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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玩笑。

就是他在海里,看着游轮倾覆时。

那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的那一刻。

江衍鹤血液瞬间凝固住了,他只能选择放手。

不然别人一定会用枪,对准他怀里的软肋。

他只能把怀里苍白着小脸,依恋着贴着他,细软呼吸着的礼汀放开。

江衍鹤狠狠撇下怀里昏迷的,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

装作根本不想要触碰她的样子。

把她弃若敝履地,推到了身边多年好哥们的手上。

沉声威胁谢策清道:“救下她,我会感谢你,放开她,我一定会杀了你。”

谢策清一愣,随即说:“好啊,你和她都要感激我哦,兄弟,她以身相许或者你让我大富大贵,总得有一个吧!”

“嗯,我不会忘,别打她的主意。”

然后,江衍鹤觉得心脏疼,浑身疼。

很想缓慢把礼汀交出去,可是不能。

怀里蓦地一空,温度散尽。

那一刻,他心里清楚,这一辈子只能错过她了。

并不是阴差阳错,是自己是个彻底的混蛋,率先放弃她的。

因为假设他一个人死在枪战里。

他也要让礼汀活下来。

可能从现在开始,永远再没有两人名字并排在一起,出现在营救报道上或者新婚箔金册上的一天了。

这条复仇的不归路,是自己选的。

江衍鹤咬紧牙关,使劲划水,头也不回地朝着翡老师坠落的地方游去。

一次次换气的时候,头发在滴水,脸颊被海盐染得刺痛。

他只能遥望,礼汀倚在谢策清怀里,像只乖顺的小猫,被他抱上了木板。

正如每一次,他凝视她站在远处一样,默默陪伴她。

没办法再补救了。

狙击手的子弹果然来了,一个点射,身边木板瞬间散成木屑。

江衍鹤深呼吸一口,冷静地朝着海里下潜。

他落泪了吗。

或许有,或许没有。

但他活了十九年,从未掉过眼泪。

这苦涩又咸腥的感觉,是海水。

在海里,就算把这辈子所有的眼泪流干,也永远不会有第二个人发现了。

命运最擅长开玩笑。

正如他守护她很多年后,发现这辈子和她都不可能了。

她对自己的依恋,就像空中楼阁。

如果在不久以后,她揭穿他并没有救下她,甚至时候把救下的别的女人,带回私人医院的那一天。

她不会像现在这样,承受他的粗暴和独占,还柔柔地安抚他。

这样的幻梦还能持续多久呢。

江衍鹤没有答案。

其实有件事。

礼汀不知道,他也不想说破。

来的路上,车刚驶入酒店。

小贾就来找自己,说礼汀的手机被修好了,让他递还给她。

检修员在一旁,测试手机功能的人,随意地滑动了手机。

说礼汀的手机虽然被雪水浸透,但是没有烧掉主板,一切正常。

修理手机的人,在演示的时候。

江衍鹤明明看清,礼汀查看了微信里,他说奖励自己春假去京都的请求。

因为,没有红色的未读消息。

但她和他说谎。

她说并不知道,他要什么奖励。

假的。

江衍鹤知道礼汀是故意装作没看到。

但他什么都没问,不想让她为难。

礼汀什么都愿意给他,但对他想要澄清和别人没什么关系的意图,却漠不关心。

因为她随时都想着离开,根本没有想过长长久久地陪伴他。

如果她知道了,自己并不是她恩人以后,会怎么宛如蝴蝶挣脱牢笼一样,永远逃走呢?

江衍鹤没什么耐心去想。

每次到这个层面就戛然而至。

但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后悔,没有救下她。

因为,如果那些人对她开枪。

她满身血地死在自己的怀里,他也没想过独活。

被别人发现她是他的软肋,可能代价更严重。

江衍鹤游泳技术好得出类拔萃,但如果这一幕真的发生了。

说不定,在海里,他都能选择抱着她的尸体一起溺毙吧。

还好她活着。

狄兰·托马斯有一首著名的诗,《不要温和地走近那个良夜》。

但江衍鹤更喜欢他的《疯人院里的爱》

她来时就已着魔/任凭迷惑的光线,穿透反弹的墙壁/着魔于整个天空

她睡在狭小的卧槽,还漫游于尘世/随意胡言乱语/我流淌的泪水,侵蚀疯人院的床板。

久久地或最终被她怀中的灵光所虏/我也许一定得/忍受最初的幻影,点燃万千的星云。

能被她抚摸头发,感受她怀里的体温。

哪怕是偷来的,抢来的,夺来的。

江衍鹤也绝不后悔。

他回过神。

黑暗房间里,只有两个人,他低下头,凝视她。

觉得她好乖,像小猫一样舔着他。

被她崇拜被她依恋的感觉,实在太多飘飘欲仙。

礼汀软绵绵的嗓音,还在细弱地表达她对他的迷恋,眼角却哭肿了还没有消停。

江衍鹤埋在她肩膀,呼出热气,吻在她眼尾。

他修长手指,动作轻缓地揽住她:“没看到消息吗,为什么没有回复我?”

江衍鹤又问了她一次,等待的过程中,仔细观看着她泛红的眼尾。

见她没有给出满意的答案。

他安静地等待,她再次说谎骗他。

“说话。”

黑暗里,江衍鹤声线低哑,伴着涩然的失落感。

就像等待一场即将来临的期哄。

他到最后,也没有碰她。

他已经把一切的占有转换成怜爱和守候。

并不需要发情。

只要陪在她身边就足够了。

但她给不怀好意的礼锐颂还有其他男人看过了。

想到这里,心理积压的火山就叫嚣着。

真想把那些人的眼睛给剜出来。

他面沉如水,似乎刚才暴戾冷漠的模样不是他。

江衍鹤微滚动喉结地,缓慢地问:“真的没有看到我发的消息内容吗?

告诉我,汀汀,你真的不想去京都吗?

小猫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被他摩挲后颈,安稳地得眯起眼睛。

她贪婪地吞咽掉了嘴角的湿润。

和他手指交握在一起。

他身上雪松混着檀香的气味,让她觉得很幸福。

她甜蜜亲昵地靠着他。

她已然没有心思去想别的。

礼汀还在回味之前和他相互依偎的情形。

恍惚间被他点名。

她认真的回答:“我说过啦,就是....嗯.....和礼桃一起走的时候。混乱中,我的手机掉了,真的没看见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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