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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吗?但是你退缩了,韩敬彦,你在害怕些什么?”

“是谁不想要我同顾甚微继续追查下去?如果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那我只能说他怕是要做白日梦了。”

韩时宴说着,挺直了胸膛,他的眼中满是无比的坚毅。

“对,我心悦顾甚微,想要娶她为妻,但她待我并无特殊之意。可即便如此,我也依旧能够代表她说,不管谁来阻拦,不管那个幕后之人是谁,我们一定会追查到底的。”

“就算你现在就将写好的结案词递到御前,让飞雀案就此定案。那我们也会继续查下去。”

韩敬彦怔愣地看着眼前的人。

他少年老成,好似很少会有这般执着与疯狂的时候,唯一出格的一回,是四人一起话将来,那三个人豪情万丈,连带着他也有些晕乎乎地飘起来,将心中的豪情万丈都说了出来。

他说完就觉得羞耻极了,君子鸿鹄之志藏于心中,岂可轻易宣之于口?

可那三人却是觉得荣耀至极,直到今日,韩时宴依旧是直抒胸臆,像是那直冲天际的翠竹一般,即便是有大石头压在头顶上,那春笋依旧会顶开大石,笔直的生长。

“顾甚微做这么多,不就是想要洗刷她阿爹身上冤情么?”

“我可以今日便了结飞雀案,官家会下旨恢复顾御带的名声,整个顾家大宅都会交回到顾甚微手中。她还可以继续在皇城司查案。”

“她不是认了王景做阿弟么?王夫人可以立即从边关返回,重新做他的诰命夫人。王景不必再躲躲藏藏,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考科举,重现父辈的荣光。”

“刚过则折,适可而止。韩时宴,你也该来到父辈们所在的世界了。”

第347章 回到沧浪山

“父辈们所在的世界?”

韩时宴声音里带了几分嘲讽,“我们不是考科举,是上刑场吗?先得打断脊梁骨,方可在朝为官?”

“那大雍不选秀不选才,直接选蚯蚓好了。一出生条条都是软骨头,倒省得像堂兄你一样,先长出来再打断,生生疼那么一回。”

韩敬彦瞬间被气笑了,他的拳头紧了紧,又松开,然后又紧了紧,如此好几回。

从前同韩时宴站在一边对敌,只觉得他这张嘴当真是长得好,令人痛快无比。

如此这嘴对准了他,却化作了一个个尖刺,像那暴雨梨花针一般扑面而来,将人扎成了刺猬。

良久,韩敬彦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我知晓,要说动你,简直比用嘴来磨铁杵还难。”

韩时宴声音低沉了几分,“那你还多此一举作甚?”

他垂着头,静静地看着韩敬彦,那双清亮的眼睛里闪过复杂的神色。

韩敬彦却是摇了摇头,“你说的那些,我又何尝不明白。只是你要的是刨根问题,而我要的则是合适。”

“你在外横冲直撞,给族中树了多少敌人?”

“你同顾甚微还有吴江在朝堂上大杀八方,扰乱了朝廷势力均衡,破坏了官家的部署,所以他才让你们出了汴京。”

“你们是将傅老先生的脊梁骨扶起来了,可最后结果如何?他一头撞死在了金銮殿上。”

“你扪心自问,有的时候真相就是最重要的么?”

不等韩时宴回答,韩敬彦再次摇了摇头,“我觉得不是。”

“顾右年同王珅洗刷冤屈,齐王之恶罄竹难书,他应该同他养的那群飞雀一起在菜市口被砍掉脑袋。朝廷恢复安宁,大臣们不必人心惶惶,可以安心为百姓谋福利。”

“你帮顾甚微了却了心愿,正好可以上门提亲……”

“这样每一个人都赢了的局面,不是很好吗?”

韩时宴上下打量着韩敬彦,他毫不犹豫地将那张账册残页折叠起来,自然而然的揣进了怀中。

既然已经给他了,就绝对再没有拿回去的道理。

“不好!虚假的太平有什么好值得赞扬的?”

“腐肉长在腿上,瞧着康健,但伤口永远都不会好,迟早有一日不良于行。”

“只有将它剜掉了,才能生出新肉来。”

“一步退,步步退。堂兄你不是进入了什么父辈的世界,而是泯然于众人。”

韩时宴说着,重重地拂了拂袖子,大步流星的朝着门口走去。

“即便是因为你们要追寻那可有可无的真相,会造成时局动荡,尸山血海,你也觉得值得么?”

韩敬彦的声音高了几度,韩时宴的脚步一顿,回过头来。

“值得,真相永远都不是可有可无的。”

韩时宴说着,继续向前,手触碰到了门把手上。

韩敬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觉得今日自己简直将一生的气都叹完了。

他看着韩时宴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却是生起了一丝羡慕来。

他从小就被父辈规矩的教导着,要以家族为重,等入朝为官外放,又要平衡地方各种势力,上有阎罗下有小鬼。州上的银钱是用来建桥修路,还是用来教养人才……

因为思虑良多,他头上都生出了银丝,每一日每一日睁开眼睛便是权衡利弊。

他不明白,这世上怎么还会有像韩时宴这样纯粹的铁头呢?

这样的铁头还不止一个,有两个。

韩敬彦想着,声音都轻柔了几分,那语气当中带着浓浓的无奈。

“你拿了我的东西就跑,不继续问下去,应该是你已经想到了这账册的出处了吧?”

“你大义凌然,故意气我,就是想要我脑袋发昏,忘记那残页是我的吧?”

被抓包的韩时宴转过头来,一脸的平静,透露着几分无辜。

韩敬彦捂住自己的脑袋,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他当真想要揉搓一下自己被韩时宴刺痛的脑袋。可他不行,他是大理寺卿,岂可衣冠不整?

“沧浪山洪氏”,韩敬彦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低声说道。

他见韩时宴面无表情,心中不由得又高看了他几分,“你果然已经猜到了。”

他没有想到的是,韩时宴心中这会儿已经激起了惊涛骇浪。

韩时宴的确是猜到了这账册同沧浪山洪氏灭门案有关系,但如今从韩敬彦的嘴中得到了证实,这种感觉那是相当的难以言喻。

他之所以联想到沧浪山。

完全是因为顾甚微。

当初顾甚微从苏州回汴京,就是办完了沧浪山灭门案后追着宋雨而来,传闻那宋雨的手中有一本足以震动朝野的账册,是沧浪山洪氏的遗物。

苏州。账册。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东西,同样让人不敢触碰的案子,这一切全部都结合到了一起,让他不想到都难。

只是当时他们在芙蓉巷里找错了人,宋雨入了汴京之后犹如鱼儿入海,彻底失去了踪迹。

而那本小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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