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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都是要受罚的。我们寨子里是沉河填井,那爻寨中听闻要将人扔进蛇窟,受万蛇噬心之刑!蒙姜偷情,被他妻子撞破,他恼羞成怒将其杀害,但成氏是杨家人,此事若宣扬出去,他不仅身败名裂,杨家也饶不了他,所以他便将那成氏做成了尸偶。”
说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冷颤,裴昀则是皱眉:
“尸偶是什么?”
“爻人擅毒蛊事,水西爻擅毒,而水东爻擅蛊。”罗奇压低声音道,“据说有一种蛊唤作尸蛊,是下给死人的,中蛊之后,死人便成了被人操控的木偶,能睁眼,能走动,有的还能吃饭睡觉,看起来就和活人一模一样!”
“他谎称成氏卧病,就这样瞒了一段时间,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不知怎么就被那成氏家主知道了。去年八月十五,各寨主按例前去杨府赴宴,成氏家主为给女儿报仇,私自将那蒙姜扣下来,一怒之下给人杀了。赤龙寨听闻此事后,大为恼火,登时揭竿而起,要向杨家讨个说法,杨家出兵平叛,双方就这样打了起来。”
罗奇啧啧了两声:“赤龙寨虫蛇毒物尽出,而杨家军亦是骁勇善战,大公子杨邦忠亲自领兵,从去年秋一直打到今年开春,血流成河,惨不忍睹,两家都是死伤惨重。后来僵持不下之际,双方只好各退一步,各自撤兵,不再追究蒙姜与成氏之死,而赤龙寨寨主之位由蒙姜与成氏之子蒙昌继承,赤龙寨依旧服从杨家管制,但未得寨主允许,杨家军不得擅入水东各寨五十里内。这样,也算是皆大欢喜吧。”
“你所说当真?”裴昀狐疑问道,“你怎会知晓得这般清楚?”
“嘿嘿,我阿姐便嫁进了成家,这些事都是她亲口告诉我的!”罗奇得意道。
“那你阿姐可还和你说别的了?比如那水西白龙寨有何动向?”“别的?没有了啊!”罗奇挠了挠头,不解道:“关白龙寨什么事?”
裴昀不置可否,这件事横看竖看都有人在幕后操纵,否则成氏之死、蒙姜之死的消息又怎会这么快走漏?算来算去,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但这也不过是她一己猜测罢了,左右这些纷争与她无干系,如今双方休战自然是好,毕竟前方不远处便是播州与爻寨三家交汇处,将杨邦钰顺利送回杨家才是她此行最终目的。
饭毕,休整罢,众人收拾东西准备上路,忽然从不远处草丛中钻出了一人,但见其衣衫褴褛,跌跌撞撞的向裴昀一行人走了过来。
众人一打眼都以为这是个逃难的灾民或乞丐,罗奇还好心的拿出干粮上前送给他:
“你这是从哪里来的?这荒山野岭的可讨不到饭吃,你不如啊啊啊——”
只见下一瞬那乞丐伸出双手,不是接干粮,却是一把掐住了罗奇的脖子。
裴昀这才看清楚,这乞丐面色灰败,皮肤生斑又溃烂,嘴歪眼斜,七窍流黑血,哪里像是个活人?!
她心中一惊,当即拔剑出鞘,飞身上前刺去。
可那乞丐不躲不闪,任长剑穿透了身体,仍是手下用力,迳自将罗奇的脖颈拧断。而后他不顾胸前长剑,张牙舞爪的向裴昀攻了过来。
于此同时,四面八方的草丛密林中陆续有如这乞丐一般,半死不活之人走了出来,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身着服饰各异,面上腐烂程度不同,但却都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将他们一行人包围,而此时便如同受什么驱使一般,不管不顾的发动了对他们袭击。
“鬼啊——”
士兵们大惊失色,还以为晴天白日里见了鬼,裴昀一边躲避着那乞丐的攻击,一边大喝道:
“不是鬼,是尸偶!”
这些行尸走肉显然与罗奇口中那尸偶相似,莫非是那赤龙寨在背后操控?
来不及细思,又有四个尸偶将裴昀包围,她不得不凝神以待。
却说这尸蛊操控的活尸,并没有武功,但却行动速度快,肢体力量大,只知杀戮不懂其他,最要命的在于杀不死,无论是刺心剜眼,砍手劈颈,都不能阻止其攻击半分。毕竟这尸偶已死得不能再死,既无痛觉,也无恐惧,自然无所忌惮。
直到裴昀被逼无奈之下,挥剑将一尸偶的头颅砍下,不见血迹喷涌,却是有一条极细的黑线,被牵连飞出,落地迅速钻入泥土中,再也不见。而那无头的尸身失去蛊虫操控,顷刻间轰然倒地,一动不动。
阴差阳错寻到了命门,这下子裴昀心中大定,手中剑招疾出,三下五除二将余下四个尸偶皆斩首,而后迅速去支援他人。
虽知斩首可行,但其余士兵并没有她这般精准剑法,而尸偶又源源不断而来,且那尸偶身上有毒,若稍不留神被其指甲划破,亦或被黑血溅身,人立即中毒,不过片刻便脸色黑青口吐白沫倒下。
便在裴昀等人手忙脚乱应对之时,但见尸偶群中窜出一条格外灵敏的身影,迳直向马车冲去,他爬上马车,扬鞭一挥,连车带马飞奔而去。
“站住!”
裴昀一惊,再顾不得与尸偶缠斗,飞身骑上一旁的白马追月,迅速追了上去。
声东击西!他们竟是冲着杨邦钰而来!
裴昀心急如焚,不断鞭策马速,可前方那套车的两匹马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撒腿狂奔,嘶鸣不断,如疯了一般,连追月一时都没能追上。
就这般紧紧追了十余里地,将至黔江水畔,眼前突然出现了片一望无际的花海,山花烂漫,五彩缤纷,一直绵延到望不见的尽头,仿佛一脚踏进了斑斓世界,目之所及只有花,除了花,还是花。
马车在浩瀚花海中毫无预兆而停,车厢收不住势头,迳直被甩飞出去。紧紧咬在后面的裴昀心中一紧,连胯/下追月也顾不上了,直接腾身而起,飞扑了过去。
近前查看发现,那车前的两匹马已是口吐白沫倒地身亡,显然中了毒,而那飞出的车厢在不远处摔得七零八落,内里赫然空无一人。
那不知是人还是尸偶的东西,竟是趁机带着杨邦钰跳车跑了!
裴昀环顾了一圈四周大半人高的花海,寻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心中愤恨不已。
那赤龙寨与杨家虽然各退一步,貌似握手言和,但八成还是怀恨在心,如今不知从何处得到了风声前来劫掠杨家小九郎。都怪她一时大意,着了对方的道!
不过无论对方是为要挟还是报复,短时间杨邦钰应当性命无忧,现下当务之急是尽快赶到播州杨家报信。杨家常年与爻人打交道,彼此知根知底,总比她一无所知没头苍蝇乱撞的好。
打定主意后,裴昀再不犹豫,转身去寻追月,便要继续赶路。可她刚一走近,白马不知为何突然躁动不已,高扬前蹄,嘶鸣了一声,似乎在提醒着她什么。
裴昀猛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