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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韩时宴想着,清了清嗓子,“我们且去寻那袁惑。”

长观不在,他们便坐了御史台的马车,赶车的人姓孙,是个不怎么做声的中年男子,一双眼睛耷拉着,像是午后懒洋洋晒着太阳没精打采的小狗。

没精神归没精神,他驾车倒是又快又稳当,且专门喜欢钻那小巷子,几乎是一路飘着便到了袁家门前。

顾甚微瞧着心中感叹,这汴京城中果真是卧虎藏龙,随随便便一个人那都是有厉害的本事。

待二人一下车,那孙车夫便眯着眼睛打了个呵欠,“顾大人不必惊讶,从前我驾车跟着关御史满街跑,这汴京城就没有我老孙不熟悉的地方。只可惜,好人不长命……”

“关御史走了,御史台也不需要马车同车夫了,等到下个月,老孙便也要离开了……”

那孙车夫扔下了这么一句话,摇了摇头,将车赶到一旁的树荫下,自顾自的掏出斗笠遮住了脸打起盹儿来。

顾甚微乍一听到关御史的名字,竟是有了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她忍不住朝着韩时宴看去,果不其然瞧见他眼眶微红的叹了一口气。

“御史台旁人都有自己的马车同车夫,唯独师父清贫,我同王御史见他出行不便,便偷偷替他准备了这辆马车,雇了老孙。王御史担心师父不接受我们的好意,便骗他说是御史台的车。”

他帮着关御史处理了后事,又替他安顿好了亲眷,却是独独忘记了老孙。

“人死不能复……”

顾甚微安慰的话说了一半,就被那袁家门前突如其来的对骂声打断了!

她听着那熟悉的声音,扭头看了过去,果不其然瞧见吴江叉着腰站在那门前破口大骂,“殿前司又如何?你们阻拦开封府查案,小爷定是要到官家门前告你们一状!”

“今日便是天王老子来了,老子也要问,袁惑到哪里去了?”

“我告诉你们,如今人证物证齐全,袁惑他就是汴京连环杀人案最大的疑凶!你们不配合查案,莫不是共犯?他爷爷的腿的,小爷简直比那王家村的老黄牛都累!”

“我那舅父不当人,你们也不是人不成!那么多人被杀了,你们眼瞎了看不见吗?”

第327章 暴躁吴江

顾甚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以为北朝王都那些离谱的家伙已经够癫了,没有想到汴京的疯狂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同韩时宴对视了一眼,二人眼中都是凝重。

按照吴江话里话外的意思,开封府认定袁惑乃是最近汴京城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昨日袁惑方才押送齐王进台狱,今日便乾坤倒转成了犯人?

这怎么想,都十分的不同寻常。

顾甚微同韩时宴站在原地远远的看着,今日的吴江显得比从前任何一日都要来得暴躁。

他嗓门巨大,宛若惊雷,周遭有不少人听到响动都小跑着过来围观,听到事关连环杀人案不少人都窃窃私语指指点点起来。

同吴江面对面的站着的袁家人是个约莫四十多岁的削瘦男子,他的留着如今汴京城中时兴的山羊须,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的严肃。

“吴推官这么大的一顶帽子砸下来,袁某实在是承担不起。开封府办案,我们自是要配合。”

“我那小弟昨夜一宿未归,并不在家中,家中如今皆是老弱病儒,经不住吴推官这般恐吓。”

“至于你说我小弟是那杀人疑犯,袁某只想问上一句,人证是谁,物证又是谁?若非证据确凿,你这般行事便是污蔑朝廷命官,便是吴推官你不去御前……”

那说话人显然不是泛泛之辈,他说话条理清晰,铿锵有力,倒是显得吴江有些过于无礼了。

提到御前二字,那山羊胡子冲着宫中方向拱了拱手,“那袁某也要上御前替我小弟讨个公道!”

“你!”吴江听着怒火中烧,气得那叫一个面红脖子粗!

昨日他还在殿前杀叛军,后又因为马红英一宿未眠,等到今日晨起,便被舅父王一和急吼吼的赶来这袁家抓人,可不想这姓袁的一家子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演得一场好戏!

“你这厮兀那不讲理,明明小爷在那府中都同你说得一清二楚了,昨夜袁惑杀人被抓了个正着,有人亲眼瞧见,且他身上殿前司的令牌都掉落被我们开封府捡到了!”

“袁惑莫名其妙失踪,这还不是畏罪潜逃?”

“本来念在同朝为官的份上,我们不想将事情闹大了!可你这老儿一把年纪怎么忒不要脸!”

“你是怎么好意思睁眼说瞎话,说我没有同你摆证据讲道理的?”

“还恐吓?小爷怕你没有见识过什么叫做恐吓,老子拔刀了吗?你就说恐吓?问你一句就是恐吓,那你怎么活到现在的,他娘的十个胆都不够你用的,一天吓破一个!”

“也不看看自己,跟那老树皮一样,还学那姨娘做派,恶心不恶心!真是将小爷的隔夜饭都恶心得吐出来了!”

那门内站着的袁家人触不及防的被吴江的口水喷了一脸。

他有些羞愤的朝着看热闹的人看了过去,见那墙头草一般的人又倒向了吴江,面色愈发的不好。

“总之袁惑不在府中,他昨夜一宿未归,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我老母亲病重,经不得这般闹腾,吴推官若是要找袁惑,尽管去找。”

“还请恕我先行送客。”

他说着往后退了几步,一旁早就准备好的门房们快速地将大门给关上了。

吴江吃了个闭门羹,愤愤的啐了一口,猛地转过身来。

顾甚微同韩时宴瞧见他,皆是一惊。

这才一夜未见,吴江整个人都变得潦草了许多,他的眼下满是乌青,头发都炸了毛,脸上身上那些伤口也都没有包扎,就那样青紫斑驳皮肉翻翻的……看着同那恶鬼差不离。

顾甚微表情有些微妙,也难怪那姓袁的说他恐吓。

这还是白天,若是夜里,不叫恐吓叫惊魂。

吴江愤愤地下了台阶,余光一瞥瞧见了顾甚微同韩时宴,瞬间眼睛一亮小跑着便冲了过来。

“顾亲人……时宴兄……你们今日也不得休沐么?咱们大雍的朝廷命官都比黄牛还苦吗?”

“那黄牛还能歇息呢!咱们就是那拉磨的驴!”

顾甚微瞧着他怨气冲天,若是现在死亡即刻便能尸变,忍不住问道,“今日你难道不应该喜上眉梢?”

马红英死而复生,没有人比吴江更高兴才是。

吴江听着,却是抿了抿嘴唇,没有接这个话。

他看了那袁府的大门一眼,又看了看顾甚微同韩时宴,“你们也是来找袁惑的么?”

顾甚微心中了然,吴江今日这副狼狈模样,十有八九同马红英闹了别扭。虽然她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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