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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之王扯出满怀恶意的笑容。

“会啊。”

在无色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之下,鹤见稚久绽开笑容,他在问:“为什么不呢?”

“相反,畏缩不前和期待可怜才是更可悲的吧?就像你,龟缩在别人的身体里,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仅仅能证明你的就只是一段不可能的理想——夺取七位王权者的力量然后成为最强的王权者,多么令人发笑的愿望。”

“而现在连这个愿望都不能完成的你还剩下什么呢?自我吗?还是身为王权者的骄傲?”

鹤见稚久嘻嘻一笑,他高指天空,扬声道:“都不存在了吧,就像你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都要粉碎啦!”

无色之王的目光不自觉随着鹤见稚久的指向抬头看向天空,应该是光鲜亮丽的王权之剑此时以一种格外荒诞的形象悬浮高空。

荒诞到无色都不敢承认那是他的王剑,可这就是鹤见稚久自接近他以来所想要的结果:

此时象征第七王权者无色之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比向来不稳定的赤之王权者还要破损,剑身寸寸俱断,破碎的棱角从上剥离,又似砂砾一般粉碎然后坠落,可它表现的威慑力又是极强的,几乎能赶得上现在最危险的赤之王权者周防尊。

这是威兹曼偏差值溢出的表现,在几个小时前与赤王周防尊的追逐战后就已经完全崩溃,不可能再坚持长久了。

“不……”

无色瞪大眼睛,瞳孔缩紧到针尖大小,喃喃自语不想接受现实。

“不可能……”

“我不可能会死……我是王,是第七王权者无色之王!”

王者怎么可以被蝼蚁杀死,怎么可以被鹤见稚久这样连反抗能力都没有的蝼蚁杀死在这种可笑的情况下?

他不能死。

他还要夺走其他六个王权者的能力,成为最强的王!

所以、所以唯独死亡是绝对不行——

“当然可以了。”

什么?

无色如同溺水者一样猛地扭过头去,他看见的是一个极为脆弱的少年人,在一步一步地走向他。

微黄的路灯从上而下,照不出色彩,只有散乱的发丝几近透明,仿佛是鹤见稚久留存的良善。

鹤见稚久是孱弱的,他的无力肉眼就能看得出来。无色几乎能感觉到鹤见稚久扑过来时跌倒的力度,他清楚的感知到鹤见稚久已经用光了力气,根本就没有余力杀他。

甚至连扣下扳机都做不到。

可是,可是啊。

当鹤见稚久笑着,将枪举起来狠狠地抵住自己的喉咙时,无色却由内而外升起了一股绝望——对自己的存在的绝望。

他节节后退,头顶上空悬浮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若隐若现,只要他想,只要无色对眼前的人类升起杀意,王权者杀死区区普通人类还是屈指之间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只需要将手抬起来,然后掐住对方的脖子就可以了。

但恐惧和绝望让无色做不到,他不想死,更不想死于达摩克利斯之剑坠落。

所以当冰凉的枪口横在喉间时,明明只是临时占据的躯体,但偏偏就是感受到了让他头脑混沌的窒息,好像什么在拽着他下坠,坠到永无天日的深渊里去,然后笑着轻轻对他说:

“求我就可以啦。”

“——”

什么?

无色像是溺水的鱼,浑身的冷汗要把他透湿了,能理智分析每一项计划,谋算着每一个王权者力量的他却做不到此时理解这简短的一句话。

鹤见稚久在说什么?

“我说,求我。”

天空之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摇摇欲坠,如同鹤见稚久说的那番话一样:“你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已经要坠落了,我想,在这段时间你被很多王权者追杀过吧?”

鹤见稚久的声音很轻,轻到连他自己也许都听不清。

几近呢喃。

但他的执着,和无力之人的报复和算计无色却在如此相近的距离下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在追杀你,因为只有你才知道白银之王的死因,知道天空帝国号坠落的真相,还知道我做了什么又究竟想做什么——所以他们会追逐你,直到你再一次接受王域碰撞。”

无色看见,和他仅到几乎可以感受到彼此呼吸的少年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用力的大声说出恭喜:“黄金的非时院、青王的Scepter 4、吠舞罗、Jungle……恭喜你,能调动的王权者氏族都在找你,你现在可是大红人了!”

鹤见稚久痴痴地低声嗤笑,无色能看见他额头细密的汗水,可能是牵扯到了伤口,又可能是重病才醒,总之是非常的虚弱,这样的伤势就应该躺在医院里数个月,而不是强撑着要过来见他。

“但是已经和白银之王对峙过一次,又被各方追杀的你还能再支撑多久呢?”

他说着,鹤见稚久说着自己想要的东西:“要知道王剑坠落是不可挽回的,就像迦具都玄示那样。”

无色被对方眼里的癫狂震慑到了:

“为什么……”

他们最初合作的时候不是这样。

鹤见稚久比谁都珍惜朋友,他在那段时间里简直温顺地像只无害的绵羊,哪怕让他去偷黄金之王名下机构的资料他都会遵从。

哪怕是从混乱中诞生的无色之王,也会对这样一个天然乐观的人类侧目,给予信任。

所以他们短暂的成为了王与臣,各怀心思地走到了转折点,登上了白银之王所在的天空帝国号。

然后,臣子反扑一口,撕碎喉咙。

小少年眨了眨眼睛,眼里是瑰丽如星河的笑意,他想了想,说:“我在挽回。”

“挽回我和流的理想计划。”

“当时是我不好啦,导致既损失了和你的合作,又丢失了白银之王的踪迹。既然是我的问题,我会好好补回来的。”

“你想做什么?”无色之王升起一种荒诞的恐慌,“你想挽回什么?”

“秘——密——”

鹤见稚久笑嘻嘻地扯着尾音,握紧枪的扳机,他没打算扣下去,因为他的目的不在此。

所以下一句话鹤见稚久是笑着问的:“知道理由之后有没有感觉输得不冤?不过你已经没有机会翻盘了,你的威兹曼偏差值濒临坠剑,现在只有一条路。”

“待在我身边,你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就永远不会有坠落的那一天。”

他好像在说,我可以救你,也只有我能救你。

世界上没有第二个能阻止达摩克利斯之剑坠落的人,而这个机会仅在眼前。

可是这是什么?

无色之王咬牙切齿,恨意几乎要让他咬碎牙根。

是屈辱,是向曾经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蝼蚁的臣服,一旦做出这个选择自己将再没有其他办法摆脱鹤见稚久——因为达摩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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