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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英国公都还在金銮殿里掷地有声呢,彼此配合着能给多少忠臣泼脏水?

等厉害的臣子们都不能反抗了,一脚踢开没用了的大殿下,再立个小的、他摄政几年,取而代之。

好在,没有让他心想事成,英国公死了,圣上起码砍了他一条胳膊。

这人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若能彻底揪出来,还是要乘胜追击。

毕竟不是当年了,百姓安居乐业,朝臣们即便有些小心思,追随的也是几位小殿下,莫名杀出来一个程咬金,他们也着急。”

那番预设,并非林云嫣危言耸听。

那是她经历过一回的命运。

靠着李汨的那两箱金砖,安逸伯府、定北侯府、诚意伯府陆续被抄没,后又抄到了辅国公府。

林云嫣与徐简被迫离京后,京中倒下的勋贵又有好几家。

李邵看着顺风顺水、指哪杀哪,但最后的结果也能都预见了。

皇太后听得心有戚戚然。

争权夺利必见血,她不是什么纯良的老太太,她见识过的事儿也多了。

可见过、经历过,不等于她喜欢,她愿意。

她喜欢的是天下平顺,是国泰民安。

“云嫣说的是,”皇太后叹道,“此一时、彼一时了,如今还念着那把椅子、十几年都想不开的,那就不必想开了。”

只有死这么一条路。

李浚那里自然得盯着,只要别疯到永济宫外头来。

而另一个“真凶”……

“既然查了就查仔细,若不是晋王,自不能污蔑他,若真是他……”皇太后抿了抿唇。

当着林云嫣的面,皇太后没有放狠话,但她心里下了决定。

她不会放过那个真凶。

另一厢,御药房里,提督太监方公公请马嬷嬷借一步说话。

“我们也是老交情了,”他低声道,“你与我交个底,这回不会又扯到大殿下那里去吧?”

马嬷嬷笑了起来:“哪里的话,我就来拿些药材,再翻翻郡主以前用药的旧档,不与其他人有干系。”

方公公没说信,也没说不信,想了想,亲自带人去库房。

打发了守门的小太监,他开了门,搬了把杌子坐在外头守着,不跟进去,也不多问。

马嬷嬷道了声谢。

宫里能有一席之地的,全是人精。

架子高,档案多,马嬷嬷先找到了董妃娘娘的那一份,仔仔细细把她从病倒到咽气的三个月的记录都看了一遍,而后又去找章选侍的那份。

只是,几个架子来来回回转了转,并无发现。

没办法,马嬷嬷只好把方公公叫进来。

“先帝早年间的嫔妃用药的旧档,我怎得寻不到?”

方公公苦着脸看她。

马嬷嬷讪笑:“既是老交情了,这点儿方便……”

方公公无奈。

转念想想,先帝早年间的,大抵是皇太后想看了,毕竟郡主才这个年纪,除了如今还健在的几位,她谁也不认得。

既是皇太后要的,他哪里能拒绝?

“你直说吧,要找谁的?”方公公问。

“章选侍。”马嬷嬷道。

“谁?”方公公一时没想起来,“一个选侍,可别是连御医的面都没见过几次。”

“晋王爷的生母,平安生了个皇子的,岂会没有留档。”马嬷嬷道。

方公公对上号了,自个儿往架子上看了两眼,道:“她走得很早是吧?这都多少年了,早收拢着挪去别处了,架子上定寻不到。”

马嬷嬷问:“挪哪儿去了?这事儿要紧,还不能张扬……”

“你也晓得,太兴二十六年时,咱们御药房搬过一回,”方公公道,“那些古早的旧档当时一块收拢着,好像是放对面那库房了吧?那里头可不是这么一个个架子,全堆在一块了,你让我找,还不惊动人,那真不行。”

马嬷嬷也清楚这事,只能作罢。

“你刚看的看完了吗?要不要拿纸笔给你?”方公公问完,又道,“你放心,我嘴巴紧,慈宁宫的事儿哪里是我能胡乱掺和的。”

马嬷嬷道了声谢。

有方公公行方便,她把董妃娘娘那几页都抄了下来。

回到慈宁宫,小于公公已经回来了。

曹公公那儿也是一样的情况。

陈芝麻烂谷子的,几十年前的事,他也得去翻旧档才晓得当年碧华宫里有哪些太监,那小耗子究竟是个什么人。

马嬷嬷禀道:“章选侍的旧档大抵是翻不出来了,奴婢抄了董妃娘娘的回来。

从病情发展看,的确像是中了那个毒药,但用药又与定王殿下的很不一样。

这也能说得通,毕竟男女不同,年纪也不同。

董妃娘娘当时不算年轻了,平日里也有不少老毛病,又因为先帝驾崩而伤心,太医用药也得兼顾那些。”

皇太后问道:“也就是说,暂且没有办法从这份旧档中来下结论,证明董妃是中毒而死的,是吗?”

“是,”马嬷嬷遗憾,“只看症状,着实容易混淆。”

皇太后听完,忽然拍了拍林云嫣的手:“莫要着急。”

林云嫣转头看向她。

她其实并不急切,查了这么久,心态早就磨炼出来了。

只是娘娘会怕她急,怕她稳不住,娘娘一直很关心她。

“我晓得的,”林云嫣道,“这病症若那么好判断,定王当年也不会被误诊了。”

那毒霸道,就像是病来如山倒。

配合后续的用药,呈现出日渐体弱病重之相,神不知鬼不觉的。

若非从朱绽母亲那儿得到了线索,他们甚至都不会发现定王之死的真相。

朱绽母亲能吊命这么多年,说白了并非后续的药用得好,而是朱骋下毒时心虚手抖,改了药量。

董妃娘娘若也是中毒,只要药量下足了,三个月后“伤心病故追随先帝而去”,看起来合情合理,期间治疗的药方也不过是吊命的手段而已。

“当初给定王开吊命方子的是茅太医,”马嬷嬷道,“照王六年口中的说法,茅太医应该是看出了毒又不敢说,开了药方吊命。”

小于公公道:“小的奉命让人去岭南茅太医老家打听过,他老人家已经病故了。安院判通过吊命方子反推出来的毒方也使人一道带过去了,八九不离十。”

林云嫣问道:“先前以为,岭南来的王六年把这毒方带给了他的真主子,害了定王殿下。

董妃娘娘先且不论,若章选侍也是死于这毒方,那就不是王六年为始作俑者了。

当时宫里还有谁是岭南来的?”

王嬷嬷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

皇太后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想到谁了?”

王嬷嬷道:“奴婢若没有记错,董妃娘娘身边有个嬷嬷就是岭南人。董妃她祖父告老前是两湖布政司布政使,但在那之前,也曾任过岭南参政。那嬷嬷一家老小便是在任上买的家仆。”

林云嫣思路快,接了话过去:“我就是猜的。

董妃抚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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