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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台小姐姐正贴在玻璃门前往外看:“啊啊啊,这位大帅比是来接谁的。”
“好帅呀!”
“还有保镖撑伞,咱们巷子里来头这么大,我只记得檀老师的老公。”
上次前台亲眼见证巷子里砸摄像机那一幕,久久不能缓过神来,这次炫酷跑车配西装大佬,顷刻间点燃了西装暴徒的压迫力与侵略性。
“等等!”
“这个好像就是!”
“檀老师,接你的吧!”
檀灼没想到外面居然下雨了,她没带伞,工作室里也没备用的,刚准备冲去车库。
乍然看到外面。
又听到前台的问话,漂亮脸蛋上表情一瞬间凝滞,随即恢复正常:“不认识。”
前台:“嗯?”
难不成她近视又严重了?
然而,半分钟后。
她眼睁睁看着檀灼一开门,那位站在跑车旁的大帅比接过雨伞,朝着檀灼徐徐走去,目标明确。
前台:说好的不认识呢?
她现在不但近视,还出现幻视了?
檀灼一出廊下,宽大的雨伞便斜了过来。
男人身影停驻在她面前,挡住了如密网一样的细雨。
檀灼站在台阶上,不需要仰头便能轻松与朝徊渡的眼睛对视。
此时,檀灼看什么都不顺眼。
在瞥到他身后那辆色调雅致、清新高级的湖水绿时微微一笑,“怎么,朝总是来内涵我的还是兴师问罪的?”
朝徊渡说:“是负荆请罪。”
“请什么罪?”
听到这话时,檀灼不自觉地心颤了一下。
以为他说得是那晚影音室内的事情,来告诉她,自己后悔了,要改变答案,所以才负荆请罪。
然而,朝徊渡回道:“没经过你同意,在网络上公布你已婚的事情。”
男人琥珀色的眼瞳沉静深邃,惊不起半分波澜,檀灼心脏再次蔓延出凉意,眼睫低垂,有些无趣:“其实没必要公布已婚,毕竟,可能过两天我就恢复未婚,还得浪费时间澄清。”
朝徊渡没接她的话,反而侧身,让她去看身后:“不喜欢跑车?”
这么绿,活像是在内涵她给他戴绿帽子。
檀灼冷着脸:“当然不喜欢!”
朝徊渡云淡风轻:“不想要跑车?”
“那花呢?”
“什么花?”
檀灼其实已经看到了,走下台阶,向路旁那辆非常的炫酷跑车走去,临走前桃花眸斜睨着了他一眼,“这么点雨,打什么伞。”
朝徊渡将伞交给保镖,高定西装顷刻间濡湿一片,他却浑不在意,陪她走到车旁。
几秒后,檀灼弯腰从车门开启的跑车副驾驶内拿出那一束粉白相间的重瓣芍药。
盛夏季节,芍药很难再找出品相这么好的。
确实用心了。
但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用心的应该是秘书。日理万机的朝总怎么有时间选花呢。
“那你想要什么?”
朝徊渡看得出她不喜欢这束花,耐心又平静地询问。
仿佛想知道檀灼的喜好,她想要什么,便给她什么。
隔着朦胧雨帘,檀灼无比清晰地发现他看自己,像是在看无理取闹的小孩或者不听话的宠物,根本不是看爱人的眼神,也是,他本就不爱。
少女艳丽红唇勾起嘲讽弧度:“既然没有爱,朝总送我芍药不合适吧。”
芍药在男女之间,代表爱慕、倾心、两情不移。
下一秒。
少女将那束包装精美绝伦的重瓣芍药花用力砸在男人矜贵优雅的西装。
幽长静谧的古街,脆弱的花瓣随风飘落,更多是随着细密雨点一共坠落在潮湿的青石板,被碾成花泥。
第47章
巷子里,原本细密的小雨不知何时越来越大。
朝徊渡被砸了,并不生气,神色自若地让人把他惯常开的黑色宾利开过来,“既然不喜欢,下次送你别的。”
而后侧眸看向旁边撑伞过来的保镖,语调凉薄,“太太不喜欢,送去销毁了。”
檀灼上车的身影一顿,不喜欢就送去销毁。
她冷笑一声,“我也不喜欢你,你怎么不把自己销毁了?”
朝徊渡只微微俯身,捡起掉在地上狼藉潮湿的芍药花束,冷白如玉的长指拂去溅在上面的泥泞,“若你真不喜欢,销毁也无妨。”
重点是,这好像不是随口哄她。
檀灼真觉得他有什么大病,明明不爱她,还总说些让人误会的话。
“你这么有钱,动不动就把几千万的跑车销毁,不如多做点慈善更有意义。”檀灼钻进车厢,懒得跟脑子里进了雨水的狗男人说话。
前排崔秘书恭敬地给她递了毛巾,顺势道:“太太,朝总每年在慈善上花的钱不计其数,其中包括医疗救助、儿童助学等等,捐赠给国家博物馆、各地博物馆的国宝级文物不计其数。”
“除此之外,还为寺庙佛像镀金身,修复壁画……”
檀灼擦着身上和发上的雨水,见也跟着坐进来的男人,偏过头:“跟我没关系。”
谁知道是不是有钱人的避税法则。
就朝徊渡这个无情冷血的脾性,是个大慈善家才怪。
他手里的花已经不见了,檀灼当扔进垃圾桶了。
她阴阳怪气:“朝总还挺有公德心。”
朝徊渡双手落在她蒙在头上的毛巾,檀灼眼波不自觉晃了下,而后如凝固住一般,看着他用自己用过的毛巾擦拭脸上的水珠。
朝徊渡本就骨相完美,沾了水珠不显狼狈,反而有种出水美人的即视感,潮湿的发丝被他随意拨弄在脑后,露出精致绝伦的正脸。
檀灼没什么好语调:“毛巾我用过了。”
朝徊渡薄唇轻启:“哦,朝某不但有公德心,还有环保心。”
“朝太太,不浪费,也是做公益。”
檀灼索性闭上眼,怕自己看久了,会失去这么多年的教养。
更重要的怀疑自己的审美,怎么看上这么个精神病重度患者。
因为雨水浸泡了的缘故,车厢内有些潮湿,白檀香裹挟着雨水气息,不再纯粹,让檀灼越发烦躁。
此时闭目养神,精致眉心也是紧紧拧着的,没有半点轻松。
朝徊渡看她还在滴水的发梢,重新取了干净毛巾,仔细认真地为她擦拭干净,又见少女仰靠在椅背上不舒服的姿势,顺其自然地让她靠在自己肩头。
檀灼心累,不再管他。
额头抵着男人修劲有力的肩膀,呼吸间是熟悉幽凉的白檀香,告诫自己——
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依赖他身上的白檀香。
从今晚开始,她要戒断。
晚上回去时,檀灼没有进主卧,而是去了她最开始住过、并改造过的卧室。
上千万的大床不香吗