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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不能这么说。

“还有这般危险的事?”徐简应允道,“您放心,我看着她,不会让她再遇险事。”

皇太后提过了,就不会追着不放,见已摆好了桌,便道:“早些用膳,早些回府,哀家知情知趣。”

军中一切从简,吃食上远不如宫里精细。

徐简也适应了。

在军中三五口速战速决,回来慢条斯理,仪态端正。

不止是他,多年行军的勋贵子弟都是如此。

军中能风餐露宿、是兵是将,京中是不落门楣的世子公子。

徐简又有些不同,他没当过几年世子,便已成了国公。

用了午膳,林云嫣本想留着再陪皇太后说会儿话,等娘娘午歇了再回,却被皇太后挥手赶了。

“才回来事情多,等该问候的都问候了,再过来同哀家说说裕门。”

话既这般说了,两人自是从善如流。

出慈宁宫,林云嫣没有忘记手炉,她自己抱了一个,又给徐简递了一个,都是刚换过的,隔着罩子热乎乎。

回到府中,徐栢见徐简久别归来,亦很激动。

徐简下了马车,与他道:“等下去诚意伯府报个信,就说我与郡主明日过去给家里人问安。”

徐栢连声应下,又道:“内院夫人遣人来说了,您刚回来难免疲乏,让您先歇会儿,不着急过去。”

林云嫣也听见了。

徐夫人惦着徐简,哪里会“不着急”呢?

只是徐夫人向来温和克制,晓得他们两人会有许多事想说,才如此留了话。

林云嫣的确有一堆事情要说,便也承了徐夫人好意。

回到屋里,看着熟悉的布置摆设,徐简才是真的完全踏实下来。

趁林云嫣换身方便衣裳的工夫,徐简拦了马嬷嬷,自己挑了茶叶备茶,等林云嫣从寝间出来,一碗茶汤正好。

两人隔着桌子落座。

林云嫣端起茶盏,轻吹了吹,抿了一口。

热茶下肚,只觉浑身舒畅。

隔了半年,林云嫣对边关状况大体上有数,反过来徐简对几桩内情毫无掌握,因而基本是林云嫣在说,徐简只泡茶、添茶,偶尔询问两句。

林云嫣是照着时间说的。

从定北侯府搜出两块金砖,到李渡谋划着要给先皇后安一个疯病,再到李邵以先皇后为仰仗、夜夜去潜府,以至给了她让苏昌将计就计的机会。

然后那一夜,李邵在吉安“摔”了个狠的,而她在山道上堵住了李渡。

亲手杀了李渡,也算是给她与徐简这么多年的困苦艰难一个交代。

唯一的意外是刘迅。

“他是被李渡弄回来的,至今曲州那儿没有报过失踪,应该是李渡把那头都安排好了,”林云嫣道,“他就在那辆马车上,我不能留他活口,就让参辰一并解决了。

这事除了我、参辰、牛伯,也就安逸伯知晓。

安逸伯帮着收了尾,想来是与庄子里剿灭的反贼算在一起、当作无名尸处理了。

我也同伯爷说过,怕徐夫人伤心,此事就此瞒下。”

徐简眉宇微皱。

说实在话,他对刘迅会出现在那里亦十分意外。

虽说大体能想到李渡原本想让刘迅做些什么,但李渡失败,那等直面状况下,当然不能留刘迅性命。

徐简不会顾惜刘迅的命:“死便死了,瞒下就行。之后她若问起刘迅近况,我随口编些就是了。”

况且,刘迅指出了耿保元的死因。

这是绝对不能被掀开来的隐秘。

一旦传出风声,等于是数盏明灯照下来,先前所有灯下黑的行事全部曝光。

李邵疯了,圣上会不与他们两家算账?

这也就说到了李邵发疯的内情。

“德荣长公主与李嵘?”徐简听林云嫣说完,斟酌了下,点评道,“敌人的敌人,的确可以当一回盟友。”

李嵘此人有超出他年纪的城府。

若非成喜的那只蛐蛐曝光了他,徐简也无法确定他早知李渡的一些私下行事。

李嵘靠着年小能脱身,却也因着年小、他如今能做的事情很有限。

李渡一死,李嵘没人没银钱,哪怕狼子野心,短短时间里也很难成一番势力,对李邵下手是报仇也是泄愤。

但不等于李嵘就安全了。

因为李嵘在德荣长公主那儿完全暴露了。

长公主绝非善茬,她的能耐也不是少年李嵘能比的。

林云嫣想杀猴脸太监报仇,长公主又何尝没有灭口的意图?

所以长公主卖了林云嫣一个人情,也让林云嫣替她除了那猴脸太监。

那么对于“李邵发疯”的知情者——李嵘与林云嫣,长公主会想什么?

“皇太后与我分析过,长公主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江山平顺,她不会兴风作浪,若是李氏江山不稳、上位者不圣明,她会拔刀,”林云嫣想了想,道,“从我目前看到的,长公主就是如此。”

只从这一点看,他们两人与长公主是一致的。

对于李嵘,长公主少不得盯着他。

若李嵘老实长大、当个闲散,长公主不会为难他,但凡李嵘有点风吹草动,长公主不会留这个祸害。

对林云嫣与徐简,那头恐怕也是这个意思。

做好臣子本分,亦或是干脆远离朝堂,都不会让长公主侧目。

一旦有对李氏江山不利之举,那陈年旧事可就一并掀开了。

徐简沉思了一阵,道:“参辰做事干净利落,他动手处置那猴脸太监,倒是不用担心会在他处露出马脚。

长公主那儿,她拿捏我们,我们同样也拿捏了她的把柄,暂时不要过分刺激她。

另还有一件事,我返程时就有些念头。”

林云嫣认真听徐简说下去。

“李邵发疯,你也提了后宫暗涌,皇贵妃说得没错,我返京后朝堂上也很难不偏不倚。”徐简道。

并非他不想居中,几位殿下还太小,之后也会有其余殿下出生,如今就押个宝、只会把自己押进去。

今生好不容易走到现在的局面,怎么能再跌个狠的?

他们需要的是时间,也是观望。

做个纯臣,只效忠圣上,只要圣上后续立储上没有出现像对李邵那样的“一叶障目”,他们顺着辅佐着就是了。

徐简道:“暂时脱身出去,过一阵子再回,避开这段风头。”

此番班师回朝,饶是徐简自认只是坐镇关内,并无征战功劳,但论功行赏又怎么会落下他?

这次军功大,本又是国公,以前跟着李邵观政,被圣上视作储君臂膀的模样,现如今李邵出事了,臂膀却还可以是圣上心目中的臂膀,自然少不了各种拉拢。

更“锦上添花”的是,他娶的是皇太后的心尖尖。

况且,他们需要避的也不仅仅是这些。

圣上刚“失去”了李邵,正是心中惆怅之时,徐简还在他面前天天上下朝,这不是往伤口上撒盐吗?

待多舔舐几下伤口,旧事桩桩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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