”李邵问道。

侍卫指了指前头更深处:“您看,还有一头。”

李邵定睛一看,果不其然,那儿还有。

“这头鹿已经是囊中之物了,”李邵道,“我们追那头去。”

说完,他招呼了侍卫们继续向前。

李渡没有急着追上去,只交代身边人道:“去照顾好太子,别叫他涉险。”

一时间,大部分的人手都跟着李邵离开。

李渡驱马慢慢靠近了那头伤鹿,定睛看着它垂死的挣扎,直到力气耗尽、一动也不动了。

亲随下马去,拎起鹿头,手上施劲,把死鹿放到了马背上。

李渡叹了声:“这鹿不错。”

内侍忙附和道:“确实不错,您看那两条腿肥厚又结实,烤得之后味道一定极好。”

李渡笑道:“我说它的脾气,受伤了就往家里跑,省了太子再寻鹿踪的力气,买一送一。”

内侍道:“您说得对。”

“走吧,”李渡道,“去看看太子猎到了另一头没有。”

李邵还没有得手。

这一次,他准心不再,拉了三弓都与那鹿擦身而过,反倒是吓得那鹿拔腿就跑,钻进了林子深处。

也就是积雪容易跟踪,才没有丢失那鹿的位置。

李邵越跟越急,之后几箭都是未曾拉满就松了弦,长箭破空力道不足,半道就坠了。

见他如此,李渡道:“越急越乱,这儿叫侍卫跟着,太子不妨随我换个方向,快马从前头围它。”

李邵应了声“好”,扬了马鞭。

说是他跟着李渡,不如说是李渡跟着他,马蹄踏起积雪,沫子纷飞。

李邵绕到了鹿的前侧,横弓想射,试了几次,都很难瞄准。

李渡见状,唤了亲随一声。

那亲随会意,长弓拉满,射出一箭,正中鹿头。

鹿瞬间倒在了地上。

李邵拉住马绳,渐渐放缓速度,转头看着李渡。

李渡道:“再往前头去,就不好快马前行了,鹿灵活,恐是要跑脱了。”

李邵闻言,往前看去。

那儿树木渐渐繁密,马匹施展不开,是他以往狩猎很少会去的区域了。

比起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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