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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犯人似的严丝合缝去审查,看一眼、没看出端倪来,也就过去了。

没有谁想过,有一枚金笺会被换。

灯下黑,确实好使。

要不然,徐简也不会次次都能在圣上、单慎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了。

万塘越说越烦:“刘大人没教好儿子,但他当官确实当得不错,刚听他这么一分析,我都觉得他说得在理,这枚金笺也许是有人挑拨。”

单慎道:“是与不是,得我们给圣上答案。”

几人进了御书房。

圣上坐在大椅上,还在看金笺。

单慎整理了思路,大致讲了讲:“先前臣问过殿下,可曾在那宅子里还遇着过别的客人,殿下说不曾遇到过。

因此,臣一直觉得,那宅子的存在就是为了布殿下的这个局。

刘大人说的话,并非全无道理。”

圣上微微颔首。

他与万塘、单慎交流了几句,见徐简坐在一旁、没有开口的意思,也就没有问他。

只等与其他两人说完了,才单独留徐简下来。

“没有别人了,”圣上道,“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

徐简没有迟疑,只是语气有些尴尬,或者说,透了几分别扭:“臣在反思之前的谏言。

当时不知道会翻出这么一枚金笺来,才特特安排上了金砖,为的就是把事情解决掉。

却不想,越弄越复杂了。

只是金砖,或者只是金笺,都能把事情收了,偏偏两件物什凑在了一块。”

圣上听出他语气里的那点情绪,不由笑了笑。

年轻人就是这样。

倘若只靠着布局就能够事事顺心,那“纸上谈兵”的胜者就是战神降世了。

排兵布阵再细,临阵对敌亦会出状况,需要调整、应对,最后是总结。

总结下来的应该是经验,而不是因为变化而产生心理上的负担。

这是年轻人需要迈过去的一步。

“徐简,”圣上看着他,语调平和,“你祖父应该教过你,人算不如天算,战场上瞬息万变。现在你面对的不是战场,但也是一个道理。”

徐简起身行礼,谢了圣上教诲。

这般来回后,他想,圣上便不会把金笺的事算到他头上了。

“臣以为,”正了正心神,徐简道,“此事本该速战速决,拖得越久,对殿下也越不利。各方忙着互相谋算,也容易激化了矛盾。现在出现了金笺,再查下去又要花不少时间,也未必能查得准确。”

圣上示意他继续说。

“刘大人说的,确实是一种可能,”徐简便道,“那些使节离开京中,能再次返回来的未必只有商人,金笺小巧、藏于身上,交托给他人,一样可以送回来,再放入那宅子里,神不知鬼不觉的。

单大人再有本事,这一桩也查不明白。

只是,太子是太子,细作是细作。

把太子与刘迅的事情收掉,让单大人继续查金笺,当然也得查金砖,他不知道金砖是怎么一回事。

不管背后是虚假的李汨,还是真的有挑拨古月关系的人,太子殿下与刘迅饮酒作乐的事情不会变。

拖得久了……”

徐简说到这里顿了下,抿了下唇,又坦然道:“您记挂着太子的事,徐夫人那儿也惦记着刘迅,钝刀子割肉似的,倒不如痛快些、让她不会这么受罪。”

圣上闻言,长叹了一口气。

前回他说徐简“刀子嘴豆腐心”,真就一点没有说错。

先拿宁安来当借口,今儿倒是更坦诚了些。

人之常情。

毕竟是亲生母亲,岂能全然不在意?

“刘靖呢?”圣上问他,“你不替刘大人说几句?”

“臣说过,刘迅罪有应得,刘大人亦逃不脱追责,”徐简垂着眼,语气很淡,“对于刘大人来说,革去功名、离开京城,让他半辈子的心血白费,就是足够大的打击了。”

圣上抿了一口茶。

看看,还说不心软?

徐简说到最凶的,也就是个革去功名。

有那么一瞬,圣上想起了徐莽。

徐莽病重之时,他曾去辅国公府探望,当时君臣两人闭门说了不少话。

那也是,他头一次听徐莽说真心话。

徐莽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徐简。

用他的话说,徐简是个很重情义的孩子。

与亲生父母接触少,也是因为顾念他这个祖父。

一旦他去世,以徐简的性子,很难不对父母产生依赖。

他不怕徐缈照顾不好徐简,他只怕刘靖偏心太过,伤着徐简。

既如此,倒不如让徐简再赴边关拼搏去。

这些话语,几乎是请求一般的托孤了。

圣上当时肯让年轻的徐简在处理完丧事后就去裕门关,除了徐简坚持之外,亦是顺了徐莽的想法。

而徐简受伤回京后,他与刘靖的一些摩擦,圣上多少也看在眼里。

父爱偏心。

圣上自己就偏心。

他爱邵儿胜过其他儿子。

但刘靖对徐简,似乎也不能仅仅概括为偏心……

第279章 阿简替他做了(两更合一求月票)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很玄妙。

旁人感受到的,未必就真实,甚至是当局者,可能也有梳理不明白的时候。

但有一点是确定的。

当局者感受到的,是最真切的。

徐简体会到的,就是刘靖给予他的。

不管是偏心也好,什么也罢,圣上相信徐简体会到了,也因此对刘靖产生了排斥。

可在排斥之外,徐简最终想的却还是“革去功名”。

“朕再想想,”圣上道,“你先去顺天府吧。”

徐简应下,起身告退。

他前脚走,后脚圣上就让人去召刘靖。

刘靖正在鸿胪寺里,配合单慎他们调查翻看古月使节的各种文书,听闻召唤,急急进宫。

两人在宫门外打了照面。

刘靖忙上前一步,问道:“阿简,圣上有说什么吗?”

徐简看着他,道:“早朝时,刘大人分析得头头是道,不妨再多与圣上探讨一下古月、西凉等等的关系。”

刘靖闻言,颇为迟疑。

徐简这话太平和了,没有一点阴阳怪气,却叫他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

“刘大人擅长这些,”徐简道,“我只是很意外,刘迅知道太子不管他,刘大人也把他抛在脑后,他会是个什么反应。”

刘靖的脸色沉了下来。

这才是徐简。

这么针锋相对的,才是徐简!

“你莫要与迅儿胡说八道,”刘靖咬着牙道,“他……”

“刘大人更怕我与圣上胡说八道了吧?”徐简打断了刘靖的话,轻笑了声,“刘大人自求多福。”

说完这些,徐简抬步就走。

刘靖一瞬不瞬看着徐简的背影,心跳越来越急。

眼下是最要紧的时刻,在御前不能有一丝一毫地失言,可徐简就这么东拉西扯几句,让刘靖根本无法静下心来。

跪在御书房里时,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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